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寒气,他目不斜视,径自揍翻在椅上抽烟恍惚的林无病,嘴上怒喝道:“我cāo)你吗!”
林无病毫无准备,他头倒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蛮力作用下,受到重创。
他这一拳下去,血流了满地。
宋渺在亚尔维斯后,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董野暴怒,他绪万分激动,眼中满是怒意,仿佛是一簇火焰,熊熊燃烧。
坚实有力的臂膀夹住林无病的脖子,董野将他从地上掼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林无病从喉间溢出几声呜咽,他沉浸在毒品的余韵下,手无缚鸡之力地被董野碾压着。宋渺闻见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她几乎屏息,又觉得背脊疼得要命。
生理的紧张让她瞳孔扩张,背脊酸疼。董野对林无病的暴打仍在继续。
他咬牙切齿,环视周围,看到同样吸食了那玩意的几人,眼中有烈火,反复燃烧,最后炸成炮弹。没人上去阻止,因为袁崧来了。
袁崧挡住了那几人想要上前帮忙的动作。
他眼里有冰霜,如董野一样怒意重重。
宋渺看到袁崧朝董野点了点头,紧接着,董野就将几乎成为死人般,瘫软在地,毫无意识的林无病拖到一旁。
这一场碾压式的暴打,最后以袁崧的到来终结了一个小段落。暴力不再进行,但是董野的绪显然万分糟糕,他狠地环视一圈,口中骂了一句娘。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岛上吸了这些玩意!”
袁崧站在他旁,他对他说了句什么,董野沉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又打了个电话,估计是和外界联络。
她心间一动,恍惚间摸到了什么,旋即就看到和韫匆匆赶来,他看到她安稳地在亚尔维斯侧,眼里有几分放松。兄长走上前,将她半拥着,想要带走她。
“樱樱,和我走。”
和韫的怀抱很暖和,她看到亚尔维斯抿了抿唇,最后妥协松手,宋渺压不住和韫的手劲,跟着他一同往外走去。
她回过头,就看到袁崧烦躁地挽起衬衫袖子,露出臂膊,他在片刻后,冷静下来接过董野给他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面上带了漠然无。
宋渺看到他说了几句话。
口型大概是——
她脑中一瞬间掠过什么,然后耳膜突突响,心脏也跳得飞快。
和韫说:“樱樱,今天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别管这里的事。”
他的玳瑁眼镜后,灰蓝色眼瞳里是明晓和寂静。他语气倒是轻松,宋渺直觉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和韫愣了一下,他看着她,惊愕神色难以掩饰,宋渺揪紧他的领口,对上他的眼,双目对视,她压低声音,柔软的腔调含着点莫名绪,她重复问他:“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和韫看破她眼神下的执着,他将她扣紧他领口的手指握在手心,语气最后还是无奈起来,“你想知道些什么?”
“袁崧的份,不仅仅是罪犯对吗?”
她将想到的所有信息一毫一厘细数出来。
和韫的手心很暖,他灰蓝色眼里盈出温柔笑意来,男人轻轻叹息一声,看出她不自流露出来的紧张,便随手将她抱在怀里,稳定她的绪,说:“是。”
她脑袋在他口,听他砰砰的心跳声。
男人的声音带点磁,在腔传递发出,她耳朵痒痒,宋渺不由闭紧眼,听他将所知道的事一点点掰开告诉她。
然后,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就意味着,”宋渺再抬起头时,绪尚算稳定,只是眼眸里莫测光芒,“董野要卸职了?袁崧上任守塔人?”
和韫思索一会点头,“是,所以,大概再过一段时间,不需要一年,我们就能走。”
宋渺的眸色一点点暗沉下来,和韫并无察觉,他只是觉得妹妹今天听到这些消息后,绪有点低落。他没有想太多,只是揉揉她的发,“安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宋渺却觉得口中苦涩弥漫,她忍不住回看了一眼餐厅,那里还有着董野怒极发出的骂娘声,还有袁崧冷淡的声音。
她在心中默默将一年限期给划了个叉。
然后,将主线任务的限期紧缩。
……一切都变得困难重重,无论是岛上的新一代守塔人继任行程,亦或是她的主线任务。
她恐怕得拼老命了。
亚尔维斯在餐厅里,他看到袁崧与董野两人熟稔交谈了些什么。在众人惊异惶恐的目光下,袁崧拿过董野的手机,万分自然镇定地与外界联系。
“这里出事了,”袁崧说,“毒品是谁送进来的?”
董野抱臂冷视他们,许多冶显然没有想到袁崧有这个权限拨打外界电话,他一张童颜上满是不解,忍不住出声道:“你怎么拿了手机打电话?”
袁崧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董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将手上的血痕一点点擦干净,垂下眼帘,面上没有轻松的意思。
“林无病怎么处理?”亚尔维斯突然出口问了一句,他语调随意,牛津腔漂亮,翠眸看向那个不知生死的林无病。
董野说:“管他去死。”
狠戾在眼中闪过,他一点不在意那条守塔人的守则,生死无惧。
有几位犯人为林无病出声:“不过是吸了点东西,至于这样吗?”
地上的一摊血痕,狼藉不堪,有人在董野的悍气下瑟瑟发抖,但有人却依旧不改嘲讽针对,“进这里的哪一个没碰过这些脏东西?”
董野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他妈也知道是脏东西!”
亚尔维斯闻言,他淡淡说:“我就没碰过这玩意。”
他看了眼袁崧和董野,翡翠眼古井无波,“这玩意害人不浅,我可不想将自己的**被一个脏东西掌控。”
看上去也是,他这样一个以美色惑人的男,又怎会让毒品控制自己的思维体。**不能为自己掌控,对他而言可谓灾难。
袁崧放下手机,他双手插兜,看了一眼地上的血痕,黑眸深邃,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最后难忍躁郁与厌烦地抬腿在地上的椅子腿上踹了一脚。
餐厅里一声砰的巨响。
椅子腿拦腰截断。董野听到这一声,说:“辛苦你了。”
袁崧对上他,最后神克制地点了点头,低语般说了声,只有两人听见。
“这几年也辛苦你了。”
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怎的,他按了按鼻梁骨,旋即扯出一丝冷冷的笑。
董野双臂垂在侧,他指尖还有残余的血腥味,他的眸色沉沉,面上却依稀有轻松的笑意。仿佛是一只沉寂多年暴怒而起的狮子,终于找到了名正言顺伤人的借口。
……
“我会是新的守塔人。”
袁崧没有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他站在狱警办公室门口,看到宋渺抱臂看他,眼神警惕,他出声解释。
宋渺剔透干净的灰蓝色眼眸凝视他,似乎闪过什么光芒,袁崧疑心自己看错,下一秒又消逝不见,他便以为是真的看错。
“嗯,进来吧。”她点了点头,拉门示意他进来。
袁崧有点奇怪她怎么这样泰然自若,他没有强行去解释的格,便不再说话,只熟稔地在档案架上取了些档案,宋渺看到都是这次在岛上吸了毒的几位,他将档案册拿走,看她不解地看他,淡淡解释说:“这些人要被送走了。”
“送去哪里?”
“……”
袁崧犹豫了一下,只简单提点一句:“留在这里,怕是会被董野打死。”
前面已经有了一个例子,林无病这一番挑衅行为,让董野有了万分正当的理由伤人,更妄论,守塔人所谓要遵守的原则似乎也要改变。
林无病被暴打,遍体鳞伤,但好在命还在。董野把握了一个度,没像他父亲那般打死人,只将他打个半残,加之有前提要改革这一原则,他便能更加肆无忌惮。
袁崧想,董野的将要卸任,就如同放出一头猛狮。伺机潜伏在暗处,瞄准每一个致命点,用着万分正当的理由报复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袁崧对这样的行为没什么意见。他可以说是淡然自若地看着即将卸任的守塔人借着那些违规的犯人出气报复,甚至还能暗地里加油鼓掌。
宋渺看他要走。她突然喊住他:“董野什么时候卸职,你什么时候正式上任?”
他回看她,她眼瞳凌凌,平静地问。
袁崧笑了一下,好像觉得她问得很可般。
“不会很久。”
“小兔子,你很快就能回家了。”
宋渺看他语气温和,眼角不由跳了跳。她紧紧看他,袁崧在她锲而不舍的目光下哑然失笑,他伸手挡住她的眼神。
“这么看我做什么,再看你可就走不掉了。”
笑言般的一句话,他只是下意识的随口一说。在此刻,并没当真。
岛上的五十七个囚犯,自袁崧正式告知份,几位吸毒违背原则的囚犯被秘密送走后,就只余下五十人。
袁崧并没有全线接手董野与宋渺的工作,他依旧住在那一栋楼里,宋渺有时候走去,还能看到他拿着手机与外界联系。
这时候她便有点无语他当时与袁岳所说,再借不到狱警的手机联系他的话。
——满嘴狗。
宋渺揣着手看袁崧低眸与电话那头联系说了什么,然后抬头,他便看到她。
“小樱花?”
袁崧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一点也没有撒谎骗她的不安感,他黑眸白肤,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宋渺应了声嗯。
“怎么在这里,找我有事?”
“不是找你,”宋渺摇头,她指了指楼上一层,“我去找陈韫。”
说起陈韫二字,最后一个韫字异常柔软,宋渺笑盈盈说,袁崧不自觉走近她,“去找他?”
他看上去并不清楚和韫的份,如和韫所说,他的份比较特殊,岛上除了他和她外便无人知晓。
因此,袁崧在看到她欣喜而明亮的脸时,声音压低了一个度。
“……小樱花,他是囚犯。”
和和韫当初告诫她时,如出一辙的口吻。
只是宋渺不懂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思说出这句话来的。
是看她阅历浅易被欺骗,亦或是担忧她作为狱警被囚犯迷倒,还是其他?
她很想知道答案,也想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所以她点点头,笑说:“我知道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