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辰哥哥是不是也可以帮哥哥的病治好?”
顾瑀的话让顾凡一愣,接着,他毫不犹豫道:“不行!”
虽然他不知道洛辰的寿命到底有多长,但是,一次就折寿10年的可怕概念让他难以接受,就单只这一次,洛辰救了顾瑀都要让他用一辈子來还……
“为什么?”顾瑀不解的问道,他别过头看了看洛辰,再回过头,“是不是阿辰哥哥每次救人之后,都会这样?”
顾凡点了下头,应道:“嗯”。
“那阿辰哥哥会不会很痛?他一直昏迷着,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被好多好多可怕的东西围绕着?”顾瑀紧蹙着眉头,一脸憋屈样。
闻言,顾凡垂下眸子,洛辰,你会痛吗?
“叩叩。”这时房门被敲了两声,接着房门被推开,洛婷探进了头,“都在这里呢!小凡小瑀,下來吃点水果吧!”
“好,走吧,小瑀。”顾凡起身,牵着顾瑀的小手,临走前,还不忘往床上的人看上一眼。
上百平方的顾家现在只剩下了顾凡,洛婷,顾瑀,还有躺在床上的洛辰,自从顾瑀醒过來后,顾丰与顾仁谁都沒有再提起过那天洛辰提出的交易,都把心思放到了公司上了。
洛婷亲手做了果盘,向她这么一个少奶奶的人物,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做家务,但是平时沒事做时,她也学了不少的手艺,终于在这几天派上了用场。
原本处在垂死状态的顾瑀,从医院回到家,在洛辰进入他病房后半个小时的时间就醒过來了,而且啥病都沒有了,这说给谁听都是沒有信服力,为此,为了信守承诺,这段时间,顾瑀都要被藏起來,拒绝见外人。
“阿姨,洛辰真的只要三天就可以醒过來吗?”顾凡看着五彩缤纷的果盘,却一点胃口都沒有,现在是中午两点,洛辰昏迷了刚好有三天三夜了,可是,仍沒有醒过來的迹象。
“照常來说是沒有错的。”洛婷回想了下,“我记得他上次昏迷的时候,是在七年前……”
七年前……顾凡垂下双眸,也就是说,七年來,洛辰都是一个人藏起來的?
“那时候他救的是我……”洛婷紧紧地抱着抱枕,像是回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她一脸黯淡,“当时是我嫂子,也就是阿辰妈妈的一周年忌日,我回娘家陪阿辰的爸爸去扫墓,却沒想到,当天,我哥竟然会在我嫂子的坟前自杀……”
说道这里,洛婷的声音不由的哽咽起來。
顾凡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他的话,愣愣的看着她。
“妈妈……”顾瑀见洛婷一脸悲恸,从顾凡旁边的沙发下來,过去抱住了她,“妈妈,你沒事吧?”
“妈妈沒事。”洛婷深深吸了口气,抚摸了下顾瑀的脑袋,“小瑀乖,要去午休了。”
“唔,我不想睡……”顾瑀瑶瑶头,“我也知道关于阿辰哥哥的事”。
“嗯。”洛婷点了下头,然后抬头看向顾凡,“阿辰的那双手,是先天性的遗传,从他妈妈那遗传过來的”。
顾凡点点头,这个他知道,洛辰在桃花村的时候有告诉过他,但是关于他父母的时,他从來都沒有说过,他一直都想知道,但是却一直沒有合适的机会。
趁着洛婷在这说起,他忍不住的问道:“他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如果救一次人,就会少10年的生命,那么救10个人,他的寿命不就沒有了吗?
“用10年的光阴换别人的一生健康,是他们拥有的不可告人的奇术,我哥告诉过我,我嫂子与阿辰都可以看得见他们自己寿命的长度,却从不告诉别人,他们到底还能活多久……
“我哥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跟我说,如果他知道,我嫂子是用最后的10年时间换他的生命的话,八年前,在他除了车祸后,他宁愿残疾也不要我嫂子的那双手去碰他,可偏偏他就是不知道。”
闻言,顾凡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抓着裤子,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异能?而且就发生在他身边!还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做代价!
他似乎能想象的到当时洛辰爸爸在痊愈后的痛不欲生,甚至明白,一年后,他为什么选择在洛辰妈妈的坟前自杀,,他再也无法承受那种悲痛欲绝的折磨了。
亦如他,自从手术台醒过來之后,妈妈的身影总是在无数个梦里出现,那种要牺牲别人,还是自己最亲爱的那个人的生命,让自己活下去的愧疚感真的是让人悲恸的生不如死……
“当时我哥是跟我嫂子一同发生车祸的,我嫂子在车祸现场救了我哥之后,并沒有立马死亡,还被送到了医院抢救了两天,当时手术是成功的,但是她的时间沒有了,不容她再次醒过來了……”说到这里,洛婷的声音有些沙哑。
“当时,阿辰哥哥为什么不救舅娘呢?”顾瑀歪着脑袋问道。
“阿辰是想救的,可是……我嫂子却不让他救。”洛婷摇摇头,“她不想耽误自己儿子的时间,她在进手术前,一直叮嘱我,一定要阻止阿辰!我知道,因为这事,阿辰一直都恨着我……”
听到这里,顾凡感觉自己的心脏不由的一颤,洛辰曾说话的话在这时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那种你明明可以救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带把他们带走的场面与心情,就像全世界都被瓦解了一下,崩溃的支离破碎……那一刻,你会觉得,全世界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想他们能够留下來,或者你也要跟随他们而去……”
“只要能在一起,是生是死,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你却跟他们分开了,隔着世间无法逾越的生与死的两个世界,再也见不到,摸不到……可是他们却又一直存活在你的脑海里……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会想起他们,想起他们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仿佛就在昨天,就在身边……
“但是,你一伸手,或是一个回身,才恍然回过神,,他们早已不在了。于是,他们留给你的记忆,一颦一笑,就会像无数尖锐的针,把你的心脏刺的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这一刻,他才发现,原來他与洛辰的心是这么的近……
“嫂子去世之后,我哥每天都借酒消愁,总是在半夜喝的个烂醉,行尸走肉的整整活了一年,他再也无法忍受,在嫂子一周年忌辰中,选择了在她坟前自杀了……”洛婷眼神黯淡的继续说道。
“忌日的前天一晚,我哥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他对不起我嫂子的话,当时我只是单纯的以为他喝多了,并沒有想到,他当时让我把信拿给阿辰是为了支开我,独自一人趁夜去了嫂子的墓……”
“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亡超过五个小时!“说道这里,洛婷的眼睛不由模糊了,声音也随之哽咽,“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靠在嫂子的墓碑上,睡得很安详的样子……”
顾凡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胸口堵得慌,他从未想过,这么凄惨的事,竟然会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
他以为,他失去了一个母亲已经够惨了的,却沒有想到,洛辰还是在一年内失去了双亲!
“那时候,舅舅也是不想要阿辰哥哥救他么?所以才晚上去墓地的?”顾瑀弱弱的问道。
“嗯……”洛婷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我感觉阿辰哥哥好可怜……”顾瑀一脸忧郁的说道。
“与其说我哥不想占用阿辰的时间,不如说,阿辰不救他等于是让他解脱了……”洛婷缓了缓,继续说道,“可是当时的我一时接受不了我哥就这么离开了我,情绪有些失控,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來,被树枝刮的遍体鳞伤,直接晕过去了”。
顾凡能猜想的到,结局便是洛婷醒过來后,是毫发无损的,但洛辰却晕过去了,因为一开始洛婷便说了,洛辰上次病发,救的人是她!
也就是说,洛辰的那双手已经不止救过一次人了!
“我醒过來后,洛辰就晕过去了,跟我嫂子救人后一样,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等他醒过來后,他一个人又回到了北京,从那之后,我们的联系就越來越少了……”
顾凡沉默了,顾瑀见他不说话,也不说话了,只是小手更有力的抱着洛婷的手,顿时整个客厅一片寂静。
随后,顾凡又从洛婷那了解到了,洛辰在救顾瑀之前要求保密,同时也明白了洛辰一直低调活着的原因。
洛辰的妈妈真正活着的时间并不长,大多数时间都是用在了救人,她第一次救人是在洛辰的家乡里,救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孩子,被全村人知道了,然后村里人都想她救更多的人,整天堵在他们家门口,让洛辰的妈妈救人。
洛辰的爸爸不同意,村里的人就说他们自私,明明有能力,却不愿意救人,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洛辰的妈妈救人是需要用她生命做代价的!
当时因为这件事闹得挺大的,还上了报纸,招來了更多的人的关注,为此,他们不得不逃离,去沒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整整奔波了三年,这件事情才慢慢淡下去的。
像洛辰这么优秀的男人,如若让世人知道他有一双能治百病的手的话,就等于她妈妈的经历又会历史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