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后面的府邸,牛有道以及三派迁出去后,这宅院基本就成了天玉门的专用宅院。
天玉门长老陈庭秀从外大步回来,直接找到了掌门彭又在发火,“掌门,我亲自前去查看进度如何,他们根本就不让我进去。”
之前派人去查看,不让进也就罢了,他亲自前去也不让进,让他很是恼火。
彭又在看了看他脸色,略摇头道:“算了吧,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先让他们专心把东西给弄出来。”
陈庭秀:“掌门,你想想看,三派那么多人,半个青山郡的地盘如何养活?酿造之地全部是三派的人,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做什么手脚。”
彭又在:“我不管他们做什么手脚,已经说好了的,酿造出来的东西由我天玉门独家买卖,若敢隐瞒私藏,别怪我不客气。”
就在这时,外面有弟子来报,“掌门,城外山谷那边来话了,说头批东西已经好了,请掌门去验收。”
一听此话,彭又在精神一振。
陈庭秀却是气得够呛,他刚刚跑去不说,刚回来了又说好了,岂不是让他白跑一趟。
“别气了,招呼上其他几位长老,一起去看看。”彭又在拍了拍他肩膀乐哈哈,心情明显不错,等了这么久,终于要见到成效了。
很快,数名长老集结,连同商朝宗和蓝若亭一起出了城,一群人马火速赶往城外山谷方向。
通往山谷的山路已经临时征调民夫修了条简易的通山之路,谈不上修的多好,至少把一些凹凸不平给平了。
山谷入口,牛有道已经偕同三派掌门等人在入口处等候。
相见之后一番客套,彭又在已经等不及了,挥手道:“别啰嗦了,走,去看看。”
“请!”牛有道伸手相请。
一群人步行而来,直接抵达了酿造之地的洞口,却被三派守洞弟子给拦下了,不让进洞。
陈庭秀沉声道:“难道连我天玉门掌门也不能进去吗?”
牛有道忙摆手解释道:“陈长老别误会,有些要求之所以不近人情,保密只是一方面,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酿造此酒的要求十分苛刻,酒水里要求一点尘埃都不能沾,酿造时也不能混入杂味,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这里面就连我也不能轻易进入,实在是因为进去一趟太麻烦了。一个人进去,首先要斋戒沐浴,途中光洗澡就要洗三次,要把人彻底给洗干净,这就是我为何让这群和尚酿造的原因。若是里面的酒水出了什么问题,那肯定是有人不守规矩偷偷跑进去了。”
“陈长老若是不信,待会儿可倒杯酒水对比一下山中清泉,泉水中尚有细微杂质,但此酒我敢保证,绝无任何细微尘埃的存在!此中花费了太多心血才能绝尘,这也是酿造速度慢的真正原因,实在是不便前功尽弃,还望陈长老谅解。”
洗三次澡?圆方歪嘴偷乐了一下,这边人进进出出有谁洗过澡吗?道爷这理由还真是让人呵呵。
不过道爷既然这样说了,他回头还真的得对南山寺僧众交代清楚,这是多好的防盗理由啊!
袁罡斜了牛有道一眼,你不能轻易进去是因为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修炼上当甩手掌柜懒得进去吧?
至于绝尘,袁罡倒是相信的,蒸馏水能不干净吗?
商朝宗和蓝若亭等人面面相觑,有点吃惊,究竟是什么酒,竟能连点尘埃都没有?
商淑清本还想跟着进去见识一下,听说途中要洗三次澡,身为女人的她尴尬了,打消了进去一观的念头。
就连费长流、郑九霄和夏花等人也惊疑不定,他们也是头回听说这说法,酿这酒这么讲究吗?
“……”陈庭秀被这理由说的哑口无言,再要求进去,那就是无理取闹了。
不过他倒是暗暗下了决心,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看看,看看是否真的不染尘埃。
其实大家心里几乎都有了同样的想法,待会儿还真要看看是否真的那么干净。
对新鲜事物,是人的都有观察欲望。
彭又在淡然道:“守规矩是好事,就在外面等着吧。”
牛有道朝圆方挥手示意,圆方立刻站在洞口朝洞内呐喊道:“抬出来吧。”
不一会儿,众目睽睽之下,洞内的和尚们一个个挑着担出来了。
木板订制的简易木框,一筐里面有二十瓶,原来的酒坛全部换成了天玉门特意要求的白瓷瓶,美观好看,也是天玉门让人特意烧制好送来的。
对此,牛有道发现天玉门还是有点眼光的,知道让卖相好看,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卖高价,他倒要看看天玉门能卖什么价。
没多久,几十框酒摆在了洞外,首批也不多,一千单八瓶。
彭又在绕着转了圈,两眼放光,这可都是金币啊!
伸手掰开了一只木框,拿了几瓶,一瓶瓶扔给几位长老,“都品品,检验下味道如何。”
牛有道立刻示意黑牡丹去取酒杯来。
很快,一摞酒杯送到分发,密封的瓷瓶也一瓶瓶打开了,立闻清香四溢,令人神清气爽。
清冽酒水倒入杯中,不但是陈庭秀,其他人也纷纷瞪大了眼睛查看杯中酒。
彭又在也如此,在冰雪阁的时候虽然知道这酒水清澈,但还不知道没有尘埃的说法,那真是瞪大了法眼细细查看。
看过之后一个个发出惊叹不已的动静,互相点头夸赞,感觉很神奇的样子。
陈庭秀略摇头,似有感慨,原来真的这么干净,他服气了,看来那里面还真不是谁都能轻易进去的地方,人一走动哪能不搅动尘埃,的确是得严格管制才行。
彭又在摇头一声,“果然清澈无尘,可见的确是费了工夫的。”说罢昂头一口干了,咽下回味后,赞道:“就是这个味,好酒!”
余者纷纷举杯品尝,喝过后一个个叫好。
“好烈的酒!”蓝若亭对商朝宗说了声,嘴里还呼着气。
浅尝一口的商淑清忍不住捂住了嘴,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一时难习惯。
连喝几杯,彭又在招了陈庭秀几位长老过来,示意了一下瓶中酒,“卖的时候,这个说辞可以用上,安排下去。”
几位长老或若有所思,或面有喜色,明白他的意思,卖的时候说这酒水干净到没有尘埃,绝对有卖点。这酒本就是卖给有钱人的,这卖点好!
回头,彭又在又招了牛有道过来问道:“这么久才酿这么一点?”
牛有道:“前期各项准备时间花了不少,今后每个月都会有产出。”
其实这千把斤酒也费不了什么事,几个和尚费点工夫就搞定了,是他有意控制。
彭又在略沉默,目前来说,一些事情他也准备睁一眼闭一只眼,天玉门在他任内拿下南州是目标!
回头让人拿了金票出来,包括刚才喝掉的,一千零八瓶酒的钱,让人付给了商朝宗二十多万金币,随后让人把酒给全部运走了……
牛有道给了二十多万,天玉门又给了二十多万,有了财力,商朝宗立刻在青山郡轰轰烈烈推行新政!
天玉门亲眼见证了实效,也要兑现接下来的承诺,然却是个艰难的决定,广义郡那边毕竟是彭又在的女儿和女婿!
这事天玉门其他人谁都不好开口,也只能是彭又在开这口。
离开青山郡后,彭又在亲自率人赶往了广义郡。
广义郡,获悉天玉门掌门法驾亲临,凤凌波带着一群人出城十里相迎。
将贵客迎回郡守府,彭又在立刻招了女儿、女婿谈话。
一番长谈之后,交出了兵符的凤凌波,在天玉门弟子的注视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一间院子,腰背佝偻了下来,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经营广义郡多年,多年心血啊,天玉门一句话,瞬间就将他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心中的悲凉无人能知。
四周都是天玉门的弟子,彭又在一句话,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就直接解除了他的兵权。
“爹,你知道凌波这些年在广义郡投入了多大的心血吗?天玉门怎能如此无情无义,岂不让天玉门其他领地的人心寒,公道何在?人心何在?”跪在父亲脚下的彭玉兰痛哭流涕,还在那哀求。
“放肆!”彭又在一声怒喝,然见到女儿这个样子,心中也颇为不忍,旋即又放缓了脸色,“玉兰,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是暂时的,不会让你们吃亏!此事门中其他长老也是有公断的,都明确表示了,你们夫妻这次做出了牺牲,以后会加倍补偿!”
彭玉兰霍然抬头,“为什么是我们做出牺牲?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商朝宗,为何不让商朝宗做出牺牲,难道凌波没有统领两郡的能力吗?我是您唯一的女儿,凌波是您女婿啊!您是掌门,天玉门的事情您说的算,您不同意的话,谁还敢逼迫不成?”
彭又在给出了评断:“其他原因不需多说,秉公而论,凌波的能力守成有余,开拓的能力不如商朝宗。为大局着想,天玉门上下认为两郡人马交由商朝宗统一调遣很有必要。事情已经定了,老老实实交接,别做什么手脚给自己惹麻烦,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