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皇后总想抛弃朕 > 第九十七章

  此为防盗章看来人不能松懈,精神上稍稍放松,身体也跟着倦怠了,在御辇上慵懒的挨了一路,一回乾明殿,他就又倒在了暖榻上,御书房明明近在眼前,却颇有些有心无力之感。

  福鼎今早挨了太后一通训斥,这阵子寸步不离,宇文泓歪在榻上闲闲看书,余光瞅见门口有什么人探了下头,福鼎猫着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又进来了。

  他没当回事,继续看书,福鼎想了想,试探道:“陛下,淑妃娘娘……您看该安置在哪个殿?”

  他目光未离书页,微微皱了皱眉,鼻音浓重的问道,“谁?”

  福鼎面上尴尬,只得抬高声音又重复一遍,“淑妃娘娘啊,不是奉太后命来伺候您吗,您看,让她在哪处住着合适呢?”

  宇文泓这才想起来是谁,微微叹了口气,病中还要安排这样的事,真是头疼!

  不过没办法,谁叫这是母亲的一片心呢?况且他知道自己也不能做得太过,太过排斥女人,恐怕只会叫外面那些不着调的传言愈演愈烈……

  他自己平时常待在东暖阁,此时便随意道:“安置在西暖阁吧。”语声里隐隐透着些不耐。

  好歹得了圣喻,福鼎忙去到外面传话,二总管福寿领了旨,赶紧亲自将淑妃送去西暖阁,边走心里边感慨,三年了,乾明宫终于等来女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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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西暖阁的门,宫女落英掩不住脸上的笑意,连声跟淑妃说,“娘娘您真是太厉害了,一下都住进乾明宫了呢!”

  西暖阁离皇帝常待的东暖阁并不远,淑妃也没想到一下就到了这地步,说不开心也是不可能的,心里的笑意不由的就漫到了脸上。

  落英见主子高兴,越发说的起劲,轻哼道:“这哪里是那位可比的?她以前仗着与太后的关系,时不时的来御前凑热闹,可陛下见过她几次?这么上赶着,也不嫌丢人……”

  淑妃虽然也对贤妃不满,但好歹头脑清楚,见丫鬟越说越过分,赶忙拦到:“好了,这是在什么地方,还不赶紧闭嘴?快去看看衣裳送来了没有,本宫要更衣了,等会儿还要伺候陛下喝药呢!”

  今日出门时可没料到要搬家,午膳过后太后发了话,叫她们直接跟着御驾来了乾明宫,淑妃不敢耽搁,因此只能另叫人回昭纯宫去取衣物,论说这会儿人该到了,落英不敢耽误主子的正事,收住了嘴赶紧出去查看。

  午后的琉璃窗底下,斜倚的日头照得人暖意融融,许久没这么空闲了,宇文泓看了会儿书,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睁开眼睛,殿中已经掌了灯,他伸了个懒腰,一旁的人瞧见了,赶紧上来轻声细语的问候,“陛下可睡足了?”

  那声音软软的,竟是个女人,他一愣,转头瞧见宫灯底下一张温婉的脸,忽然想了起来,这是母后的费心安排。

  但母后不知,自打发觉自己“不行”之后,女人与他而言,有时候已经成了一种压力……他拿自己没办法,所以一直逃避,渐渐的不叫女人近身。可如今虽是答应了母后叫女人进来,却并不代表可以随便出入他的身边,他心下顿时有些厌烦,冷着声问道,“福鼎呢?”

  淑妃并不是粗枝大叶的人,当然听出了声音里情绪,当下便心下一紧,勉强撑着平静回话道:“回陛下,福公公就在外面候着,您若是有事吩咐,臣妾去传他进来?”

  宇文泓又眨了眨眼,仍有些疲惫,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只是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在这里候了多久了?”

  淑妃垂着头道:“御医交代过,您晚膳前还需服药,臣妾怕耽误了您服药,就提前煎好了……臣妾受太后所托,要好好伺候您,并不敢怠慢。”

  鼻尖传来一股药香,宇文泓凝眉望去,果然见到一旁的矮几上搁着一碗汤药。

  汤药还在散着热雾,看样子她进来没多久,宇文泓觉得心中稍舒服了一些,缓声道:“递过来吧。”

  淑妃便赶忙端着药碗来到榻前,重复中午时侍药的动作,因为没有宫人在旁,递水与帕子都是自己来,动作倒是无可挑剔。

  又是一碗药下去,简直要苦翻五脏六腑,他忍着没吭声,只是沉沉的呼了口气,淑妃伺机道:“御医交代两刻钟后才好进膳,陛下想吃些什么?臣妾吩咐人给御膳房传……”

  话没说完,被他扬手止住,“你自己用罢,朕有些疲累,还想歇一歇。”

  这就是叫她退下的意思了,淑妃低低应了声是,便带着托盘退下了。

  白着脸回到了西暖阁,她一路反思,方才可是哪里做的不合适吗?可想来想去,觉得并没有,但方才陛下的模样,分明那么厌弃自己,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瞧过自己一眼……

  淑妃觉得很挫败,自己明明比贤妃强很多,为什么会是一样的待遇?

  落英觑到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娘娘别急,陛下现在抱恙呢,想休息也在情理之中。”

  说的也是,毕竟太后也是叫她来伺候病人的,难不成还指望着这样就能侍寝了吗?他毕竟生着病呢!

  淑妃意识到这一点,一方面为自己心思羞耻,一方面又给自己打气,他喝药喝的那么痛快,焉知不是给自己面子?左右只要伺候他快快康复了,自己就算大功告成了,在太后那里也能得另眼相看不是?

  ~~

  晚膳后觉得殿中灯光亮的刺眼,宇文泓命人灭了几盏,然等四周昏暗下来,他又觉得困倦如同暗夜一样,压得他几乎要睁不开眼了。过去一整年熬的夜似乎都在要今夜找补回来,他索性丢了案头的奏章,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来。

  他一向睡得浅,昔日军中养成的习惯,但凡周遭有什么动静,一定立刻醒来,然而今夜或许是乏了,他觉得,有种东西正引着他的意识往某个地方飘去,越来越远,越来越深。

  他觉得不太妙,挣扎着要醒来,然而浑身仿佛被束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他恼起来,想方设法要挣脱,却不料又被什么一推,瞬间坠跌了下去。

  他一惊,觉得大约是要粉身碎骨了,却出乎意料的落在了绵软云堆里,周围还有层层藕色帐幔堆叠,借着温暖柔风,在轻轻摇曳。

  好一幅旖旎景象,他警觉的想,莫非是中了什么妖邪之术?想拔出自己的赤霄,臂膀却不期然的被人按住了,一双柔弱无骨的手牵住他的衣袖,鼻尖传来令人骨软的甜香,一个女子轻声在耳边唤道,“陛下,您来了……”

  他一惊,定神看去,只觉得这女子的身形那样熟悉,只是面上罩着一层纱,看不清楚,但他觉得自己该认识她的,却又实在想不起她是谁……

  他带着防备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但笑不语,一双微挑的桃花眼顾盼生姿,那眸子柔柔看着他,竟叫他心间一动,他尝试摘她的面纱,她倒也不拒绝,面纱摘落的瞬间,给了他一个似有若无的笑,他终于认出了她,惊讶道,“是你?”

  她只是点了点头,却不知怎么,脚下一绊,冷不防跌进他的怀中,顿时馨香扑面。

  她抬脸来吻他,不由分说。他怔愣一下,忘了拒绝与躲避,只知道那红唇与怀中的身躯一样,都是柔若春水,叫他乖乖承受的同时,身体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种渴望从某个地方生出,遍布他的全身乃至发梢指端,最后汇成一条浩荡的江河,在体内某一处疯狂奔涌着,亟待找一个出口,而他隐约觉得,这个出口,应该就在怀中女子的身上。

  他身体狂热起来,抵挡不住了,便开始反攻,热烈的回吻她,将她压在了身下……

  正要有所动作,耳边忽然传来焦急的呼喊,“陛下,陛下您醒醒啊……”

  他一惊,再低头去看怀中,哪里还有什么人……

  一种怅然若失的悲凉顿时将人淹没,他很想恼怒,奈何耳边的呼唤声有增无减,他终于放弃了要去寻找她的执念,脑间重新澄明起来,哦,对了,他是在梦中。

  他猛地惊醒过来,殿中灯光晃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面前有几张面孔,俱都在焦急的盯着他看,有福鼎,福寿,还有一个女子……可当看清了那副面容,心中却忽的一凉,这不是她。

  福鼎福寿与淑妃几个唤了他半天,原本个个都拧着眉头,此时见他睁了眼,俱都如大石落地,福鼎激动的抢先道:“陛下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奴才们了!”

  他皱了皱眉,想问一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下聚到他的床前,还未开口,却先惊觉自己身体的异样,顿时一怔,反应过来后赶紧驱散床前的人,“给朕出去。”

  这三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处,见他们不动,他有些愠怒起来,加重了语气重复,“出去!”

  淑妃犹豫道,“可是陛下,您刚才……”话未说完,就叫福鼎福寿给劝出去了。

  两个太监心里直发冷汗,瞧瞧陛下的神色,恐怕这位娘娘再赖一会儿,就会跟此前御前司寝的那个宫女一样的下场了。

  殿中安静了,宇文泓也放下心来,却又有些不安,试着将手伸到腰下……果然摸到了与平时不同的那处。

  因为那场战役带来的阴影,他绝望过,疯狂过,到后来的懦弱,气馁……在习惯了它萎靡的样子后,今日竟然如此叫他惊讶。

  其实他都不用摸,自己当然也能感觉出来,平躺的情况下,倘若垂下目光看,能很清楚的看见那里的锦被被支起一块,很是显眼……

  他的心跳渐渐剧烈起来,对了,现在竟然同梦中一样!

  这是自那场战役以来,头一次会这样,他压抑不住胸中回荡的巨大惊讶与喜悦,半晌,才想起来,该去回忆一下梦里的那名女子,到底是谁?

  看来这盆天雨流芳对他很重要,但她只是无心插柳,若要问要什么赏……她倒是很想说,能不能放自己出宫?

  不过脑子还是清醒的,这么点小功劳换不来如此大的恩惠,她只有谦瑾道:“奴婢只是举手之劳,并不敢邀赏。”

  宇文泓是个务实的人,他既然说赏,就是真要赏的,只是他没有单独赏过哪个女子,一时并不知该赏些什么。

  于是他道:“那便先记着吧,改天想起来要什么,找福鼎就是了。”

  一旁的福鼎赶紧遵旨,静瑶也跟着遵是,心里觉得,这个就算翻过了,她当然不会跑去找福鼎要赏,而且今天一过,这位公公还能想的起来自己是谁吗?

  她倒也并未在意,只是忽听见皇帝又问了一句,“朕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静瑶一愣,不太确定原主李妙淳此前有没有与皇上见过面,不敢贸然开口。

  好在福鼎此时忽然挺身而出,主动为主子解惑道:“倘若奴才没有记错,冬至第二日,陛下去太后那里用晚膳的时候,这位姑娘也在吧,可就是雨花阁佛堂失火的时候受了连累的那位?”

  大约福鼎是真的记性好,也大约是他听见她方才提到过雨花阁佛堂的缘故,总之静瑶赶紧点头说是,脸上适度一笑,“公公好记性。”语罢不再多言,仍然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