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都灵城,冰凉舒适的微风还未从人们的身边远去,周围的鲜花却早早的开始绽放了。√∟,对于都灵城的贵族们而言也是外出踏青、打猎亦或者在花园游玩的最佳时机,即便是船上华丽厚重的礼服也不会感到寒冷。
有些倦意的艾伦打了打哈欠,湛蓝的眸子望着远处马尔凯鲁斯山丘上渐渐落下的夕阳,带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即便是周围的花香和喜鹊的啼鸣也不能稍稍舒缓些许,小嘴微微的撅着。
“您累了吗,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一旁机灵的道:“等您醒来之后,再让厨房准备好今天的晚餐。”
“不用了,还是等爱德华回来之后再说吧。”艾伦有些困倦的笑着朝小侍女摆了摆手,而后又将目光转回了刚刚的刚刚的方向,静静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看到小姐不好受的小侍女立刻把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什么好了,只好搓了搓手略带歉意的朝艾伦微微鞠躬:“抱歉,夫人,爱德华大人……没有让我随从,但是他好像收到了一封邀请,所以可能会回来的稍微晚一些。”
“邀请?”艾伦有些奇怪:“爱德华都没有和我说起过他接到了什么邀请,是什么非常隐秘的聚会吗?”
“不……听大人的口气可能仅仅是临时出去喝杯咖啡,或者散散步什么的。”小古德温赶紧解释道:“可能会稍微晚一会儿。但应该不会过太长时间。”
“这样啊……那我还是再等一会儿吧。”一席天蓝色长裙。仿佛是站在风中的白鹭般的艾伦。紧攥的双手按在小腹前,突然微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侍女:“要不要在天黑之前再逛一次花园,看看我们这回谁能够先出来?”
“您开心就好咯……”扁了扁嘴的小侍女一副好委屈的模样,提着裙子跟在已经笑着跑出去的艾伦身后:“等等人家啊,您跑得太快了!”
看到这一幕的小古德温倒是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不由的有些摇了摇头——他看得出来艾伦其实非常担心爱德华大人的,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但是当他把目光转向后面花丛中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的身影——那个仿佛无处不在。任何地方都能看见他的路德维希.多利安。
没等到他主动上前去抓住这个家伙“审问”一番,路德维希就已经主动走了过来,十分和善的微笑着:“我还以为您和爱德华大人一起前往赴宴了呢,怎么会在这里?”
“这应该是我想问的事情。”小古德温没好气的反驳道,但是因为他的个子只到路德维希的胸口,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你为什么要跟在夫人的身边,这里应该没什么能给你杀的人吧?”
“我只是奉大人的命令,保护尊贵的艾伦.威特伍德夫人而已。”路德维希背着双手轻笑了一声:“在这座房子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对大人那样忠心耿耿,古德温先生。”
“这个我当然知道。”小古德温的反驳甚至连一点点力量都没有,只是依旧不服输的扬起了额头。充满警惕的眼睛仍旧没有从路德维希的身上移开:“但是在大人不在的时候,我才是这座房子的管家。你至少也应该和我说一声才行。”
“哦,是这样吗?”路德维希用一种非常挑衅的语气开口问道:“我猜这群人里面,肯定不包括阁楼里的某位小姑娘对吧?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
“不许你动安洁拉!”小古德温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刚刚因为激动还有些红晕的面色一下子有些苍白:“你是怎么知道她在阁楼的,除了我和爱德华大人之外应该没有……”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吗?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路德维希轻轻摇了摇手指:“正如我说的那样,这座房子里充满了许多不确定的家伙——埋伏的探子、眼线,或者是潜伏进来针对两位大人的刺客,都有可能,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事实上就在今天早晨,我才发现了一个试图把阁楼打开的男仆,在被发现的时候还在假装说什么看看是否要清理一下——真是个烂借口。”
“然后呢?”小古德温也终于不再警戒,紧张万分的等待着下文:“那个男仆现在怎么样了,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哦……他看起来好像察觉到了不少东西,但是他已经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什么东西了。”路德维希“温和”而理所当然的说道:“做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对不对?”
小古德温浑身不由自主的一哆嗦,面颊苍白的毫无血色——虽然他很清楚路德维希做的事情,确实都是为了爱德华大人。但是在听到他用这种毫无感情的腔调在谈论一个被杀死的生命的时候,内心的恐惧依旧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表现。
“只是开个小玩笑,不好意思。”看到小古德温被吓成这副样子的路德维希突然一笑:“抱歉我实在是没有多少幽默天赋,不能讲一个真正的好笑话。”
“你……”气不打一处来的小古德温一下子涨红了脸,一想到自己刚刚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除了闷哼一声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舒缓了一下气氛的路德维希也不再多说什么,眯成缝的双眼充满了危险——这栋房子里的仆人、园丁和厨师全部都是贝里昂公爵送给爱德华.威特伍德的,其中的目的自然不用多说,毫无疑问会有那么一两个狡猾而又自以为聪明的家伙躲在这里面。
要把他们找出来,但却又不能被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啊。
但此时站在“温柔之家”咖啡馆外的爱德华,却有一种莫名的愉悦,尤其是在发现站在门口等候自己的人竟然是马可.塔斯克的时候。
即便是到了现在爱德华依然有些不可思议——马可.塔斯克这个家伙居然也会被别人抓了尾巴,而且还是如此毫无还手之力?或许要是这个家伙还有什么预谋,才会让他觉得比较可信。
“我觉得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您早就应该知道了才对。”有些尴尬的马可不停的搓着双手,故作尴尬的笑着:“既然这位公爵大人已经察觉到我有些不对劲了,那么知道这个小小的咖啡馆也是迟早的事情。”
“当然,幸亏被发现的也只有这个咖啡馆。”银发巫师的嘴角滑过一抹狡猾:“要是那些事情也被发现了,我可能真的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是他发现的呢,还是说你告诉他的?”爱德华听得出来,他是在告诉自己血旗兄弟会依然还很安全:“我觉得公爵大人不会察觉到一个东城区的咖啡馆吧?”
“有区别吗?至少我看不出来。”银发巫师耸了耸肩膀:“反正我要是不说实话的话,这位公爵大人立刻就能要了我的命,这种情况下还不如让我自己说出来——天地良心,我可不像被米内斯特侯爵知道我还活着,哪怕只是您的事情他都不会饶了我的。”
“至于贝里昂公爵找您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还是请您亲自去问一问吧。”银发巫师潇洒的一挥手,将咖啡馆的大门打开,躬身抚胸:“就在楼上的房间,公爵大人正在等候您的到来。”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