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大概还要更在一些,忍耐了一夜的烦躁,路西南还是睁开了眼睛,在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内有些黑,权和阿萨还在睡着,看着两人,路西南犹豫了一下,下了床,去了浴室。
在用来的照明的魔法水晶里注入了一些魔力,水晶亮了,浴室内亮了起来,简单的用冷水洗了洗脸,又漱了漱口,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牙齿。
‘嗯,不错’
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的状态还算不错,心情稍稍放松了些,然而强烈的沉重感再次压上心头。
‘......’
穿了外套,之后又在玄关的地方穿上鞋子,离开宿舍前再次看了一样依旧沉沉的睡着阿萨和权。
‘......’
路西南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小心的离开了宿舍,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男生宿舍地处艾尔利亚学院偏向后面的位置,隔着一片庭院和几片树林在学院主楼的后面,男生宿舍再向后则是艾尔利亚学院森林,某种意义上真正的森林。
沿着树林里的一条小路,在林中走上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便可以到达学院的后门,因为人迹罕至,后门有些破旧,可以简单的从这里潜入艾尔利亚学院,但是学院内有巡逻的老师,所以也不必担心之类的问题。
何况艾尔利亚的老师本身便是学院的最强防御。
‘果然,有些事还是必须去做哪。’
抬头看去,围着学院的铁栅栏越来越近,可以听得见学院之外的路上行人窸窸窣窣的走动声,没有犹豫,路西南小心的从破旧的后门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
公共马车,阿尔戈斯城的公共马车,每天固定的时间会在固定的站点停下来,然后付上一枚银币,大概就可以到达阿尔戈斯城的任何一个地方。
大概四匹马拉着,大概一次可以坐10人左右。
‘去星离宫’
年纪有些大,胡子白花花,但是身体似乎格外硬朗的马车夫,坐在马车的前座上,抽着马鞭慢慢的停下了马车。
路西南在走上前去,打了招呼,说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嗯,坐好勒,小哥。’
马车夫回了一句,路西南从后面上了马车。
大概因为是帝都的缘故,阿尔戈斯城的公共马车多少显得有些豪华了些,外面镶着金色,四周点亮了煤油灯,小小的窗户开着。
而扶着把手走进车厢,红色的座椅,依靠在车厢两侧,一排5座,点着几盏灯,干净整洁,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野性。
‘星离宫吗?很有趣哪。’
路西南进了马车,在准备找个座位坐下的时候,有这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唉!?’
路西南有些呆呆的样子,转头看了去。
‘什么啊,车内还有别的乘客啊’
路西南想。
黑色的斗篷,黑色的披风,脸埋在领子里,即使接着完全看不清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是早晨,多少有些寒冷的缘故吧。
但是,路西南并不认识这样的人。
‘您好’
虽然不认识,路西南还是打了招呼,这时马车动了起来。
‘驾!’
车夫赶车的声音传来,路西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不过最后很快便坐了下来,再次端详着和自己说话的男人。
‘您是?’
‘艾尔利亚的学生吗?’
对方用问题回答了问题。
‘是,是的。’
路西南小心的回到。
‘你,相信神吗?’
对方问道。
‘唉!?’
‘我在问,你相信神吗?’
‘那个,您是在问‘你相信神吗?’这样的问题吗?’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路西南再次重复了一遍对方的问题。
‘是的’
男人给了肯定的回答。
‘无论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但是,如果是这个世界的话,神的话,是的确实存在的吧。’
路西南有些尴尬。
‘也是哪’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车厢内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
‘......’
究竟是哪里来的怪人哦,路西南想,看了看对方,发现对方嘴角闪过一丝得意和狡黠之后,迅速的移开了视线。
男人笑着,然后看了一眼路西南,那眼睛被帽檐遮住,路西南不知道被那帽檐遮住的究竟会是怎样的眼睛。
‘但是,人类是自由的吧。’
男人再次出了声,似乎在征求同意。
‘这点的话,我倒不反对。’
路吸纳犹豫着答道。
‘你,讨厌神吗?’
男人又提问了。
‘不,并没有特别。’
路西南回到,确实自己的祖父祖母都是有些太过独断的人,但是如果说起讨厌的话,多少并没有到那地步。
‘......’
对方沉默了,大概隔着帽檐看了路西南几分钟后,便别过了头,继续把头深深的埋进了领子里。
‘神的话,以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路西南小心的问道。
‘......’
男人没有回答,久久的沉默着。
‘......’
路西南觉得有些尴尬,转头看向了车厢外面,路两边,发着淡黄色的光芒灯一盏接着一盏的慢慢多了起来,似乎是店家们准备开业了。
再向外看去,则是阿尔戈斯城高高的城墙,城墙之上似乎还有些正在打着哈欠的士兵,彼此问候着,大概是在商量着换班之类的事情。
再远处,夜穹之上,星河斑离破碎,闪着幽幽的蓝色的光。
‘真的是很美丽的世界哪。’
路西南不由得有些感慨,微微的笑了笑,但是,仅仅是那一瞬,某种强烈的不安,宛若来自深渊的黑暗一般,仅仅是那一瞬便吞掉了路西南。
‘......!?’
车厢内,路西南看着车外,终究是不敢回过头去,路西南有种极为不安的预感。
‘......’
终于鼓起勇气,回头看了看。
‘......’
豪华马车,空空如也,本可以承载10人的马车,而在这过于早些了的清晨,乘客自始至终便只有路西南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