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其实对于化学这门神奇的课,我还是很喜欢的,虽然成了化学课代表之后,我干的最多的事就是蹲在厕所外面的水管前洗试管。
在背了元素周期表前24个元素的字母之后,我突然萌发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于是我找到寇和菜农。
“我觉得我们三剑客的外号还是太俗了,人家几百年前就用烂了~~”
“你想改迈改个啥子嘛~”菜农睡眼惺忪,昨晚跟我抢被子枪输了。
“你看,这些元素的化学符号好神奇,好高端的样子,我们用勒个当队伍名字怎么样。”
果然是个好点子,这下连寇貌似都有点兴趣了,:“嗯,不错,叫什么呢?”
“我是楞个想的,我们三个关系这么铁,所以肯定要有个铁点的名字,干脆就叫Fe组合,3价的铁,如何。我们以后就叫F3?”
菜农当时就不干了,”我看你是脑壳打铁,你啷个不叫铜,不叫铝呢?我们是不是还要叫三铝组合嘛?跟卖铝合金玻璃似的."
"....那你说嘛“
”我不晓得,反正我不打铁。“
“我看,要不我们就叫,氢气组合,代号就是H2?“氢气多好,可以随便飞,寇有些动情。
”好嘛,我也觉得氢气不错。“菜也跟着点点头
这个时候,小雪刚好路过,听到我们的对话,他有些感叹,:”唉,其实还有更适合你们3个字母,就是不知道元素周期表里面有没得。“
”哪个,哪个?“
”一个S,一个B。嗯嗯,很符合你们!“
那年初三的冬天在不知觉的时候把寒意铺满了学校,有时候轮到班级值日,我们拿着大扫把费劲的把昨晚落下来的枯叶扫到一边,累得汗水直流,却不曾想,叶落不停,悄悄在我们的衣服上,划出了冬的痕迹。
教室的门窗都仅仅的关着,再明亮的灯光此时也都有些灰白。我的新同桌是个这个学期从8班分过来的一个男生,高高瘦瘦,不过眼窝深陷,永远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也许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这哥们儿上学只干一件事,睡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要立志成为这个班的特困生。
此刻的他兴许是梦见了食堂的梅菜扣肉,口水沿着嘴角流淌下来,在他当枕头的语文书上划出长长的痕迹,那个时候老师在讲一首杜甫的诗,插画几,伟大的诗人杜甫,用充满沧桑的眼光凝望天空,忧国忧民的情怀铺满了这个时代,一切如此凝重。于是有一道来自21世纪的口水,跨过千年的时光,带着梅菜扣肉的袭人香味,似缓不急的来到诗人的眼前,“甫哥,来块儿肉?”
我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而乐的发出声来,哥们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带着疑问的看着我,“啷个了,郑夕禾”?
“呃,没啥子,代老师喊你擦黑板”
于是哥们儿在一起来,在众目睽睽下,上讲台,拿板刷,一阵猛搽,然后淡定的走回来,坐下。代老师的脸已经绿了
2分钟后,我和哥们儿并肩站在教室们在,寒露深重,我有些后怕的几个哆嗦,“呃,孙逊,不好意思哈,我,我是说起耍的……”
没有回应,我有些紧张的看看他,没看清他的脸,倒是新流出来的口水挂在下巴边闪着别样的光。
唉,就剩我了,寂寞如雪啊
菜农家装修完毕,他请我吃了碗1块5的臭豆腐,然后告诉我,今晚开始他就回家睡了。让我代他谢谢我爸妈,我也嘱咐他,回家少吃点鸡蛋。因为听化学老师说,吃多了容易得老年痴呆。我可不想与我齐名的家伙,在小儿麻痹的年纪就患上了老年痴呆。
冬天的阴雨总是很多,我讨厌它们,却莫名其妙的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拉开窗帘,看着那些在路灯下缓缓飘落的雨滴,在郭敬明矫情的文字里慢慢入睡。
看多了郭敬明的书,我总结出一个规律:那就是,那种有事没事,眼神一半悲伤一半明媚的死娃儿总是更容易讨女生喜欢。
于是,有那么一天,我在下课的时候来到陆瑶的座位前,眼神忧郁,脖子微抬,看着天空,许久不说话,陆瑶有些疑惑的叫叫我,我没有答应。
陆瑶终于忍不住,伸手在我的视线里晃晃,“你莽(傻)了迈?”
我想我忧郁王子的气质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了,于是我语意深沉低吟,“唉,你知道吗,陆瑶,每当我用45角仰望天空,总能看到我那些不能忘怀的年少的影子,唉”
我沧桑的摆摆头,眼神儿深邃的看着陆瑶,她应该是完全被我的气质迷倒,竟做出了完全没有智商的动作。
她眨眨眼,从文具盒拿出等腰直角三角形,“你再摆摆那个动作,我来量哈”
有很多的事,有更多的心情,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悄悄的发生着。
这个冬天,有时候我跟陆瑶并肩站在一起,说些琐碎却让两个人都可以开心的笑出来的小话,冬季少有的阳光慢吞吞的爬到我们的身上,拉长两个少年的身影,断断续续洒落在地上,不经意间的一瞥,男生依然瘦削的身影却在时光的慢逝里悄悄高出了女孩子许多。
许多年不见的亲人朋友,偶尔来家里做客,见了我,总要带着些许意外的意味说一句:哟,都这么高了呀,那个时候,还只有这么点儿呢。说着,还用手摆出一个大概的轮廓。老妈总是迎合的笑笑,边用手摸摸我的脸。
我心底总是在吐槽,“您几个能别煽情么,演电视剧么,有盒饭儿领?”
可是不知道哪一天,突然感觉到老妈的手掌抚摸在脸上,有些粗糙,有些起伏,不自禁的看看老妈,似乎什么还是跟昨天,跟前天,跟大前天没有变化,可是再几年前呢?
我真是记不清了,几年前的老妈是长发么?眼角是不是也有深深的皱纹?天天都见到,以为什么都没变,也许什么都在变。
有酸酸的味道在鼻子和眼眶里作祟,我挣脱那粗糙却仍然温柔的手掌,跑回自己的屋子,那张几年前的全家福在书桌上静静望着我,镶边上不知何时,有淡淡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