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正说着他的宏伟大计的时候,熬了一夜的林栋梁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连夜提审了张权瑞、高秋、冯飞之后,拿着打印出来的笔录,林栋梁拨通了军方反谍部门刘卫红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刘卫红带着安然匆匆忙忙赶到了国安局,见到了熬到双眼通红的林栋梁。
刚坐定,林栋梁就说道,“是李牧同志无意中发现的,原以为只是一起普通的假冒军官案件,准备移交公安局处理,没想到李牧吓唬了他们一下,一问,就问出大问题来了。”
刘卫红显然心情很急切,不然不会一接到电话马上就赶过来。
“竞技者俱乐部已经确定是乌鸦的第二个安全点,加上前面发生的,他们已经暴露出了三个安全点,包括陆院家属院里面那个。”安然说道,“高秋冯飞二人既然是竞技者俱乐部的创始人,那么一定与乌鸦有关系。”
林栋梁把笔录递过来,“全都在这里,我的人还在连续审讯,势必挖个干干净净。”
刘卫红翻看着,林栋梁做着介绍:“张权瑞是某装甲师的退役士官,通过警备区,我们也查清楚了,张权瑞是非正常退役。退伍前一个月,他因为***被军务部门处理,开除军籍离开的。根据装甲师军务部门反馈过来的情况看,张权瑞对部队怀有一定程度的敌意。”
顿了顿,林栋梁露出一个蛋疼的表情,纠结得很,“军区保卫部门通报过来的消息,张权瑞涉及到一起泄密案件,但是证据不足,当时没有批捕。”
闻言,刘卫红惊讶地抬起头。
不能不蛋疼,这案子越查越复杂,牵扯越来越广。那么多线索最后关系到的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当前正在进行的没有代号的针对蜘蛛公司的引蛇出洞计划到底要怎么办?
“高秋和冯飞二人已经可以确定是蜘蛛公司发展的外围人员,他们只是小喽啰,蜘蛛公司出钱他们出力。值得引起注意的是,高秋和冯飞是军事发烧友,我的人连夜抄了他们的住处,发现了大量的专业电子设备拍摄器材,电脑硬盘里面有大量的偷拍的军港军舰以及部队出动的照片。”林栋梁说道。
安然马上察觉到了关键点,急声问道:“高秋和冯飞被控制,消息传出去了吗?”
“发现问题之后,我们马上做了措施,现在消息还没传出去。”林栋梁说道,这种必要措施他显然不会遗漏。
刘卫红不是不担心这个,是他知道老道的林栋梁绝对不会忘记。
想了想,刘卫红干脆不看笔录了,问道,“张权瑞和高冯二人是什么关系?”
林栋梁说道,“他们是网络上聊天认识的,有一个军事爱好者群,我们也组织力量对该群展开了调查。张权瑞这个人长得比较板正,之前在装甲师接触过不少领导,模仿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三个人一拍即合,就冒充起军官来。根据他们的交代,他们已经招摇撞骗三个多月了。从其他几人口中得知,这三人一个月内骗了三百多万,受害者全都是富家子弟,并且对军队怀有天然的敬畏心理。他们正是利用这一点进行诈骗。”
刘卫红陷入了沉思,他不关心这些骗子到底骗了多少钱,他只关心当前的情况要如何处置。乌鸦已经到了竞技者俱乐部,肯定会联系高秋和冯飞,如果高秋和冯飞出事的消息传到乌鸦那里,那么乌鸦一定会更加的谨慎,说不定就下定决心潜逃了。
之前做了那么多努力,安排杜晓帆进入航天研究所,还动员了老军头打掩护,目的就是为了让乌鸦主动跳进来。乌鸦要是跑了,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掉不说,整个行动计划更会面临夭折的可能!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么107部队就是凡尔登要塞,交战双方一攻一守,而防御一方采取了攻势防御,并且完全掌握了战场主动权。突然侧翼连续出现好几股数量不多但是绝对让人放心不下的敌军,正在持续稳步推进攻势的防御一方,肯定不能再安心继续向前推。
围绕着这个“凡尔登”,眼下的情况极有可能发展成绞肉战。
必须得避免出现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势出现。
刘卫红点了一根烟抽了好几口,急剧地思考着。此时尽管不能说要争分夺秒,但时间的确紧迫。
林栋梁和安然也在沉思,竭力想要在乱糟糟的关系网和线索中提取到能够将局面继续掌控在己方手里的那一条。
烟雾之中,刘卫红的眼睛慢慢亮起来,沉声说道,“能把高秋和冯飞争取过来吗?”
眉头跳了跳,林栋梁说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为我们工作?”
“他们已经触犯了国家安全法,构成了犯罪,给他们一个日后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刘卫红狠狠抽了一口烟,说,“张权瑞既然曾经与装甲师的泄密案件有关联,那么这个人就不能放。高秋和冯飞与他的关系很容易处理。高秋和冯飞有一个优势,他们虽然是蜘蛛公司的外围人员,但是他们能够直接与乌鸦联系。”
林栋梁也想通了这个关节,他说道,“有点冒险,但如果能成功,咱们对蜘蛛公司在金陵的网络基本上就形成了四面合围中心突破的态势。”
“这个风险必须要冒,不然主动权会易主。”刘卫红下定了决心。
林栋梁也不迟疑,站起来说道,“我马上去对他们进行攻心。”
刘卫红和安然也站起来,说道,“我也来试试,务必尽快把他们动员过来。”
三人不再迟疑,马上去了审讯室。
进审讯室之前,刘卫红对安然低头耳语了几句,安然点点头快步离去。
安然找了一个僻静处,拨打了一个电话:“老公,买房的事情家里催促了,找个时间去看看房子吧?”
那边,杜晓帆回答:“好,回头咱们去转转。”
挂了电话,安然撇了撇嘴,暗道,头儿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整这样的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