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朝阳穿过海牙堡的窗户,将还在睡梦中的爱德华唤醒,很是随意的给自己披上一件有些肥大的宽袖长袍,从床上坐起来的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躺在自己身旁的金发少女——或者说,自己心爱的妻子。+◆+◆,
还没有睡醒的艾伦安静的好像一只还在酣睡着的猫咪,淡金色的发丝披散在枕头上,洁白如玉的肌肤上依然还残存着那一抹淡淡的粉红色,整洁的床铺也早已被两个人弄成了一团糟,仿佛还能看到昨晚的痕迹。
熟睡中的金发少女似乎被窗户处的阳光惊到了,缩在被窝里的娇躯下意识的翻动了一下,额头上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小巧的鼻子轻咛了一声,有些不满的撅起了那鲜红的唇。
看到这近乎孩子似的模样,爱德华的嘴角微微挂上一抹笑容,右手温柔的从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脊背慢慢滑过,为她盖上被子。从床沿爬下站在了窗口,将那厚实的窗帘紧紧闭合起来,安详的卧室重归宁静,只能听到少女那安详的呼吸声。
稍微收拾了一下,爱德华转身推开房门走出去,艾伦的小侍女早已在房门外等候了,似乎刚刚还在打瞌睡。开门声将她惊醒了过来,红着脸站在爱德华身侧,满是歉意的缩着脖子:“对不起,爱德华大人,我不是有意……”
“哦……这种小事没关系的。”爱德华微笑着摆了摆手,嘴角微微一翘:“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等一会儿再进去,现在还是让艾伦多睡一会儿吧——她现在一定很累了。”
“好的。大人。”小侍女的脸都快憋红了。甚至都不敢直视爱德华的眼睛。一直等着看到这位小姐的丈夫离开了。小侍女才敢稍稍把房门推开一些,害怕却又充满好奇的朝着里面张望,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不停的眨呀眨的。
还在梦乡中徘徊的艾伦依然躺在床铺上,轻微的呼吸让那弯弯的睫毛一颤一颤,精致的小鼻子下面扬起了微笑的弧度,令小侍女忍不住浮想联翩,猜测着艾伦小姐究竟梦到什么了,才会开心成这个样子。
但光是床铺上那一片狼藉的模样。还有春光乍泄的金发少女,就已经让羞羞的小侍女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了——昨天晚上的爱德华大人和小姐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但是现在的爱德华不会对一个小侍女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有任何的好奇了,步履轻缓的穿过城堡的走廊,经历了昨晚一场规模宏大盛宴的大厅依然是一片狼藉,那些满是油渍的桌布和地上的酒渍,恐怕需要仆人们收拾很久了。
一夜的欢庆,海牙堡还远远没有到醒来的时候,阳光照在混乱的宴会餐桌上,仿佛连时间也会被这一幕静止,等待那些人们从睡梦中真正睁开眼睛。回到现实的世界中来。
但是显然对某些人而言并不是这样,至少这个家伙不是的……站在大厅门口的爱德华有些诧异的笑了。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某位意气风发的骑士身影,而且看起来还相当忙碌,正在准备从海牙堡离开呢。
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有人在盯着他看,惊诧的表情并不比爱德华强多少,随即招了招手,面颊上还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这么早就离开了温暖的被窝,不打算再继续享受享受新婚的第一个早晨吗?”格林.特恩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能够在早上把妻子一个人扔在床上的家伙,古往今来也就是你这么一个了吧?”
“那连招呼都不打,就迫不及待的要从主人家离开的客人……哦,这个倒说不定。”爱德华反击道,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位都城戍卫司令官:“你说过要等我的答案的,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没有办法,王命在身——我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在海牙港继续待下去了,贺拉斯陛下急等着我回去呢。”格林.特恩叹了口气:“有机会的话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喝上一杯,但是现在看来没有多少机会了——光辉十字保佑你,爱德华.威特伍德!”
“至于你的答复,我倒是没有那么着急……还有一位虔诚的教士留在海牙堡呢,如果你真的做出了最后的打算,不妨带着他一起再一次返回都灵城。”直至这个时候,这位司令官大人的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狡猾:“而且其实我对你很放心的。”
“别在我身上抱有太多的幻想,我可是刚刚成家立业的男人,这种时候才更应该多多陪在自己的妻子和家人身边,而不是在外四处闯荡。”爱德华轻笑道:“难道一个连家人都不顾及,没心肝的东西会对贺拉斯陛下抱有多少的忠诚?”
“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要等等看这位虔诚的韦伯.亚历山大教士是不是真的能够劝服我们的圣树骑士爱德华.威特伍德了。”背着手的格林.特恩翻身上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当他低下头看向爱德华的时候,目光则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昨晚我和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爱德华.威特伍德,唯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说实话——贺拉斯陛下的身体……开始越来越恶化了,而安森王子殿下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他的年龄让他在御前议会内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分量,也没有能够为他指明方向的人,殿下从未像现在这样危险过!”
“难道我一个小小的王家武官能够在这种时候做些什么?”
“能,因为殿下非常信任你——永远不要小看贺拉斯陛下做的一切安排,也不要忘记圣树骑士团的历任大团长,有三分之一都曾经担任过王家武官!”格林.特恩义正辞严:“越是这种时候,殿下越是需要能够信任并且足够忠诚的身边人,而你就是殿下最大的依仗,没有之一!”
…………站在城堡大厅外的爱德华,默默的注视着那匆忙离开的一队骑兵,像是还在盘算着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却沉寂的好像一潭死水似的。
“向您致以最最真挚的问候,爱德华大人。”路德维希那鬼魂似的身影出现在爱德华的身后,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在地上:“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是不是每一个血旗兄弟会的刺客都喜欢这种走路方式?”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爱德华轻笑道:“亦或者说常年做这种躲躲藏藏的事情已经让你难改旧习了?”
“随您喜欢,大人。”路德维希的脸上依旧是那一抹淡淡的笑意,而后将一个封好的信奉抵到了爱德华的面前:“这是今天早晨送到的,从都灵城——而且还是马可.塔斯克大人亲手写的信,到现在为止上面的印戳还没有被动过。”
马可.塔斯克,什么东西能够让这个家伙这么火急火燎的?带着一丝好奇心的爱德华慢慢拆开了信封,仅仅是一刹那的时间,原本还平静的黑色瞳孔立刻缩紧了!
“贝里昂公爵……果然是这样,格林.特恩那家伙也提起过这位大人。”爱德华感觉自己好像快明白究竟都灵城怎么了,但却仍还有那么一丝的困惑。
看来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霍拉德侯爵提出让贝里昂担任掌玺大臣,是希望能够将这位手握实权的王族牵制在都城之内,他还有办法应付;但显然其中的难度远远超过了侯爵的预期,而这位贝里昂公爵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贝里昂公爵……怎么了?”还没等爱德华回过神儿,另一个声音从身后慢慢走了过来。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