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了赵爵爷,钱青健在信阳城内找了几名丐帮的弟子打听莫有敌的下落,钱青健就任丐帮客座长老已经两年,丐帮弟子对钱长老比对帮主黄蓉还要尊敬。
丐帮弟子说,莫有敌此时在丐帮之中无职无权,只是一个闲人,昨天一早来到了信阳,要求帮中弟子帮助他打探赵爵爷府中的情况,丐帮弟子没有理这个茬。至于最近莫有敌在做甚么,信阳的丐帮弟子表示不知道。钱青健心想,这莫有敌是裘千丈的仇人,还是留给铁掌帮去对付为好,他本人则是没有时间寻找这种杂鱼。
离开了信阳城,钱青健的心情比较愉悦,这次还了一个人情,论起来还令赵希文反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这感觉还是比较爽的,欠人情的滋味并不好受。
钱青健此生并没有欠下多少人情债。
欠卓千悦的早在卓千悦要杀他的时候就还清了,如果说现在他和卓千悦还有什么关系,那么也只能说卓千悦的心中必定对他充满了仇恨。
欠慕容菡的很不易还,钱青健正在努力,但是他觉得在慕容菡的事情上,不仅仅是还人情那么简单,他还要得到慕容菡的人和心。
除了上述两人,他自认为还欠了郭靖和华筝的一些人情。欠郭靖人情,这个他早有自觉,欠华筝人情,他是从知道了华筝生了两个儿子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感觉,很淡,但的确是有。反过来说,若是华筝没有给他生出孩子来,他就认为不欠华筝分毫。
总归要把这些人情都还了才好。带着愉快的心情,钱青健快马加鞭,在马跑累了的时候就一人一马同时赛跑,因此脚程极快,三天就跑了千余里,在滁州和明光之间的蝴蝶谷住了一夜,是歇脚,也是顺便探望一下胡青牛的爷爷或者是老爷爷甚至是太爷爷的胡连平。
在蝴蝶谷中,胡连平和薛云香过得很好,还生了一个儿子,当然这个儿子绝不可能是胡青牛,一百二十年后的胡青牛也才四十多岁。
给胡连平留下了一颗夜明珠算是给小孩儿的见面礼,钱青健第二天早上就踏上了征程。
不一日到了苏州,见了长乐帮主钱不图,也见了李玉秋和措曼玛美。
由于光明顶和钱青健的特殊关系,长乐帮也不急于搬迁总舵到镇江了,只在镇江秘密经营那个巢穴,留下狡兔三窟以备不时之需,这也是钱青健之前的指示。这回,钱青健莅临燕子坞视察指导,又为钱不图等人指出了发展方向,安排了一些任务之后,便离开长乐帮总舵,江南水网众多,钱青健没再骑马,一路挑了些乡间小径,施展轻功直奔嘉兴而来。
正月廿七的傍晚,钱青健已经来到了嘉兴的许家村村北。他的最终目的地,是位于许家村西南方向上的陆家庄。
根据记忆,钱青健知道,李莫愁会出现在陆展元的婚礼上,所以他只需在陆展元的结婚之前赶到陆家庄,就一定能够等到李莫愁的出现。
钱青健也在长乐帮找人算过,正月廿八是上下一个月内最好的日子,宜嫁娶。嗯,希望陆展元和何沅君能够讲究一些,如果这俩人来个拣日不如撞日,先日了再说,那样钱某人就没有办法了。而如果陆展元的婚事不在这个月,那么只需在左近守株待兔就好了,根据记忆推算,陆展元今年结婚是肯定的。
同样是村,南湖西北的许家村比临安郊外钱塘江边的牛家村可要大多了。
牛家村不过一二百户人家,还有许多家园人丁凋落,只剩下一套空宅,比如杨康的父母故居即是如此。而许家村却是一个大渔村,它几乎环抱了整个南湖的北岸和西岸。
牛家村小,所以整个村子里只有一个酒店还是残败关门了的;许家村大,茶楼酒肆远非一家。在两年以前,若非钱青健搅动世事变了轨迹,那么按照他的记忆,黄药师和洪七公在烟雨楼之战过后,应该也是在许家村中寻了酒家把酒。
刚进村北,钱青健就看见了一个挂着幌子的酒店。水村山郭酒旗风,在这潮湿阴冷的冬季江南,对一个长途跋涉的旅者来说,没有比这样的酒楼更吸引人的了。
钱青健虽然不惧寒暑,却也想要找个舒适的地方休憩一下,既然已经到了地头,总不成提前去给陆展元送贺礼吧?虽然李莫愁情场失意是她自己眼瞎,但是钱青健对陆展元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他觉得不把陆展元何沅君杀了就已经是高风亮节了。
或许就是与李莫愁那次同行同住之后,钱青健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不论在哪里吃饭住宿,总是喜欢挑选一个临近窗边的位置,他虽没有黄药师那种乐山乐水赏景抒怀的雅兴,却也总是喜欢随时观察周遭环境的变化。
酒店中没有客人,这种村中的酒店,偶有村民光顾,也不过是沽了酒拿回家里去喝。店小二乍见这面如木石的怪异之人,心中惊惧非常,畏畏缩缩地到窗边桌上询问客人所需,不敢多说半个字。
点了酒菜,钱青健悠闲地喝着小酒,看着村中为了生计奔忙的村民,琢磨着找个什么人来打听一下陆家庄的情况。
以江南陆家庄的名头,若是明天就有喜事,这许家村的住民没可能不知道消息。
酒店门外是一条贯穿南北的马路,隔路是一片深宅大院依傍南湖北岸,院门朝南对着茫茫湖水,门垛上挂着一排大红灯笼,门口一溜石阶,隔着湖边小径直修到湖岸水畔,气派非常。
若非钱青健已经知道陆家庄在哪,多半就会认为这里就是陆家庄了,因为这个宅院虽然不如太湖陆乘风的陆家庄广阔,却比真正的南湖陆家庄大了不少,这庄子在许家村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钱青健刚刚喝了半碗酒,就听见这深宅大院的门口一阵喧闹,循声看去之时,只见那大门之中扔出来一个人,摔在湖边的石阶上,哼哼哟哟的是个老者,一边呼痛一边喊道:“何老爷,何员外,求求您了,小女已经有了婚配了啊……”
钱青健懒得管这种闲事,这世上弱肉强食,欺男霸女之事处处皆有,只需不是当着他的面强奸美女,他便不会产生什么“义愤”填膺。
那老者哀号未止,从马路的南面又来了一伙人,推推搡搡、拳打脚踢地押着一个壮年男子走到湖畔大宅门外,发现了正在哀号的老者,那被押男子惊道:“老伯,您这是……”
未等一句话问出,这男子已经被人扭住双臂,押进了这户深宅大院,过不许久,这壮年男子同样被扔了出来,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身上已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这男子与那老者摔在一处,同样哀号道:“老伯啊,他们逼我退了这门亲事啊……”
钱青健收回目光,看向正在伸着脖子从窗口眺望的店小二,敲了敲桌子。
店小二急忙换上一副笑容躬身问道:“客官,你有什么需求?”
钱青健指了指窗外湖边的那一老一壮,道:“怎么个故事?给我讲讲。”长夜漫漫,听听故事解个闷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