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安泰离开之后,郑毅对方丈不无歉意地说道:“今天我打扰了你的清静,对不起啊!”
“不过不管今天能不能打下宁都城,我都要谢谢大师的款待,祝愿大师身体健康,佛法昌盛,告辞了!”
方丈连忙站了起来,好奇地请教:“请将军留步......将军,能不能将高姓大名告诉老衲?将军率领的军队为什么要攻打宁都?”
郑毅和气地回答道:“本人郑毅,我们这支军队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所有骑在人民头上的军阀都是我们的死对头,包括一年多来在全国各地大肆屠杀共产党人的民党!这么说,大师应该明白了吧?”
方丈听了震惊不已,郑毅却没有时间和他详细解释,笑了笑便带领警卫排赶往山下的一团驻地。
刚到一团所在的小村口,李连山便大步迎上前来,告诉郑毅一个好消息:十分钟前,约一个团的敌人匆匆开出北门,赶赴北面的上石镇方向!
郑毅大喜过望,立即和李连山进入路边的祠堂,对着地图细细商议起来:
“以急行军方式行进十三公里路程,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虎臣那边再拖住敌人一个小时,咱们就能获得近三个小时的进攻时间。”
“城中守敌名为一个师,实际上只有两个团,每个团不到一千人,没有火炮和迫击炮,只有十几挺重机枪分布于七座城门之上,再剔除没什么战斗力的后勤辎重连队,咱们需要对付的城中守敌不到千人。”
“哪怕加上一个五百人的地方保安团,每个防御方向的敌人也不会超过三百,只要咱们打得快,打得猛,定能一举攻破城池!”
李连山同样兴奋不已:“老赵给我留下五个迫击炮小组,我打算先用迫击炮轰掉城头上的两个机枪火力点,同时命令一营不顾一切冲进西门,其他两个营在机枪掩护下,携带竹梯强行登上两边城墙。”
“三个营同时发动,只要有一个营成功,这一仗就能获得决定性的胜利!”
“西门什么时候关闭?”郑毅问道。
李连山笑道:“我反复问过村民,西门和南门、东门、北门一样,都是进城出城的主要通道,通常在天黑之前关闭城门,冬天大约是在傍晚六点半左右关闭,上午八点左右开门,夏天则通常是晚上七点至八点之间关闭,上午七点开门。”
“守卫城门的敌人只有一个班,绝大多数敌人不是聚集在城中和城北两座军营里,就是在东门内的青\楼酒肆游荡......”
“所以,只要我们的动作够快,敌人就来不及关闭城门。”
郑毅再次掏出怀表,看到时间已经是五点二十分,立即向李连山和几位团营长下达命令:“出发吧!”
悬挂在西面山巅上的太阳缓缓躲到了大山背后,天色渐渐黯淡下来,驮着重机枪和迫击炮的马队在官兵们的牵引下离开村头,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官兵沿着山村小道,分头向东开进。
惊慌失措的村民们看到大军离开,纷纷松了口大气,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心里明白,宁都城很快就要变天了!
……
……
下午五点五十分。
警卫营长田安泰率领特务连顺利渡过城南三公里的梅江东岸,两百精锐略微集结便翻身上马,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杀向北面的东岸大码头。
密集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激起的黄色尘埃如怒龙般翻卷直上,两百人马造成的声势极为吓人。
一马当先的田安泰仅用三分多钟便策马冲进乱成一团的东岸大码头,端起花机关枪,对所有手持武器的目标展开射击。
紧随其后的数十骑纷纷开火,对所有身穿灰蓝色军装的目标展开密集扫射,转眼便冲过哀嚎一片的码头,一直杀到前方两百余米才调转马头往回冲。
东岸大码头突然发生的激战吓坏了城中守敌。
滇军守备师长杨玉琨不用探马急报,就从密集的交战枪声和连续不断的迫击炮轰击声中,迅速判断城东大码头遭到大规模突然袭击,惊怒之下那里还顾得上共享晚宴的三名爱妾?
杨玉琨一面大声下达调集兵力驰援城东的命令,一面飞快穿上军大衣披挂武器,在数十名手忙脚乱的军官和侍卫的簇拥下翻身上马,冲过人影幢幢一片混乱的大街,越过数百名匆匆集结驰援城东的麾下官兵,直扑燃起熊熊火光、腾起漫天烟雾的东门方向。
杨玉琨率领的援兵动作不可谓不快,十分钟不到就冲上东门两侧的城墙。
胆气过人的滇军师长杨玉琨下马之后,匆匆望了一眼被轰塌半边正在熊熊燃烧的东门城楼,便率领数十亲卫,冒着滚滚浓烟的冲上城墙,在呼啸而来的弹雨中弯腰来到城垛后方,接过副官递来的望远镜缓缓挺身观察。
杨玉琨身后的军官们主动跑向两侧混乱不堪的官兵,边跑便高呼组织火力奋起还击。
没等杨玉琨看个明白,城南和城东方向忽然传来阵阵剧烈的爆炸声,浓烈的硝烟很快便淹没了城东和城西两座敌楼,炮弹激起的团团烈焰极为刺眼,残砖断瓦夹杂着弯曲的枪支和破碎躯体翻天纷飞。
久经沙场的杨玉琨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立即意识到宁都城遭到不明武装的大规模进攻,情急之下再也顾不上对火光熊熊的东岸进行观察,转向身后惊恐万状的军官们大声吼叫起来:
“你们马上返回各部,立即调集所有兵力......”
杨玉琨尚未将命令说完,一颗子弹准确击中了他的脑袋,半边天灵盖连同军帽一起在腾起的血雾中飞出数米,壮硕的身躯轰然倒下。
周边滇军军官和亲卫纷纷高呼“师座”,不顾一切地扑向尚在抽搐的尸体。
“快!快把师座背下去,快——”
“轰、轰轰——”
三枚迫击炮弹在阵阵惊呼声中呼啸而至,将杨玉琨和一群手忙脚乱的军官亲卫炸得腾空而起,纷飞的血肉在滚滚硝烟中溅出十余米开外。
直到此刻,交战双方都不知道,宁都守军的指挥核心在三枚迫击炮弹的剧烈爆炸声中死伤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