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黑暗里,苏小兵脸色凝重,哪怕目标工厂那边恐怖分子部队遭到了精准猛烈的空中打击,他的脸色却是依然的越来越凝重,因为此时此刻他正在接受指挥部的通报。
空中打击结束之后,他才结束了接受战情通报,随后,还没等他仔细去看战情通报,李牧就联系上了他。
“小苏,我是李牧。”
苏小兵下意识的挺了挺腰板,“头儿,我是苏小兵。”
李牧的声音低沉而坚决,“战情通报看了吧?情况不太乐观,黑暗武装的雇佣兵部队已经到了八达城北郊,你和欧阳倩两个小组会是首先与之发生遭遇的部队,我手里没有更多的兵力支援你们,在人质安全撤离之前,你们要挡住他们的进攻。”
苏小兵沉声说道,“头儿,我明白。只要有一个人还活着,他们就绝对踏不过防线一步!”
李牧缓缓说道,“空投补给马上到,跟弟兄们说,全都要活着回来,一个都不能少,明白吗?!”
“明白!”
切断了联系,李牧联系了欧阳倩,说的是同样的话。
一分多钟后,两架直-20通用直升机临空,放下医疗营救队以及弹药补给,随即,医疗营救队切割开了驾驶舱,救出了被困的已经奄奄一息的机长,带上受伤的副驾驶以及牺牲的武器操作员返回基地。
苏小兵和欧阳倩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欧阳倩摘了一颗手榴弹扔进机舱里,随即和苏小兵跑到安全的距离上,马车17被手榴弹彻底炸毁,关键电子部分早已经拆除干净。
“战情通报里显示,有两百多人的雇佣兵部队从北郊进入了八大城区,咱们这里是通往目标工厂唯一的路口。”
苏小兵指着距离追击地点一百多米的那个十字路口,沉声说道,“相信你也知道了,在人质撤离到安全地域之前,你我两个战斗小组十二人,要挡住他们。”
欧阳倩缓慢而坚定地点头,“我明白,为营救部队救出人质争取时间。苏参谋,咱们马上调整部署吧!”
“欧阳,你比我更有经验,我现在把战斗指挥权交给你。”苏小兵盯着欧阳倩的眼睛说。
欧阳倩诧异极了,“苏参谋,我只是上等兵,我甚至不是党员。”
“欧阳倩同志!请你明白,这并不是在推卸责任,而是实事求是!我虽然军衔比你高,但是你的作战经验远胜于我!为了任务,请你指挥接下来的战斗!”苏小兵坚决地说。
欧阳倩深深呼吸着,重重的点头,不再多言。
他大声下令,“听着!所有人听我指挥!马上补充弹药向十字路口转移!保持原来的战斗小组序列不变!行动行动!”
矫情人当不了指挥员。
两个小组的海军特种兵们行动起来,此时,指挥部给他们一个新的代号——勇士12。
从地图上看,法国外籍雇佣兵军团预备部队二百多人想要增援目标工厂,必须要通过坠机地点的十字路口,否则就要绕行半个小时。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半个小时已经决定了胜负。
由于李牧临时抽调了徐瑾的空中打击部队支援八达城区,因此法国外籍雇佣兵军团预备部队几乎没有遭到攻击,而刘晓光那边的部落武装,也因为作战地域的转换而不方便出手。
这就形成了眼下的局面——只能依靠勇士12号侦察队的十二名特种兵挡住法国外籍雇佣兵团预备役部队。而他们,至少缠住对方起码一个小时,这样营救部队才能全部把人质都转移出去。
空中补给带来了足够的弹药,但,兵力短缺的问题是最突出的。
敌人从北郊过来,防御重点是北边以及西边的两个街口,欧阳倩他们背靠南边,只在东街口放了一个观察哨,把人员分成两道阵线,重点部署在北街口和西街口。
让苏小兵大感吃惊的是,欧阳倩把指挥位置放在了北街口和西街口之间的楼房阳台上。那是一个锐角阳台,左侧可以控制西街口,右侧可以控制北街口,显然是一个绝佳的倒打火力点。
也就是意味着,锐角阳台所在的楼房,是敌人首先要争夺的要点。
欧阳倩把最危险的位置留给了自己,而苏小兵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对欧阳倩说,“欧阳倩,锐角阳台我去,你在南街口看着。”
“不,你留在南街口。”欧阳倩看着苏小兵,笑了笑,说,“别忘了,我才是指挥员。执行命令吧!首长!”
苏小兵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把指挥权交出去,是有其他影响的。他作为军衔最高的人员,怎么可以不在最危险的阵位上!
但是,欧阳倩没有给他丝毫的考虑时间,敌人也不给任何的时间。
“苏参谋,马上要接触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欧阳倩说完,扭头就跑上了锐角阳台。
和他在一起的,除了一直搭档作战的精确射手外,还有一名机枪手。他这个阵位,配备了三挺机枪以及数千发子弹和五十多枚手榴弹!另外还有两具四零火以及十几具八十毫米火箭弹发射筒!
机枪手在唯一的门口那里架起了机枪,并且架起了防手榴弹网,机枪的枪口对准了楼道口。防手榴弹网是弹性的渔网状物件,手榴弹抛掷过来撞上会被弹回去,使用这种防御物件的缺点是,己方也无法使用手榴弹。而且射界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机枪手可以随时快速撤掉这道网,只需要摁下释放键。
欧阳倩和精确射手在阳台的阵位上,他们都放弃了八一战术改,拎起了九五式轻机枪。许多大头兵都更加的喜欢使用九五轻机而不是九五步,因为九五轻机的身管更长并且有双脚架,而且使用的是七十发的弹鼓供弹。
身管更长意味着射程更远精确更准,有双脚架意味着射击时更加稳定,而弹鼓供弹提供了更长的持续火力。
在精确射手的手里,能够用九五轻机打出比九五步更加好的精度射击成绩。而此时他们把八一战术改放到一边,是因为九五轻机的持续火力更强,同时补给弹药中,有更多的五点八毫米步机弹。
这里就暴露出了一个后勤补给问题。因为对枪械要求比较高,因此李牧向兵工厂定制了八一战术改装备海军陆战队的特种作战团,但是却没有合适的替代九五轻机的机枪,这就形成了两种口径子弹共存的情况。
东边的观察哨传来情报:“轮式步战三台,北街,距离四百米!轮式步战两台,西街,距离三百米!”
欧阳倩向精确射手打了个手势,放下九五轻机,返身回去提了两句八十毫米火箭筒发射器来到了西街一侧阳台,而精确射手则同样的换上了八十毫米火箭筒发射器守在了北街阳台那边。
首先开火的不是他们,他们的位置,几乎等于倒打火力点,与北街、西街的阵位构成了一个倒立三角阵。这种我军首创于七十年代末期的阵型,在班排战术中被频繁使用,效果非常好——只要坚决守住尖角,也就是欧阳倩等人所在的尖角阳台。
目标工厂方向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意味着营救部队和被困车间的战巡20突击队、战巡21突击队一部对恐怖分子发起了最后的围剿进攻。产生的化学反应就就是前来增援的法国外籍雇佣兵军团预备役部队加快了速度。
交火发生得非常的突然。
西街阵位上隐藏得很好的勇士12号侦察队的特种兵们,等到两台轮式步战车都进入了射界,突然的就打出去了四枚八十毫米火箭弹,两枚一组,分别攻击两台轮式步战的侧面。
这么短的距离之下,轮式步战根本无法逃脱这样的骤然打击。
一闪而过的火箭弹尾焰之后。
“轰!轰!”
两台轮式步战被击毁在街道上,随即,是从街道两侧民居里射出的密集的子弹,雨点般飘洒向跟随轮式步战战斗行军的雇佣兵们。
雇佣兵们的反应非常的快,他们大多是作战经验老道的退役军人,并且更加的熟悉交火情况。
两侧的火力打击效果不大,但击毁了两台轮式步战已经是很好的开始。
欧阳倩果断的放弃开火的命令,提醒精确射手,“先忍着,等我的命令!”
还没到暴露这个重要倒打火力点的时候。
当欧阳倩迅速转移到面朝北街阳台那边和精确射手一道的时候,看见北街阵地对轮式步战的攻击出现了问题,其中一台轮式步战没有被击毁,调转了炮口朝街道左侧的民居开始倾泄三十毫米炮弹!
那栋民居的窗户以及周边的墙壁被打了个稀巴烂,墙壁轰隆隆的倒塌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缺口,三十毫米炮弹依然持续不断的朝里面倾泄火力。
欧阳倩拍了拍精确射手的肩膀,精确射手果断的击发了肩扛着的八十毫米火箭弹,火箭弹拖曳着长长的尾焰以攻顶的方式准确命中了那台轮式步战的炮塔顶部,直接把薄弱的顶部装甲撕开,战斗部在里面发生了爆炸,整台轮式步战车猛烈的晃动一下,随即快速燃烧起来,弹药的殉爆来得非常的迅猛,碎片扫倒了两侧几名贴墙隐蔽的雇佣兵。
“北街阵地换位置!快!到预备阵位上去!”欧阳倩大吼着,提起了九五轻机,和已经换上九五轻机的精确射手朝北街的雇佣兵们猛烈开火,以火力压制的方式掩护北街的队员转换阵位。
至于遭到三十毫米炮弹攻击的北街左侧阵位上的两名队员,欧阳倩此时无暇去判断他们是否已经牺牲!
暴露了的锐角阳台自然的成为了雇佣兵部队的重点攻击目标,他们的指挥官很迅速的判断出,那里是必争的位置,谁控制了那里,谁就控制了这个十字路口。
攻击的重点转移到了锐角阳台。
密集的火力笼罩过来,欧阳倩和精确射手连忙的趴下,两人一起朝房间里面爬进去,半截身子还在外面的时候,好几枚火箭弹就打在了阳台上,把阳台护栏墙壁轰了个稀碎!
此时,转移到位的北街阵位队员们重新开火,骤然打倒站在街面上向锐角阳台射击的敌火箭筒手,吸引了部分火力。
这个时候,交火一下子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位于东街制高点上的观察哨只有一个人,是一名精确射手,他看到了这个情况之后,毅然的放弃了保持沉默的指令,开枪支援北街。他瞄准了那些看上去像是指挥员的雇佣兵进行精确射击,手里的八一战术改加装了齐全的夜间射击辅助器材,精度得到了保证。
然而,暴露了之后,他就陷入了很危险的状态。观察哨的位置非常的刁钻,步机枪火力覆盖基本没效果,而火箭筒很难在夜间准确击中三百多米远的小目标,步战车被堵在了先前被击毁的步战车后面,根本无法获得射界,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狙击手。
雇佣兵部队中不乏厉害的狙击手,马上有一名来自西欧的退役狙击手通过射击火光确定了观察哨的位置。
枪林弹雨之中,那名西欧狙击手悄然的移动着位置,心算着距离以及射界。他发现观察哨一直在开火,每开一枪,就必然的有一名他们的人被击中倒下。他心里冷哼了一声——不懂得转移位置的狙击手是待宰的羔羊。
他找到了满足条件的射击位置,举枪瞄准了观察哨。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通过对方射击的火光,他就能判断出人的位置,继而进行精准的射击。他在静静的等待着。
然而,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对方好像是完全看到他的动作一般,居然停止了射击——没有再开枪,他无法分辨对方的位置。
西欧狙击手看了一眼被火力封锁住的锐角阳台,眉头微微皱了皱,唯一能够看到他的是这个阳台,而这个阳台的对手已经被己方的火力完全的压住根本无法露头。
东街制高点上的观察哨又是如何发现他的行踪所以才停止射击的?
难不成是巧合?
一丝不安从他心底升起来,继而愈来愈强烈,当他准备做出反应动作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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