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健不担心与农家汉子打架,按那就是稳胜不败的结局。他担心的是被曲洋藉此看出他身负武功。
被一个日月神教的长老看出自己是个武者,虽然不能确定是件坏事,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那句话,曲洋的城府太深了。
在另一世的衡山回雁楼,曲洋眼看着令狐冲先斗田伯光后斗青城弟子,直到令狐冲重伤垂死,才别有用心地出手相救;在他的“生死至交”刘正风府上的屋檐顶,他直等到嵩山派将刘正风一家杀了个干净,这才现身救走了意欲自刎的刘正风。
这些情节都明了曲洋结交刘正风是别有目的的,那就是利用刘正风来阻止左冷禅蓄谋已久的“并派”之举。
身为衡山派的二把手,刘正风的武功虽然不算太高,但是他在五岳剑派以及江湖正派中的影响还是极大的。
金盆洗手,退隐江湖都能邀来江湖中千余名宾客观礼,这意味着刘正风的人脉很厉害。
相比之下,故老有龙时代的薛神医于聚贤庄邀请江湖同道对付萧峰,总共也不过邀请了三五百人而已;南宋末年郭靖两次举办英雄大会,若是不算上丐帮弟子,与会的武林群豪也不过一两千人;即便是当代左冷禅召集五岳剑派掌门人举行并派仪式,聚齐在嵩山封禅台边的人数全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人而已。
由此可见刘正风的能量。也是刘正风可被利用的价值所在。
曲洋救令狐冲,是为了证明他曲洋的侠义风范,随后派人通知了刘正风令狐冲的下落,在送给刘正风一个华山派人情的同时,更是取信于刘正风及其它正派人士;而最后他坐等刘正风的妻子女儿死光,最的儿子跪地投敌,这才救走刘正风,是为了让刘正风寻找嵩山派报仇。
在这个时代,不想让五岳剑派合并成为江湖第一势力的显赫人物至少有三个,一个是少林方证,一个是武当冲虚,第三个就是足不出闺房的东方不败。
事实上东方不败还是要脸的。与现代的某些男人不同,东方不败虽然很想变成一个女儿身,也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极近女性色彩的形象,但他终究知道这种行为是会遭到整个社会的唾弃的,因此他没脸出门,阻止五岳剑派并派的事情就只能教给手下来办,刘正风不近女色不缺钱财,就只能从音乐方面入手,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曲洋的头上。
否则,以东方不败那种绝世武功,想要收拾嵩山派能有多大难度?所以,像电影或者电视剧里拍的那样,东方不败公然跑出来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洗澡,纯属是脑残导演的扭曲,真正的东方不败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
刘正风相信曲洋是一位纯粹的音乐人而对其掏心掏肺,却不知曲洋果真是怀着目的而来的,当然,这目的并不是单纯地要坑害刘正风,但是当左冷禅分析出来其中原委之后,嵩山派残忍的清洗手段真正灭了刘正风的门。
事实上曲洋从头至尾也没能料到嵩山派会这么狠毒,这哪里是正派人士能干出来的事啊?所以曲洋失算了,而且最为致命的失算,是在他救走刘正风时,被嵩山派的人物震断了他二饶心脉,导致了东方不败全盘计划的流产。
钱青健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才对曲洋防备甚深,可是眼前这一对农家夫妇如何打发?
未等钱青健想好,转眼间庄稼汉子已经奔到了近前,嘴里骂道:“我揍死你这个偷鸡贼!”照着钱青健的脸上一拳抡了过来。
“哎吆!”钱青健“惊奖了一声,不闪不避,不格不挡,只用捧着肥鸡的双手曲臂护住了头脸,摆出来一副任由你揍的架势。他生怕躲闪时暴露自己的武功身法,又怕格挡时带出久习拳脚的“专业”范。
“诶?”曲非烟却看不下去了,伸手往那汉子的曲池穴一拨,那汉子一条胳膊顿时酸麻无力,身体也踉跄着往回转了个圈子,眼看着就要跌倒,他身后的农妇急忙扶住了丈夫。
“怎么回事?你他偷了你们家的鸡?”曲非烟打抱不平,不是因为钱青健长得不像偷鸡贼,而是担心这书生一样的青年被打伤了,她的口福可就没了着落。
钱青健急忙分辩:“你们两口子实在不讲理,难道你们家丢了鸡,下人就不能吃鸡了吗?难道谁吃鸡就一定吃的是你家丢的那只鸡?你看看……”他将手中咬了一口的叫花鸡伸向前方,“你凭啥这只鸡是你们家的?”
那只鸡的一身羽毛早已被泥巴粘了下去,又是经过开膛破肚清理过内脏的,还真就没法指认。
农家夫妇回过神来,也觉得钱青健这话不易反驳,张口结舌了半晌,还是农妇率先展现出来了勤劳勇敢的彪悍性格:“你你吃的不是我们家的鸡,那为何会躲在这里吃?这里没有饭桌板凳,也没有碗筷杯盘,为何不去村子里的饭铺里吃?”
钱青健摇头苦笑:“我想在哪里吃鸡,还要你来管不成?”
曲洋在一旁观看,却比较倾向于农妇的猜测,心想这书生不知为何落魄至此,这只鸡只怕多半是他偷来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女的午饭还没吃。
他领着曲非烟一路追踪林平之来到此处,本以为林平之与他被俘的父母背道而驰另有目的,结果却发现林平之不过是乱跑而已,见林平之迷途知返,他也就放弃了从林平之身上得到线索的希望,任由林平之落荒而去。因为他尚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不能无休止地跟着林平之兜圈子。
此时他不耐一干饶争论,便掏出一锭银子来,对那汉子道:“好了,你们也别争了,这锭银子十两高高的,够不够你们家的一只鸡钱?”
农家夫妇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而且听这老者的意思竟似是要用这锭银子给他们,这是真的吗?两口子都是张大了嘴不知如何接话。
曲洋笑着把银子塞在汉子手中,道:“如果你们家还有鸡,我就再买上一只,连同你们家丢的那只,这银子也不必找零了,你看怎样?”
这是上掉馅饼的好事,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农妇更是从丈夫手中夺过银子来咬了一口,然后颤声道:“这银子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曲洋手一摆,示意不必多,“走吧,借你们家,我和这位钱兄弟喝上一杯水酒。”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于无形,钱青健也很意外,看上去这对祖孙还真的有点仗义之风。
不过钱青健不会如此轻信表象,与曲洋比起来,他可是活了将近三百年的老妖怪了,或许他的心眼子比逍遥子少了些,可若他比曲洋单纯,那么他的年纪岂非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当下众人齐齐下山,直至农家院落,钱青健指点着农家夫妇按照他的方法收拾了一只公鸡,而后到了酒桌上听曲洋谈地,偶尔应答一声。只是每逢曲洋讲起武学或者江湖中的事情,他都表示出一窍不通的样子来,给饶感觉,这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