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家看分的是,我、哼哼、德刚和张打油。
我在开电脑的时候,张打油已经去了3次厕所,王德刚来回的走,带动着屋子的热气循环,热得老子和哼哼汗流浃背。
QQ群里已经开始了晒分,小封封考了578,我说狗日的;古鸭子考了570,哼哼说日狗的;瞿毛儿考了575,德刚说,狗屎运;鸡妈妈靠了302,我们说,哈哈哈哈,该遭该遭。
那个时候的电脑还的大屁股电脑,连网吧都很少有液晶显示屏。
也许是从爷爷那继承了优秀传统,看到网页半天刷新不出来,哼哼一着急,上去对着大屁股显示器就是“啪啪啪”,然后大屁股显示器不负众望的黑屏了。
我们愤怒的看着他,准备好各种技能,一拥而上将他碎尸。
还有显示器及时回过神来,重新亮起来。
这个时候问题来了
这是一种矛盾至极的心理,渴望知道的分数,有恐惧知道分数。这种心理在我们这些既不是学霸也做不了学渣的学生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我们是个互相望望,最终决定抓阄。
结果是先查德刚、然后是张打油、接着是我,最后是哼哼。
德刚冲去洗把脸,带上眼睛,脸上的青春痘因为紧张而泛出红光,他往我床上一躺,摆出”太“子形,闭上眼睛,认命的呐喊”来吧!“
我输入他的准考证和身份证号,在等待缓冲的几秒里,这个世界静止下来,我听不见他们的呼吸,却清晰的感受到每个人的心跳,像只欢快的蚂蚱,在烈日下起伏。
”啊!“我们三个尖叫出来,然后听见更大的巨响,我回头,我的床已经踏了,德刚飞在空中,严重迸射出犹如实质的光芒,将屏幕上那个总分进行了高光处理。
我轻声的念出来”544!“
昨天已经出来的分数线是,文科一本控制线540。
换成通俗的话就是,德刚上了重本线,还多了4分。
兴奋的失去理智的德刚站到我家的窗台上,对着外面呐喊。
我把他的分数报到QQ群,收获一片恭喜恭喜,心里似乎也听到好几声”狗日的。”
接下来是张打油,我让开位子,“你来吧?”
他全身都在颤抖,“不,不,不,不,手,,手,,手,,,抖。。。。抖。”
我大赞,“这首诗不错。”
然后颤抖着输入他的号码。
然后.....
死机了
我在重启的时候,打油第5次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德刚已经不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阳台的角落蹲下来了,不知道想什么,怅然若失。
我说“别管他,贱人就是矫情。”
这次没有再死机,等分数出来的时候,张打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看看哼哼,哼哼看看我,对着分数表示无言以对。
“总分540”
好消息是,踩线过重本。
坏消息是,除非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否则,这分数基本走不了了一本学校。
张打油也出去了,说要去给家里人打电话。
我把他的分数也报到QQ群,果然,半天没人反应。
接下来
我说我要放首歌,哼哼说,放毛线,你这破电脑,开网页都司机,还放歌,不如老子唱歌你听。
我说好,我要听“爱的代价。”
他就唱“走吧,走吧,赶紧去死吧,你不查我还要查,走吧,走吧,快点查分吧,300400500随你挑。”
我看看外面的天空,阳光刺眼,烈日灼烧,我感受到无数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我站起来,对哼哼说,“不急,东京那边又出了怪兽,我要变身了!”
哼哼使出九阴白骨爪,“你再不查,老子让你变!”
我念,他输入了我的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
我看着进度条一点一点的涨,时间过得很缓慢,我忽然想起了很多零碎的画面,他们旋转拼接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起那个时候我站在老家最高的山坡顶上,手里拽着风筝线,小伙伴们在山底大声的喊着,“跑啊,跑啊,你个哈儿,跑啊。”
然后我跑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奔跑,我感受到手指间拉扯的重量。
我拼了命的抬头,看见空中飘扬的风筝,我想裂开嘴笑,然后我摔倒了
伙伴们把我从粪坑拉出来,说幸亏这种野外的粪坑已经很少有人拉屎了,不然你早熏死了
我傻傻的笑,说,风筝呢,风筝呢,
他们一指天空,天大地大,它早飞了
我还在想飞,然后听到哼哼在念数字,我凝神听,“5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