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义的家在Q市,原本他想让自己的妻子和不满2岁的儿子盼盼过来随军,可是妻子王小红不同意。
于明义现在是副团,也有条件让妻儿随军,但是王小红看不上部队分的房子,在Q市于明义跟于明朗一样,从大哥手里买了套二层楼,王小红把她母亲接过来一起住,而且在Q市,她在于大哥的公司上班福利待遇特别好,随军就没好工作了,她不愿意过来。
所以每次于明义有假了,就会开两个多小时的车,回家看妻儿。
家对很多人来说,都应该是温暖的归宿。
可是每次车一开进Q市的地界,于明义的心都会很沉重,感觉回去一次,比出最困难的任务还沉重。
带个独立小院的汤huse,能够住在这个院的,都是非常有钱的人。
联体别墅长得其实都差不多,于明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自己家,并不是因为太想家,而是离着老远,只要能听到院子里鸡鸭鹅狗猫一起叫唤,就知道他家在哪里。
岳母从乡下跟过来,一大家子住在他这,院子里养了很多家禽,他自己亲妈有时候也会过来看看,不过自从被院子里的大鹅追着咬后,也很少过来。
于明义站在门口,调整下心情,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他的小舅子,也就是文书王小波也跟着进来,俩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于明义迎面就飞过来一只鸡毛掸子,侧身躲过。
他的妻子坐在沙上,哭的声嘶力竭,岳母就在边上劝。
“小红啊,你别哭了,哭坏了除了妈心疼你,谁还能管你死活啊。”
“于明义,你不是人!”王小红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于明义早就习惯了这种闹腾的场面,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看到坐在客厅小婴儿车里的扯着嗓子哭的儿子,径直的走过去,把儿子抱在怀里,轻轻的拍。
“你又怎么了?”他要是哪次回来,王小红不闹才奇怪呢,早就习惯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我在家里辛辛苦苦给你带孩子,你在外面就乱找女人!”王小红接过她妈递过来的手纸,狠狠的擤鼻涕。
她的声音有些大,吵的于明义怀里的儿子又瘪嘴,这孩子已经快两岁了,还不怎么会说话,于明义一直很惦记儿子,当着儿子的面也不想跟王小红吵。
根据长达数年的婚姻经验,他只要说一句,王小红能有十多句等着他,越说越来劲,久而久之,他也学会了用沉默来面对争吵,等她哭够闹够,也就消停了。
看于明义一句话不说抱孩子上楼了,王小红哭的更大声了,跟她妈不断的诉苦。
于明义上楼,抱着儿子回房间,关上门,把楼下的哭闹隔绝,看着怀里的儿子,严肃的脸上才有了些柔软,这个孩子很瘦小,比较其他同龄人,敏感了许多,很小的一点事儿都会哭,到现在也不会说话,就会简单的几个字。
“爸爸...”这是孩子为数不多的话,他很依赖于明义,虽然很少能见到于明义,每次都好开心。
于明义抱着他,轻轻的拍着孩子,在屋里来回的走了几圈,小孩带着眼泪趴在爸爸很少睡着了。
于明义把儿子放在床上,刚把被子盖好,门被砰一声踹开,带着泪的王小红冲了进来。
“于明义,你今天必须要话给我说明白,说不明白就离婚!”
又来了...于明义看了眼刚睡着的儿子,轻轻拍两下,这才扭头对着王小红说道,“出去说。”
“我为什么要出去!这是我家!”王小红还在气头上。
“出去。”于明义很少会在家里用很重的口吻说话,王小红也是仗着他的忍耐好一再的跟他撒泼,这会听到他似乎真不悦了,王小红不敢说了,退出房间,于明义看了眼儿子瘦巴巴的小脸,这才起身出去。
到了另外一个房间,王小红先是揣测了下于明义的脸色,看不出他特别生气后,才继续开口说道。
“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早晨就能到家呢”
“有事。”
“有什么事儿?跑去看女大学生!你还把电话号码给她了!于明义,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怎么能这样,你一年年不回家,我说过你什么吗?”
“你说的还少?”
王小红语凝,她的确是没少说,但重点不应该是这个。
“你跟那个女的多久了,什么时候认识的,展到哪一步了,你今儿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了,我就跑你家老爷子那,我抱着咱家盼盼,我让老爷子给我评评理,我让他看看,你们老于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王小红上来这个劲儿,说话通常都是口无遮拦,什么狠说什么。
“别拿我家里人说事。”于明义已经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质,她泼的时候通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说他家里人就行。
“我说你家里怎么地了?于明义,你家里人都看不起我,你就让她们欺负我,你也看不起我,所以你出去找女大学生。”
王小红心里特别委屈,谁看她都是羡慕,以为她嫁入了高门,可是她觉得自己非常受气,男人一年年不回来,他的家人又一点忙都忙不上。
“妈跟我说了,你妹妹的学历不够,不能进军医院,并不是看不起你,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什么女大学生?”
这样没有意义的对话争吵,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演一次。
“怎么学历就不够了?她上了好几年卫校,你妈难道不是副院长?她说一句话的事儿,怎么就不行了?她就是看不起我们家人!”
“那是军医院,今年刚改制,护士必须要大专学历,你可以让你妹妹继续深造,后考的大专也可以。”
于明义并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男人,对王小红,他总是多几分忍耐,不仅因为这个女人是他执意要娶回来的,对她他有一份推卸不开的责任。
更是因为,照顾王小红,是他对兄弟的承诺,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再艰难,也要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