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手机已经是8月底的事,这中间回了一趟老家。
父母要去先人们的坟前放放鞭炮,烧烧纸钱,供上几支香。因为先人们的保佑,他们的曾孙小禾苗才能顺利的考上重本,以后的以后,也希望保佑他一帆风顺,平安吉祥。
鞭炮响彻在山间,回荡在树林和河流之中,我有些莫名的情绪。我出生在这些群山之中,生长奔跑在这些泥路树荫之下,我曾以为永不会离开,但是每一次回来,那些熟悉的人都越来越少。终于现在,我也要远行,每年的鞭炮响过,留下纷乱的纸屑,沉入这一年的泥土,沾染四季的湿润,又被来年的纸屑覆盖,年年岁岁,纸屑堆积成泛黄的颜色,而那些每年都会来捡鞭炮的小孩儿们,渐渐不见了踪影。
的升学宴在9月5号,来的人很多,但是同学已经很少,那些还没走的同学都来了,大家吃吃喝喝,下午打打麻将,开开心心,说些祝福的话。用他们的话说,“大概是参加的最后一个同学的升学宴了,该办的早办了,没办的都在等明年,今年就这样了。难过的话,难舍的话说得太多了,现在都没了心境。只是为你高兴去了好学校,只是也为你祝福,祝福未来都好。”
第二天,第三天去买了身行头,名牌美特斯邦威一套,衣服裤子鞋子背包,还时髦的跟小菜去做了个锡纸烫,还是没敢做颜色。就这样数着一天一天日子,等着离开和出发。
寇早去了重大报到,因为要军训,小菜也要走了,他说重邮的妹纸已经等不及了,他要去拯救他们于水火。
易诚去了个三本,貌似是搞石油是,小雪决定复读,希望第二年走个好学校。他们每个走的时候都跟我说,说到最后,就剩下我还在这县城,我感觉空落落。
火车票是重庆的姑姑帮买的,9月12号中午,到了南昌就是13号中午,大概坐一天一夜,很是漫长的旅途,我没坐过火车,对此充满了期待。
9月11号的晚上突然下起雨来。
帮我收拾行李的老妈担忧起来,害怕明天下雨,箱子在地上不好拖着走。老爸在旁边还在看报到须知,一遍一遍跟我确认程序。老妈插话进来,“给你塞了1000块在箱子最底层白色袜子里面,到了拿东西的时候,注意点,别丢了。“
我一声一声的答应着,眼神去看着窗外的细雨出神。
在路灯下,雨刮出线条,斜着划向大地,砸到楼上楼下的雨棚,发出”哒哒“的响声,路上的车很少,偶尔路过,好像溅起水花的声音响彻在宁静的夜空。
我想起很多人的面孔,用同样温暖的笑容对着我,从小到大,在不同的学校,在不同的教室,在不同的路上相遇,他们来过又离去,相聚又相离。
我轻轻的对这夜空说”再见“
没有人回答,就像这天空没有星。
夜幕沉溺
青春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