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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等人伙同白胜在黄泥岗劫走了杨志押运的生辰纲,当时他们八个人都曾与杨志照过而,而杨志丢掉生辰纲后,脑中曾不止一次的浮现出当初被蒙汗药麻翻的场景,便是在做梦的时候,都在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若是喝那人药酒的时候,提前找个人尝一下,隔段时间再看,相信也不会出现如此大的失误。
这件事如同心中毒蛇,无一日不再折磨他,也因此对当初劫走生日贺礼的八个匪徒越发的痛恨,对于他们的样子一日都不曾忘却。
这次见到晁盖等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腔火,从脚底板直窜入顶梁门,取出大刀,便要拼命。
而对于杨志,晁盖几人也都记得清楚,盖因杨志形貌雄伟,尤其是脸上有一个巴掌大的青色胎记,遮盖了小半边脸,令人过目难忘,在杨志认出他们的同时,晁盖等人也都认出了杨志,七人暗暗叫苦,阮小七更是叫道:“你这军汉,怎么也到了这里?”
吴用道:“且慢动手,有话好好说!”
刘唐道:“干鸟么,在李先生面前你还敢动手?”
公孙胜手中鳖壳扇子扇了几下,笑道:“杨制使,前日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日后若是都在山上为先生办事,总是冷眼相对,也是不好。”
杨志冷哼一声,将手中朴刀在地面上狠狠戳了一下,看向李侠客:“先生,这几个人便是我给你说劫了我生辰纲的贼人!要不是他们,我焉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请先生做主,替我杀了这几个贼子!”
李侠客笑道:“杨兄,你先不要发火,他们劫走生辰纲固然是强盗手段,但是在劫走如此大的财物后,竟然还没有杀人灭口,单只是这种行径,便看出他们与一般匪徒不同,况且梁中书梁世杰的生辰纲是送给蔡京奸臣的寿礼,乃是他在大名府搜刮的民脂民膏,这些东西,真要是送到蔡京府内,难道就是好事情么?”
杨志气咻咻道:“话虽如此,此恨难消!”
当场便有赤发鬼刘唐叫道:“杨志!我们七人劫走生辰纲,若不是大哥不让杀伤人命,你安能活到现在?你不知感激,还要对我们出手,是何道理?我们还怕了你不成?”
阮小七也扯着喉咙道:“你这狗官,与贪官同流合污,当人家鹰犬爪牙,也是贪官一伙的,奴颜屈膝之辈,摇尾乞怜之徒,还有资格说我们?你爷爷是响当当的汉子,还怕你不成?”
杨志大怒,挥动朴刀,便要劈斩阮小七,被鲁智深拦住:“杨兄,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既然他们上山,又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依洒家来看,这件事,咱们还是听一下李兄的决断再说!”
杨志功夫虽高,性子却软,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若是有李侠客三分威风霸气,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比如他在东京卖刀,连一个泼皮牛二都敢找他的麻烦,若换成李侠客,只是一瞪眼,管教把牛二吓个半死,面对李侠客,绝不敢放半个屁。
比如生辰纲的事情,若是李侠客来处理,直接就带着百来名属下,天天走官道驿站,看谁敢打自己东西的主意?
但杨志不是李侠客,此人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唯独在战场上十分勇猛,因此弱点很多,与林冲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见鲁智深提到了李侠客,杨志心中便是一惊,心道:“这里一切有李先生做主,我如此激烈,倒是有点僭越了!”
从小接受的便是上下尊卑的教育,既然已经想要跟着李侠客,那便将李侠客看成了自己的主公,在主公面前任性无礼,这是做属下的大忌,当下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对李侠客单膝跪地,道:“杨志失态,胡言乱语,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李侠客不答,俯视众人,将晁盖等人的神情以及杨志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淡淡道:“都进来坐下说话!”
他虽然神情淡淡,脸上也无甚表情,可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出来,却使得对面这些人,人人心中惊惧,一股莫名的伟力从李侠客身上释放了出来,如同实质般压在众人心头,使得他们禁不住的弯腰低头,心中惴惴,不敢直视李侠客。
唯有公孙胜一人硬扛住了李侠客的威压,对李侠客弯腰施礼,轻声道:“李先生,我等是诚心投奔,并无异心,还请先生不要见疑。”
李侠客好奇的看了公孙胜一眼,笑道:“你倒是有点意思。公孙兄,我听说你的老师是二仙山的罗真人,不知你学了罗真人几分本领?”
公孙胜面皮一紧,心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师承来历?”
原来他修道略有小成,便不甘心隐居山林,因此在得知了梁中书的生辰纲之后,才找晁盖商议打劫一事,他之前与晁盖等人素不相识,便是合伙做出了大案子后,对自己的来历也是语焉不详,便是晁盖等人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他是修道之人,法号“一清道人”,名字叫做公孙胜,家在蓟州,如今还有一个老母在家,其余的事情,便都不十分清楚。
至于公孙胜的老师罗真人,众人更是一无所知了。
如今听到李侠客开口就说出了“二仙山罗真人”这六个字,公孙胜登时吃了一惊,对李侠客愈发恭谨,道:“我的老师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小人只是跟他学了一点粗浅的道术,连皮毛都算不上,倒是让先生见笑了!”
李侠客笑道:“我在东京杀高俅的时候,正遇到他的弟弟高廉,此人会放风沙毒虫,拿着个铜牌,用宝剑在铜牌上一敲,便会起大风沙,黄沙扑面,毒虫遍地,还有黄色的力士持刀杀人,让我好一阵忙活。”
公孙胜面皮抽了抽,道:“高廉此人学的是旁门左道的妖术,但是本领也是非同小可,比小人只高不低。他那道术,施展起来,便是几千官兵都挡不住。李先生单枪匹马竟然单凭武力就破了他的妖术,当真是令小人心服口服。”
自古两军交战,道术只能由道术来破,凡夫俗子,肉体凡胎的,根本就无法与道术抗衡,而李侠客却生猛到连道术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简直是打破了这个天地的规则,不由得公孙胜不服气,他至今都想不明白,李侠客到底是怎么杀的了高廉的。
李侠客深深的看了公孙胜一眼,道:“都进来吧,我与话说!”
当下几人在大厅里坐定,李侠客扫视众人,道:“我梁山只收家境清白之辈,晁兄,你们几个人虽然劫了生辰纲,在朝廷看来是一件大事,但是在我看来,算得了什么?你们七个人在劫贺礼之前,其实并无什么恶迹,都算的上清白人家,而鲁大师与杨兄,你们两人都是军官出身,自然也是清白的人,虽然成了被通缉的犯人,可都不失为一条好汉。只要是好汉,李某这里便能相容。若是奸淫掳掠之徒,别说上了梁山,便是不上梁山,只要被我得知,也必然斩下他的头颅,为百姓除此恶徒!”
晁盖闻听此言,拱手道:“先生说的甚是,小人便也是这么想的,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才是我辈男儿要做的事情,至于烧杀抢掠的江湖匪徒,打杀了便是!”
李侠客笑道:“既然如此,几位便留在山上吧,我这山上正缺人手,你们来的倒是巧了!”
他看了杨志一眼,道:“杨兄,以后大家都是吃一锅饭的人,看在我的面上,你跟晁兄他们几个人,将昔日的冤仇,都揭开了吧!”
有李侠客居中调停,又有鲁智深在两边说话,这杨志与晁盖等人喝了几天酒后,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前的恩怨也就放了下去,共同为梁山做事。
在王伦走后的几天里,李侠客将山上的七八百名小喽啰都收了,交由杨志、鲁智深来带领。他们两人本来就是军官,领兵打仗是是他们的本职,杨志负责骑兵,鲁智深则负责步兵,至于晁盖等人,阮氏兄弟被李侠客任命为梁山水军都督,总管水军一切事宜,只不过此时手下只有二十来个水手而已,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水军头领。
至于刘唐,则被送进了鲁智深所在的步兵队伍里,当了鲁智深的副将,负责训练众人,而晁盖则当上了梁山的后勤总管,负责一应调度。
至于吴用,李侠客还让他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负责教导山上兵士们读书识字,学习文化知识,同时加深思想教育。
对于这个任命,吴用心中颇为不服,他被人称之为智多星,心思灵巧,最喜玩弄人心,本以为一身本领不下于孔明,智慧通达犹有过之,李侠客必然会重用自己,不曾想还是让自己当一个教书匠!
这令自视甚高的吴用如何不怒,他不敢当面对李侠客讲,只是给晁盖等人听,最后再由与李侠客谈论道术的公孙胜反应给李侠客听。
“吴用不想当老师?”
听到公孙胜的话后,李侠客奇怪道:“他不想当老师,他想当什么?他除了会给人当教书先生外,他还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