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痘痘哥张牙舞爪的来了
“你们勒群瞥火药(土话,垃圾的意思),遭打安逸了哈~”
我没理他,书包很是不服:“得意个毛,下次再搞,不就是等级高点。老子勒个星期天天去挂通宵!”
“嘿嘿,莫说那些,上次说好的,谁输了听赢家的,认不认帐~”
“靠,你尽管说都是!不认账是龟儿~”我和菜农没说话,书包一个人跟他来起了
“好嘛,我们商量好了,你们四班的男生一天以为国人也不得了,勒次要你们出名,我们要你们星期五打行会战的所有人都去剃光头儿~哈哈”
我们几个愣住了,妈的,真歹毒~
痘痘哥走了,书包盯着我们连个,:”啷个办,光头儿哦,敢不敢!“
我没说话,脑子里满是陆瑶看到我发亮的光头儿笑得前俯后仰的画面,菜农嘟哝了下,:”你说嘛,你是行会老大,听你的塞!“
书包沉吟一阵,妈的,怕锤子,光头儿就光头儿,老子们也不的虚,我现在都去给那些住读生说。
我看看菜农,菜农看看我,”嗯,好兄弟~“
星期三,初春的早上还是有些冷,县城的这座学校还在朦胧的雾中若隐若现,只有教室略有些昏黄灯光摇曳。本来如此安静的氛围,在上课前,却突然被书包的一声呆着悲凄的怒号刺破,"你们勒些狗日的死娃儿啊!”
对你猜对了,所有人都说好好好,认赌服输,绝对不得虚,不就是剪光头儿迈,小X一个啦,结果呢~呵呵
对不起啊,书包兄弟~你是好兄弟~
气急败坏的书包顶着个反光的光头儿发誓再也不跟我们这帮死娃儿一起耍了,“老子要是再跟你们几个一起耍,老子就狗~”
果然在接下来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都一直对我们的各种活动无动于衷。时间慢慢进入了4月份,用寇训超的话说:“一个叫春的季节来到了~”
时间对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真是不知所谓的东西,所以谁都没有过这样的一丝忧愁,我们已经是初二下学期了,再过一年,我们这帮从茫茫人海中相遇的,冠上“同学”这样亲切的称谓的孩子就要各奔东西了。懵懵懂懂的我们没心没肺的过着没一天,欢笑的或者哭泣的,谁都没有告诉我们,时间是那么无情的东西,有些故事会等不到结局,而有些话永远会来不及说。
再回到那年的4月份,学校新装修了一个小食堂,基本是供中午不回家的老师们吃的。说白了就是小灶,厨师师傅按照你点的菜,现场给你火辣辣的就炒得热火朝天。这种饭对我来说,是吃不起的,但是每到中午还是会忍不住端着自己的饭碗走到小食堂外面看看,哪怕吃不成,看看也都觉着美味儿。
为了向书包道歉,外面几个合计了一下,各自出了一块钱,4块钱的样子,终于请书包在小食堂吃了个火辣的火锅肉,小子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楞是一块青椒都没给我们几个留。
我们几个流了一地口水,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他微微长出来的头发,在已有些热意的阳光下渗着汗水
“哇,安逸。走起,下午下了课,足球搞起~”书包一抹头,水汗飞扬
“额,你不是说再跟我们耍都是狗塞~”
“....怕锤子,我老妈在家一直都喊我狗儿,狗儿~,我们几个情比金坚,老子故意楞个说的,早就等到跟你们和好了。不过,说回来,我觉得我那个光头发型还可以也,踢球的时候,过人都厉害过了,脑壳一晃,一阵反光,嗖一下就过了!”
“....”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遗憾,在一个男生的无论心理还是生理发育的最关键时期,我都是作为走读生度过的。没有机会跟班上大部分的男生一样,几个少年住在一起,在夜幕降临,偷偷的关掉灯之后,互相带着些紧张和憧憬,心跳不止的说些禁忌的话题,这种卧谈是所有有过学生时代的我们最为难忘的记忆,也是除了课堂之外,学到最多东西的地方。
我在12-15岁的错过了这样的机会,这也导致了我在很多地方相对于班上其他男生来说是非常迟钝的,在他们说起来这些话题,互相笑得色色的,一副你懂的表情的时候,我都会莫名其妙的问一句:“啊,你们说的啥子也,我真的不懂啊~“然后他们就会鄙视得我体无完肤。我曾经为自己跟不上他们的步伐而非常的忧愁,我就这个问题请教过易诚,他又敲诈了我一杯冰奶茶,享受完了就告诉我:“你还小,什么都还干不了~“我当时就像把那奶茶杯扣他头上
然而不管是迟点还是早点,有些东西的觉醒就像不可阻挡的时间和长大,总会有个不期而遇的刺激突然让你开窍了。
上次在陈雪家看的电影让我第一次对女孩子有了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那之后就仿佛消散了一般,我却不知道,它从未曾消失,只是自动隐藏了起来,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次爆发。
近来在整个年级男生中最火热的话题就是二班新来了一个老师,这本身并不是值得说道的一个话题。可是,当这个老师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女老师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我见过这个女老师,学期开始没多久,我和寇还有几个女生就被抽出来参加了奥林匹克数学比赛,然后进了复赛。
学校为了突击培训,安排了一个老师在每天下午下课后专门给我们几个补课,我只记得那个老师姓胡,黑发披肩,笑容温暖和煦,总是喜欢穿着红色或者粉色带花的裙子来给我们上课。声音很软,听起来感觉黏糊糊的。反正那个时候很多男生喜欢提问,她就走过去,给他们单独讲,有些哥们一道题问了不够,连接着问完一篇试卷的题目才罢休,我问寇:“这些小子平常没见他们这么爱学习啊,这是脑壳被门压了吗?"
寇斜着眼儿看了我一下,:”你不懂~"
培训结束后,我就很少见过这个胡老师了,有时候在走廊遇到,也就是一个“老师好”了事,匆匆而过。
然而听到班上的男生都在讨论她,什么“学校最美女老师”“”学校身材最好的女老师“反正都说的她,我其实对这种话题一点不感兴趣,有时间的时候就跑到陆瑶位子上去,听她说说话,说什么都好,反正听着都觉着快乐。
后来的事情我记得比较清楚。有一天的上午第三节课下,一般都是要作眼保健操的,可是不知道是停电还是怎么,反正喇叭就一直没响,我就走出走廊去像去晒晒太阳。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胡老师,上面穿了一个白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T恤,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笑脸,下身还是一条货色的裙子,火红色的,活力张扬。
她带着笑容,拿着书从二班的教室出来,往楼梯口走来,突然从教室冲出几个男生,围住胡老师要问问题。
胡老师把书放在走廊的栏杆上,就倚在栏杆上开始给学生讲题,很快老师身边就围住了4个学生。这个时候,我看到又有一个学生从教室小心翼翼的走出来,都到老师身后,从兜里掏出块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脚背上,然后把脚放到了胡老师双脚间,脑袋就一直低着头。
我有些好奇,于是就走过去,瞥了一眼,那脚背上是块小镜子,我有些迷糊
回了教室我把看到的说给寇训超,寇听完了:”靠!这群畜生!“
”啊?他们在干啥嘛~“
”....你还不晓得啊,你装嘛“
”我晓得锤子啊,快点说嘛!“
”镜子会反光,然后你想想他脚的位置,你猜他是想看哪样!"
我努力回想了想,然后有些东西就慢慢的明晰起来~,而在明晰背后我清楚的感觉有更深层的有些东西也在悸动,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跟上次在陈雪家感觉到的如出一辙,这种感觉让我有些恐惧又控制不住的好奇...
“真是群畜生啊~自己老师都!!”寇还在义愤填膺
“对,畜生!”我有些心不在焉的跟着应和着
“唉,那你过去的时候,肯定看到了哦?“寇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我
”没有啊~"
"哦,靠,那群畜生,你认得到他不嘛~“
“认得到啊,奥数班的XX龙啊!”
“哦,晓得了。”寇起身要走,我拉住他
“干啥子?”
“去决(骂)他龟儿,额,额,顺便,顺便,顺便问哈”
“啊?问啥子?”
“问你妹啊,肯定是问啥子颜色塞,看都看了,他还不共享的话,更是畜生都不如了!"
我愣住了,那些隐秘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那妖艳的阳光,火红的裙子,而那里面又什么样惊心动魄的风景?
“那,那,那你问到了,记得,额,记得,记得也跟我说一声~”我不记得自己是鼓起了多大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很多年后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难以相信,那个时候自己真能说出那样的畜生的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