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啊?太狠了!太惨了!太厉害了!围观众人无不变色,噤若寒蝉。㈠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就算看不出这金碧眼之人的武功奥妙,比较一下也就明白了,谁能看都不看一招就灭了少林七僧?别说一招灭掉,就是与其中的圆字辈和尚单打独斗,有把握赢的,在场也没几人。
钱青健暗暗点头,未曾生的记忆里,这些和尚加起来都被殷素素戏耍的团团转,两个圆字辈的联手也打不过张翠山,如今被谢逊一招秒掉也在情理之中。
白龟寿和常金鹏等人终于知道钱青健此前的言语不是危言耸听了,这等猛人来袭,若不是钱堂主提前安排,作为原定的大会主持人的白常两位,难免会像圆业一样撞上去找死。因为他们不可能任由他人夺去屠龙刀。
场间谢逊左手连鞘捧着屠龙刀,右手倒持狼牙棒,任由棒头上的鲜血淋漓滴落。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他更不回头去看那先后惨死的少林僧,而是继续环顾四周,森然道:“在下今日来此有两个目的,这目的之一便是将这屠龙刀收为己有,不知各位有没有反对的?”
四下里寂静无声,无人答话,这人这么生猛,谁敢答话找死?
原本在这个当口,至少天鹰教的大会主持人应该站出来问一问谢逊的姓名,但是由于此前钱青健的严厉要求,这个过场也没有出现,非但白龟寿和常金鹏都没有站出来说话,就是临时主持人葛刚也在刚才谢逊来临时躲入了天鹰教的行列之中。
在钱青健的安排下,天鹰教的教众,尽皆站在谷内这块圆形草坪的最外一圈,再往内,是各门各派的弟子徒众站成了一圈,最里面的一圈才是宴席桌。
此刻谢逊就站在一圈宴席桌的中间,等了片刻不见有人说话,便嘿嘿笑道:“看来没人反对我拥有此刀。”
说罢,将屠龙刀的刀鞘往右面腋下一夹,“仓啷”一声轻响,已经把这柄黑漆漆的大刀抽了出来,右手再将狼牙棒戳在地上,屈指往刀身上一弹,刀上出非金非木的沉郁之声,点头赞道:“无声无色,神物自晦,好刀啊好刀!”
赞过屠龙刀,他抬头左右打量,看的满座客人个个心中毛,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高则成和蒋涛这里,淡然道:“你们两个似乎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既然坐在位,又手持宝剑,不妨帮我试一试这屠龙刀的锋锐。”
高蒋两人本已心中惴惴,听了这话更是面如土色,身似筛糠,不知是有意无意,两柄长剑被他们抖手扔在了地上,高则成主动说道:“在下不敢相试……”
蒋涛也附和道:“就是……现在我们手中已无长剑,前辈还是找别人试刀为好……”
谢逊两眼一翻,说道:“谁告诉你是用长剑试刀?”语声中手起刀落,众人尽皆惊呼,眼见这一刀并不如何快,但是不知为何,高蒋二人竟然躲避不开,当场被屠龙刀挥成四段,鲜血狂喷,脏腑横流,两人的上半个身子飞出老远,尚且惨呼痛嚎了三五息后方才气绝,场面血腥异常,令人目不忍睹。
就是殷素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女子,也在这一景象之下掩口侧头看向身边的钱青健,不敢再看那两具惨嚎的尸体。
白龟寿常金鹏等人此刻都是后怕到了极点,不论这个猛人是不是钱青健提前安排来的,只凭他要求天鹰教众人谨遵的注意事项来看,此时已经有人承蒙他的救命之恩了。
杀人有多种方法,然而什么是真正的杀人狂魔?这才是真正的杀人狂魔!
此时此刻的场中众人,除了张翠山和钱青健之外,其他人也都是在刀头喋血的生涯中活到现在的,然而在看了这个情景之后,这些人才深深知道,跟这个黄头的猛人相比,自己从前所做的那些杀人勾当都成了鸡毛蒜皮。
杀了昆仑两剑客的谢逊嘿嘿冷笑,再次环顾众人,讥讽道:“刀是做什么的?不是砍剑的,也不是砍柴的,刀是用来杀人的!这两个蠢才以为扔掉长剑就可以逃得一命,真是白痴!”
说过这句,他又把目光看向了张翠山,张翠山也是吓得提心吊胆,但是他不想堕了武当派的名声,因此只能强作镇静,用一种不卑不亢的眼神与谢逊对视。
两人只对视片刻,张翠山就禁受不住谢逊目光中的压力,主动说道:“在下武当张翠山,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谢逊点了点头,道:“武当派的张真人是我生平佩服的高人之一,你是他的弟子,难怪有几分胆色,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姓谢名逊,字退思。也罢,看在张真人的份上,我就留你最后一个死。”
此言一出,场中哀声一片,听这个谢逊的前半句话,众人以为张翠山可以逃过一劫了,却没想到谢逊依然没打算让他活着,这么说来,这谢逊岂不是打算将这个岛上的所有人都杀死在此处?人们不禁联想到刚才谢逊毁船的举动,只怕他的本意当真是如此。
果然,谢逊继续说道:“刚才我说我今天来此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拿这把屠龙刀,第二个目的我可还没说过,现在就告诉你们,我今日来这里,就是向你们索命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尽皆绝望。船已经都被他毁了,在这孤岛之上,打打不过,逃逃不了,这不是必死之局么。
只有天鹰教的众人不同,虽然他们也被谢逊的残忍和威猛吓得魂飞魄散,但是他们知道己方数百人并非全无生路,他们只等待钱堂主的暗示,就可以按照计划逃生了。直到此时,天鹰教上下才完全信任了他们的钱堂主,并且个个对钱堂主感激之至。
众人正心生绝望或心有感激之际,忽然海沙派的坐席上站起一人,躬身说道:“谢前辈德高望重,名扬四海,在下从来都是仰慕得紧,俗话说宝刀配英雄,谢前辈据此宝刀,我们大伙儿也都非常赞成,只是在下与谢前辈无怨无仇……”
“阁下是海沙派的总舵主元广波吧?”谢逊打断了那人的谀辞,不冷不热地问道。
“正是。”元广波没想到谢逊居然认识自己,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
谢逊道:“你可知我师父是谁?我是何门何派?我做过甚么好事?”
元广波嗫嚅道:“这个……谢前辈……”他实是一点也不知道。
谢逊冷冷的道:“我的事你甚么也不知,怎说我德高望重,名扬四海?你这人诌媚趋奉,满口胡言。我生平最瞧不起的,便是你这般无耻小人。给我站出来!”最后这几句话每一字便似打一个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