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雪来说,她并不知道什么是蛊虫,这种只出现在一些小说和电视剧里的东西,对她来说要去了解还是太奢侈了。
一年前,秦雪想的是怎么让家里生活得到改善,想的是怎么让哥哥不用吃那么多的苦。
后来,哥哥承包了水库和山头,家里的条件得到了改善,但电视剧和小说这些东西,对于秦雪来说依然是奢侈,她是全省中考状元,她的学业压力比任何人都大,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看这些东西,就算有放假的时间,她更多的时间也是用在度假村上面。
蛊虫,这个东西还是她在昨天才从高师傅口中听到的,甚至也见到过,那小小的一条黑色的小虫子,竟然可以钻入人的体内,而且还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昨天高师傅痛苦的吼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秦雪不是一个自私的人,要是换做其他条件她早就答应了,因为她不想看到高师傅和龙爷爷痛苦,可这度假村是她哥哥的心血,是她答应过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又怎么舍得交给别人。
“既然小姑娘你做不了决定,那老身我就帮你一把。”
老妪枯瘦的手掌伸出,在那掌心处有着一抹红色粉末,右手轻轻一扬之后,这红色粉末随风飘散,而随着红色粉末飘散开来,龙兴邦和高元洲的脸色变得赤红,脸上青筋暴涨,因为这一刻他们发现体内的蛊虫又开始作乱了,那种痛楚就仿佛是有人在用一根针扎着他们的骨头一样。
“龙爷爷……”
看到这两位半年来对自己很是爱护的长辈痛苦表情,秦雪终于是顶不住了,带着哭腔正要开口,不过这时候李可带着村民也是赶到了。
“小雪别哭,有我们大家在,看谁敢欺负你。”
李可看到了秦雪脸上的泪痕,当下便是勃然大怒,看着老妪和她身边的一些西装黑衣男子,立刻便是吼道:“敢跑到外面这里来闹事,今天打死你们去。”
村民们也是群雄激愤,小雪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当初秦阳走的那么突然,就留下小雪这么一个女娃娃,他们村子里的人都受到过秦家的恩惠,怎么能让小雪被外人欺负?
别的不说,就算现在年轻人娶媳妇来说,以前谁愿意嫁到他们村子里来?人家其他村子娶妻可能就要个五六万彩礼,但他们村就得给个七八万甚至十几万,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们村子偏僻和穷,女方的父母嫌弃他们。
这越穷娶媳妇越贵,这就好像是一个恶性循环,这样下去村子里的年轻人还怎么娶媳妇?可自从秦阳弄出了这个度假村还有果林,现在村子里的年轻人多吃香,一听女孩是嫁到他们村子里,女方父母都不会收彩礼钱。
这不仅仅是因为村子里有一个度假村的原因,更是因为当初秦阳说过,度假村和果林的收入,每年分红的时候会拿出一成发给村里,光是这笔分红,每家每年都可以得到十来万。
十来万的年收入,加上村民们平日里自己经营农家乐以及买点山货,一年下来妥妥的二十来万,在江城县这种小城市,一年二十来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两年就可以在城里买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而且还是全款,毕竟江城县的平均工资也不过才是两千出头。
另外,村子里对上了年纪的老人逢年过节还有红包慰问,对上学的孩子们如果成绩优异也会有奖励,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秦阳当初找村长商量的,这种情况下,秦雪被人欺负了,村子里的人怎么会坐视不管?
甚至知道消息后,一些老一辈的老人都忍不住,好几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拄着拐杖就要跟大家一起过来,最后还是被李可好说歹说才劝说住了。
老人们没法过来,但也放下话了,要是小雪受到了外人的欺负,就用拐杖打死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小雪,你坎子叔在这里,不用怕,谁敢欺负你,我立刻揍他。”
“哼,我坡三虽然很久没在道上混了,但提起我的名字,道上的人都得翘起大拇指,当初一个人一把刀狂砍一条街,谁敢到我们村子里来撒野,是觉得我提不动刀了吗?”
“坡三,你不就是在菜市场给人杀了几年猪吗?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就别在这里吹牛了。”
村民们有人揭穿,引起大家的哄笑,不过李可知道,村子里这些人开玩笑是想要让小雪破涕为笑,果然,听到村民的话,秦雪眼眶里的泪是止住了。
“小雪,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李可走到秦雪跟前,看着面前的老妪问道。
“他们想要夺走度假村,另外还用小虫子伤害了龙爷爷和高师傅。”秦雪如实说道。
“夺走度假村?”
李可面色阴了下来,这度假村是秦阳的心血,怎么能够让外人夺走,虽然他疑惑眼前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夺走度假村?
毕竟这度假村是有主的,政府那边也是登记了的,这又不是旧社会,还能靠杀人放火抢地盘。
面对着村民们的包围和凶悍的眼神,老妪和她带来的人脸上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一群普通人而已,根本就不被她给放在心上。
不过这些村民的出现倒是让她动了心思,两个人的性命不够,但如果再加上这个村子所有村民的性命呢?
想到这里,老妪朝着身后的两位男子扫了一个眼神过去,那两位男子眼中有着震惊之色闪过,不够随即又恢复了冷静,各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类似于佛龛一样的东西,随后手指在上面敲击着,没一会那佛龛的最上面便是有着白色的雾气飘散出来。
“引蛊香?”
看到这白色雾气,混在人群中的方铭脸上带着冷笑,也许是因为小说或者是影视作品的缘故,很多人都将蛊虫给神化了,甚至认为那些蛊师可以下蛊于无形。
实际上这种观点是错误的,蛊师下蛊的方法确实是有很多,比如在日常饮食中,在穿戴上面,让人防不胜防,但不管如何都有一点,就是必须借助载体。
蛊虫不会无缘无故的进入一个人的身体,所以需要有东西来吸引蛊虫,这其中最常见的便是引蛊香,这是一种特殊的香味,谁身上沾染上了这香味,蛊虫便是会往身上爬。
至于这些人自己不怕引蛊上身,那是因为他们身上藏有香囊,里面的香味是蛊虫最讨厌的,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蛊虫不会靠近有这种香味的人身上。
香囊,现在除了一些少数民族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但是在南疆香囊依然是盛行,尤其是许多少女再未出阁的时候都会编造一个香囊,等到遇到心爱的人的时候,就会互赠香囊来表达爱慕之意。
这个习俗听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方铭却是知道,最早时候南疆那边之所以交换香囊,那是一种坦诚的意思。
南疆苗族有生苗和熟苗之分,熟苗是已经被汉化的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生苗却不同,依然是与世隔绝,而且大部分生苗都学过蛊术,所以相互之间都极其防备,生怕不小心就被放了蛊。
而香囊里面的香都是各家各自调制出来的,可以让各家所培育的蛊虫不敢上身,把香囊交给了对方,对方就不用怕自己这边所培育出来的蛊虫。
所以尤其说香囊是定情信物,更不如说是让另一半安心。
先放蛊香,再放蛊虫,方铭已经是准备动手了,因为他怕晚了,这些村民就真的被蛊虫给上身,中蛊容易解蛊难,方铭不会让村民们冒这个险。
不过方铭刚准备动手,他的胸口却是一动,而后从他上车之后一直趴在他怀里的小黑先一步有了动作。
咻!
小黑如同一只离弦的箭直接是窜了出去,在空中化作一道黑影,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是跳到了那老妪的身上,然后直接是一爪子拍在了老妪的头发上。
突然的变故让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村民们都还没有看清楚那黑影是什么,而老妪则是痛苦的叫了一声,整个盘起的头发瞬间散乱开来。
“是蛇,有条蛇。”
然而几秒之后,有村民惊叫出声,当老妪盘着的头发散开后,那里竟然爬出了一条条黑色的小蛇,这时候村民们才知道,这老妪的头上的根本不是头发,而是黑蛇,只是这种蛇比较细小,又是藏在头发中,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些黑蛇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疯狂的吐着蛇信子,然而在老妪头上的小黑一爪便是抓起好几条,而后直接是送进了嘴里。
除了黑蛇之外,还有一些小虫子也在老妪的头上跳动着,这一幕看的村民们头皮发麻,这哪里是人头啊,这简直就是一个毒虫窝。
不过小黑对这些毒虫的兴趣好像不大,一爪子抓下去,这些毒虫直接是血浆崩开,血液粘稠沾满了老妪的头发,看起来就好像是被人打的头破血流的一样。
实际上,老妪虽然没有头破血流,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小黑的爪子不是一般的锋利,而且力气也是巨大,换做一般的人早就被给拍成脑震荡了。
“帮我,快点帮我把这畜生给赶下去。”
老妪伸手朝着自己头乱抓,想要将小黑给抓下来,可小黑的身体极其灵活,每次都躲过去了,而她身后的那些男子就好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