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纯店出来,我躲进拐角的阴暗处,蹲下来,把头深深的埋进臂弯,难过的抽泣起来。很多年后,我回想起来,仍然说不清那个时候自己竟会那般的难过,仿佛在我拿到以纯袋子的那一刻,有更多更多的东西就那样的失去了。
我还剩下1块钱,买了个两个玉米饼算作晚饭了。吃完,我恍惚的朝家里走去,路过东门转盘,我在转盘的花台边沿坐下来。
几年前,我在这里丢过一封信,几年后,我又在这里,好似丢了心。
几个大概不到10岁的小孩儿嬉笑着从我身旁经过,他们在吹泡泡,轻轻一吹,那么多大大小小,晶莹透明的泡泡就伴随着他们的笑声飞起来。
我抬头,在明晃晃的路灯下,泡泡闪着七彩的颜色,耀眼美丽。
然而,当美丽越飞越高
听不到的
是破碎的声音
那天晚上开始,我喜欢上一首歌。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会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周一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地穿过教学楼前的大榕树,落到地面,四溅起的雨滴,打湿了匆匆来往的脚步。
现在想起来或许那叫矫情或者无病呻吟,可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下雨的天气里变得沉默安静起来。
根号二买了许多可以划出七彩颜色的笔,上不一样的科目的课,她总拿出一种不同的颜色笔,在书上勾勾划划。
我想了想,告诉她我从来没见过写出来这么粗的水彩笔。
她突然就笑起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水彩笔?哈哈哈,你好土哦~这个叫记号笔~懂不懂?“
于是我就更加的不懂起来,我不明白我到底错过了什么,突然间好像我的世界就变得陌生起来,我什么都不认识,什么都不熟悉。
周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天气终于放晴,整个班上也都活跃起来。
我从厕所回来,发现泥娃娃和帅亮在玩一个很有挑战性的游戏。
矿泉水瓶接了大半瓶水,扭紧瓶盖,然后将水瓶用力在桌沿上砸,看看谁的力气大,能把水砸的喷射出来。
这其实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帅亮的物理是比较好的,于是他用了整整三页纸,写满了公式,希望能够准确计算出需要多大的力才能达成目标。
我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满头大汗了,可是矿泉水瓶依旧坚韧如初。
我一把夺过来,用屁股挤开泥娃娃,”让开。我来试试!“我还撩开了袖子,”看看哥的肌肉,这完全是小case!“
抖抖肱二头肌,威武霸气
”啪!“第一声巨响,震彻教室!不过,遗憾的是,水瓶还是没有一点要破的迹象。
我当然不甘心,深吸一口气,扬起手臂,”啪!"又是一下猛击,水在水瓶里翻滚不停,水瓶在巨大的压力下挤压变形,却终究坚韧的回复原状,还是没有破。
这个时候,“叮叮~~~~”上课铃响了,泥娃娃推了我一下,“走走走,回位子拉。上课了,等会儿再来!"
我没来得理他,全心全意的专著在这水瓶上,藏了有些年的庐山升龙霸再次在心底复苏。我积蓄满力气,最后一次,使出全身的力气!
”啪!!!“
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个小老头,不过名字略显霸气,王统朝!
大家都很怕他,因为这个老头脾气真心暴躁得不行,在他的课上,任何一点小动作都会引来一阵狂骂,讲小话,吃零食,不认真听课等等。
更厉害的是,这老头骂起来口若悬河,舌灿莲花,每次骂人都是新鲜的词儿,连成语都不带重复用的。
所以,江湖有百晓生再排武林兵器谱,小老头的毒舌和班主任的机关枪分列前两席,武林中人闻风丧胆,无不胆战心惊。
话说这个雨后骄阳初升的下午,小老头儿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有阳光照射下来,有些慵懒的暖和。于是,心情就莫名的好起来,小老头哼起了最爱的小调儿,乐呵呵的走在路上
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
*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多么温暖多么慈祥
把我们农奴的心儿照亮
我们迈步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走近教室的时候,刚好打了上课铃。教室也差不多都安静下来,小老头把书放到讲桌上,清清嗓子,刚准备说话。
突然瞥到班上那个叫郑夕禾的小子,坐在第一排,突然扬起手,拿着一瓶什么东西,猛的朝桌子沿砸去。
小老头脑子里只来得及反应到“不好!!”
然后事情就不可挽回的发生了
在王老师50多年的生命里,在他悠远的记忆中,他吃过很多苦,小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少年青年时对生活的迷茫对未来的无助,成年后工作上的不顺利,到了老年身体的各种不适等等。
可是,他连做噩梦都未曾想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神圣的讲台上,西装革履的他,居然被一瓶不明液体射到了脸上。
巨大的错愕间,王老师大脑一片空白,教室鸦雀无声,溅射出的水从王老师的头上一滴一滴的落在讲台上,滴答滴答~
后来很多年过去,我上了大学。我的寝室里有一个神一般的人物,我们都叫他李导。这哥们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看电影,当然他的电影不是一般的电影。他看的电影都有一个统一的分类,叫做,爱情动作片。
李导是非常具有分享精神的,所以除了拉我们一起看之外(我当然是不喜欢看的!),还在寝室卧谈的时候,对我们进行知识普及。
我记得有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给我们普及了一个新名词,叫做yanshe。我开始表示不理解,李导一翻解释之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痛苦的将头扭到一边。
开玩笑,哥哥15岁就完成了这个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