这个月的补课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决定不再想其他的事情,决定哪怕是为了那为我辛苦操劳的母亲,也要努力考个学校。
我开始学着上课一丝不苟,不讲话,认真笔记;开始学着下课认真做题,不会的问同学,问老师;开始学着建立一个错题本,把所有的错题都一个一个记下来,每天研究,直到弄懂,开始学着当父母心中的那个我。
不同桌之后,洛丹妮给我发短信,问为什么调开,是不是我跟班主任要求调开的。
我回答”是“
她问为什么
我没有回。
然后她就很长时间不理我,就算补课完,在我整个高三的记忆中,她对我都一直冷淡着,直到高考结束。
一个月后,补课结束,月考。
我拿了班上第四,年纪第十一。
班上大部分人对补课的月考成绩根本不当一回事,只有我看着排名表,笑得像个傻子。
当我再一次回想起我的高三,时光下起了雨,漫过校园的青石小路,延伸到少年的心里,那些泥泞的心绪,缠缠绕绕,终究无法说清。
班主任说上一届高三的高考成绩不错,1000来号人考了近300个重本,不出意外的再次名列全县第一。不过遗憾的是,清华北大一个都没有。
”按照咱们学校的管理,清华北大都是3年出一个。我记得上一次有个女生考了北大,那还是2004年,这样的话,2007年毕业的你们,这个历史重任就要考大家了。!“
我依然坐在我的特殊位子上,正前方就是新挂上去的日历。每天早上,无论我去多么早,总是发现日历被撕掉一页,像是时光亲自动手,一天少一天,一天近一天
班上的很多人开始离去。
除了上学期已经走掉的莽哥。尹沛霖也要走了,听说她学了播音,要去很多学校考试,爸妈给她设计了条线路,从天津开始,一路考回重庆。
走的那天是周末,她请我们吃饭。吃着吃着,女孩们都哭起来,呜呜哇哇哭作一团,然后各自哭得越来越难受,就赶紧拥抱着哭起来。
我擦擦嘴巴,大声说,我也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啊,然后也拥抱上去,被洛丹妮一脚踢了回来。
我感受到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旁边寝室的艾佛森也要走了。他其实并不叫艾佛森,只是他觉得自己打篮球跟艾佛森都一样炫酷,然后就逼着大家都叫他艾佛森。再后来,我们大家包括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叫什么。
他要走的原因就没那么高大上了,只是他家里和自己都觉得他是考不上大学的,由于身高问题也没办法去NBA选秀,只能退而求其次,回到自己家所在的镇上去选秀。不出意外的话,回家过几个月结婚,然后夫妻双双把工打。
他走的时候没有请吃饭,买了堆瓜子、花生、辣条和几瓶老白干回来。大家都凑到他寝室开始喝起来,喝道后面,大家就跑到窗户那吐,黄的白的浑的吐得稀里哗啦。
我迷迷糊糊记得,艾佛森声嘶力竭的冲着教室的方向吼,:”XXX,我*,老子喜欢你啊。喜欢你好多年啊~“
不是我不想告诉大家那女的是谁,只是我真的不记得了,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已经不记得了。
第二天我们在他们寝室醒过来,艾佛森的床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下,就好像他从未曾来。
那个秋天,忽然间所有的歌都唱着离别。
我开始疯狂的单曲循环,只听那首《同桌的你》。尽管我现在的同桌是个讲台,可我仍然悲伤忧愁的看着它,”讲台啊讲台,我亲爱的同桌。我下学期就要毕业了,就要离开你了,以后都不回来了。我走了,呜呜,你要好好的,要做一个好讲台,不要当一个坏讲台,不要刮伤,不要发黄,呜呜。“
而我真正的同桌,洛丹妮似乎过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她换了一个新同桌,居然是哼哼。哼哼跟我是很像的性格,所以洛丹妮拿出以前的招数,哼哼愉快的表示做牛做马。
虽然决定不再想,但是不经意的,还是想偷偷的看一眼,看看那个我喜欢的女孩,看看那个喜欢我的女孩儿。细下来想,原来自己如此幸运,在这样的年纪,遭遇她们,如果可以一直下去,那是该多么,多么的好。
我倔强的喜欢着你,她默默的在我身后
也许是冬天快来,又或许是心底太多交缠的情绪。我的成绩并不如预想的好,算是回到了正常水平,班上十几名徘徊。
第一次月考之后,班上的氛围开始慢慢变化起来。下课在走道打闹走动的人越来越少,连说话也都开始轻声细语。
大部分的都把头埋进堆得高高的书堆里。像是僵尸一般,盯着自己手里那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慢慢的书越翻越旧,书角疲倦的弯曲起来,重重叠叠在一起,沉沉的压进心里。
晚上到了寝室,伟哥的段子也渐渐少了,牦牛的妇炎洁也不再喝了。更多的时候,我们开着手电筒,明暗不一的灯光下,有的背政治、有的看历史、有的算数学。
再过一个月,牦牛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跟父母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决定跟着鸡妈妈去联体育,寄希望于体考。
阴雨一直缠绵,我的鞋终于都换完,再没有一双可以防水的鞋。于是下了晚自习回到其实,发现袜子已经湿透。
顾不上得热水泡脚,直接用冷水冲冲,就爬到床上看书。到了快1点,终于脚上冻到没有直觉,用手一摸,整个脚部和被子都是湿的。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怜,书也看不下去了,索性扔掉。
跳下床,”好湿啊,我的床好湿啊!“
伟哥,看我一眼,突然就激动起来。扔了书,站起来,手舞足蹈的大声叫:”快来人,快来人啊!郑夕禾湿啦,湿啦,湿啦。牦牛,别顾着吃大便啦,湿啦,湿啦!“
已经似乎快要睡着的牦牛一个翻身就跳下床,绕着我走一圈,”嗯,嗯,果然是个湿人!“
大黑淫邪的笑着,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哟呵呵,湿了好。湿了好啊!“
鸡妈妈已经走到了阳台,背着手,深邃的望着沉溺的弯月,:”此时此刻,我也有首湿。
窗前明月光
天天想婆娘
婆娘想不到
寂寞心慌慌
然后大家就真的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