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昨天那个昏迷的人醒了!”
在为病人治伤的第二天午,正在检查病人情况的凌云楷跑到黄飞鸿的房间里:“那个身被烙铁烙过的人醒了!”
“哦?”
黄飞鸿与身边的十三姨对视了一眼,随后起身道;“走,过去看看去!”
十三姨道:“要不要喊侠客叔过去?他好像对这个人也很在意!”
黄飞鸿道:“你去喊阿叔,我先去病房。品”
李侠客进入病房的时候,那位病人正趴在床向黄飞鸿磕头:“黄师傅?你是佛山宝芝林的黄师傅?”
他嗓音嘶哑有气无力,磕头磕了两个便再也没有力气,低头拱床不住喘息。
黄飞鸿急忙将他扶住:“大叔,你是哪里人?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是从金山逃出来的啊,黄师傅。”
黄飞鸿身子一震,“什么?”
这段时间内,正个佛山兴起了好多去介绍人去金山的买办,他们在各个繁华地段不住打广告,一个劲儿的说美国金山有多么多么好,说金山遍地都是金子,吸引了不少人,不过想要去金山打工干活,必须得先交三百块钱的介绍费才行,没钱根本去不了。
可是因为这些买办收钱,反倒增加了可信度,有些人咬咬牙,直接变卖家产准备去外国搏一搏,到时候真能挣到钱了,也好衣锦还乡。
因此这段时间去金山做劳工的人非常多,每隔十天半个月的,都会有美国海轮从港口拉满满一船人开向美国金山。
连梁宽前几天也动了去金山的心思,可是因为交不起劳务费便只得作罢。
那些买办们把金山描绘的犹如人间天堂似的,连黄飞鸿也曾经在这些买办的宣传台前听过这些人的说辞。
现在听到眼前这个男子竟然是从金山逃出来的,黄飞鸿脸变色:“大叔,你为什么要从金山逃出来?那里有什么不对吗?”
对面这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躺在床,双目流露出极大的痛苦之色,眼泪不住流淌:“黄师傅,我们被人骗了啊!”
他声音嘶哑而低沉,脸色却是一片麻木:“我们这些人了洋人的船后,被洋人关在底层如同猪圈里圈猪狗一样,连出去喘口气都不让出去,吃饭也吃不饱,喝水也和喝不足,很多人都在船舱内生了病。洋人害怕会传染,只要发现谁生病,拖出去扔进海里,很多人半路没了命!”
“好不容易到了金山,我们才发现,原来大家都被那些国买办给骗了,大家都签了卖身契,不知什么时候还欠了洋人不少钱,必须替他们打工还钱。还路费,还饭费,欠他们多少都算不清!他们还拿烙铁在我们身打了记号,像猪一样为我们编号,很多人想要逃跑,都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他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自己在金山的日子,身子禁不住的发抖:“我咬着牙从金山逃了出来,千辛万苦的才从这些人的船逃到了佛山。黄师傅,我……我……”
他声音哽咽,身子瑟瑟发抖,已经说不下去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片刻后,林世荣大吼道:“我早说过,那些红毛鬼没一个好东西!师父,我们现在去把洋人的船烧掉,杀掉那些大鼻子红毛鬼,再把那些买办一个个挨个放血!这些人,死不足惜!”
在这劳工说话的时候,李侠客坐在旁边,见林世荣怒容满面,真要出去杀人,嘿嘿笑道:“世荣,你觉得是你的拳头快,还是洋人的洋枪快?你挡得住洋枪的子弹吗?”
另一张病床的严振东也对林世荣道:“不要冲动!洋人的火器厉害的很,你这么贸然过去,根本起不了作用!”
“那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我们的老百姓吗?被人骗过去,像猪狗一样使唤,那得害死多少国人?”
林世荣大声道:“我们学武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忍气吞声吗?人家刀子都架在脖子了,还要忍吗?这得忍到什么时候?”
黄飞鸿看了林世荣一眼:“世荣,你很能打吗?一会儿你跟我打一场,你打得过我,你去闹事,打不过我,那老老实实的待在宝芝林!”
他教训完林世荣之后,对病床的劳工道:“大叔,你安心在宝芝林养伤,回头我找人联系你的家人,送你回家。”
年劳工感激的嘴皮子直哆嗦,又想起身给黄飞鸿磕头,被黄飞鸿拦住:“大叔,你身有伤,不宜大动,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他安抚好病人之后,与李侠客等人一起回到了大厅,把林世荣叫到自己身边来,低声呵斥道:“世荣,我说过你多少次了,遇事情一定要冷静!光凭热血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事情会更麻烦!”
林世荣唯唯诺诺,低下头来不敢反驳。
这个时候是讲究尊师重道的,林世荣对黄飞鸿非常尊敬,师父说什么是什么,他不敢有丝违背,虽然心不赞同师父的忍让态度,但也只能暂时忍耐。
李侠客见林世荣这个样子,笑道:“世荣,听师公的,别听你师父的,忍无可忍,那无需再忍!今天晚,你跟师公策应一下,咱们都去洋船玩一玩。”
黄飞鸿大惊:“侠客叔,洋人船坚炮利,咱们怎么对付他们?真要是惹出大事情来,那我们是罪人了!”
李侠客道:“那如果不是我们惹事,而是洋人之间发生了火拼了呢?这应该不是我们的事情了吧?”
黄飞鸿一脸迷惑:“洋人火拼?他们为什么要火拼?”
李侠客想了想,道:“那个,嗯,美国船长杰克森船的一个船员勾引了英国船长威根思的女人,现在正好积善死了,威根思便想着将积善的财物据为己有,于是以此为借口,双方打了起来,越打越厉害,双方开始互相开枪开炮,啧啧,打了半夜,人死了一大半,最后国政府出面调停。等进入积善的船才发现了积善买卖人口的事情,到时候这件事成了三国之间的纠纷了,要打也是他们两国人去打,清政府最多跪下喊谴责。这件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黄飞鸿道:“这个威根思船长的老婆,真的与积善的船员有染?”
李侠客哈哈笑道;“等我今天晚把威根思的老婆剥光了,往积善的船员室里一扔,这不成了有染了吗?”
黄飞鸿:“……侠客叔,你这样很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