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青冥的法事,居然还没有进入到尾声。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青冥将手中的黑色锦缎,轰然一抖,顿时,锦缎上,燃烧起了淡绿色的火焰。
我看的暗暗点头,这跟阳间的符纸自然,还真是十分相似。
在锦缎燃烧过半后,青冥将锦缎放进了祭坛上的一口海碗中。
之前,看到这口碗,我就有些吃惊。因为,这口碗,居然是极具历史感的土陶碗……
在幽冥鬼域,看见这里的土著,用土陶碗祭祀和作法,这感觉,的确很穿越。
当然,这口碗也不是跟阳间的土陶碗一模一样,至少,上面浓郁得让人无语的阴气,绝对不是阳间的土陶碗,能够拥有的。
“难道说,冥王那货,将制陶手艺,给传到了幽冥鬼域来了?”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坑爹的胖子。只有无厘头的胖子,或许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果然,旁边不远处,围观的吃瓜群众中,就有人开始悄声议论起来。
“你们看,那口海碗,据说,就是当初,冥王大人,钦定的饮水工具,似乎,是从其他地域中,引进来的稀奇物事……”
“可不是吗,据说,当初,冥王大人,太过喜欢这种东西,为了能够方便使用,并且适合咱们魂体使用,加以改造,用母河中,并不多产的幽冥黑土制造而成……”
“天,难怪这种器皿如此珍贵,原来是用黑土制成的。酋长曾经说过,每百年,咱们管辖的这条河段中,所产的黑土,也不过半车而已!”
“……”我听得满头黑线。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半车到底是什么计量单位,反正应该和阳间的的车没关系,但听语气,是十分稀罕的。而这种在幽冥鬼域中,很是稀罕的东西,居然用来制作土陶器……
这果然是坑爹的胖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或者说,前前世的胖子,真是财大气粗啊。
难怪这口碗中的阴气,堪比地品鬼器,这材料的属性,要是在鬼界,恐怕就不得低于地品,甚至很有可能是天品!
谈论间,法事结束,那口土陶碗,被黒锦燃烧的火焰,烧得通体晶莹,犹如琥珀,但却比琥珀的色泽更加震撼。
最后,一股青烟,从琥珀色的土陶碗中,缓缓冒了起来,飘向了母河河水中。
本来震颤的河水,突然平静下来,并且,渐渐的,也从黑色,变成了青色。跟那股青烟,颜色一模一样。
“尊上,待会,冥王当初的座驾,就会出现。不过,冥王座驾,在冥王离开后,想来只会一百年出现一次,并且,没有人能够催动,就算是神将大人也不行。末将也不知道,幽罗前辈,为何会让我召唤出幽冥船。
尊上保重……”
我擦,这青冥的神态和语气,让我很是蛋疼。那副样子,好像真打算给我过清明一样,看得我满脑门黑线,心里腹诽不已。
“这船有什么问题?”看样子,我也有些不放心。倒不是害怕一条船,主要是,这青冥的神情,实在太渗人了,让我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呃,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只不过,以前,有疯子尝试登船,然后利用幽冥船,寻找冥王大人的踪迹。不过,这些人,都没有回来。”
青冥古怪又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迟疑道:“末将劝尊上,尽量还是不要登船。”
“不是说,没人能够催动幽冥船吗,他们又是怎么离开消失的?”
“被船带走的。”
“……”
“尊上,可要执意登船?”
“登。”
大眼瞪小眼,不,应该是鬼眼瞪人眼,青冥不可思议,又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哗啦啦……”
看样子,青冥正欲问我的来历,但前方已经趋于平静的母河中,突然再度起了波浪,一圈圈,犹如涟漪一样,激荡出来。
渐渐地,一只……巨大的土碗,华丽丽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擦了一把冷汗,心里将胖子这货,给骂了上百遍。毫无疑问,这只坑爹的土碗,呃,不,应该说是幽冥船,冥王座驾,绝对是冥王本人,设计出来的!
换了幽冥鬼域,甚至鬼界,加上阳间,也绝对不会有人这么扯淡。
“噗通……”
正当我瞪着幽冥船那口大碗时,身边的青冥,以及远处围观的鬼群,纷纷匍匐叩拜,犹如见到了冥王本尊一样,恭敬,诚心。
“尊上,保重。”
说的郑重,好像我即将一去不复返一样,那阴森又古怪的语气,听得我本能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抖了抖,散去身上的寒意,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飘向母河中,渐渐接近幽冥船。
显然,青冥等人,比我紧张得多,死死的看着和幽冥船,一瞬不瞬。
不过,有些欣慰的是,我能够感觉出来,这个青冥,是在担心我。
滴溜溜……
在我接近幽冥船后,那破船,居然还是缓缓转动起来,犹如一个陀螺一样。
我看傻了眼,没搞懂这玩意,到底想干嘛。略微犹豫,一脚踏了进去。
轰然间,破碗停止了转动,稳稳当当的漂浮在母河中,仿佛在等我发号施令一样,温顺得让人有些迷惑。
不过,我该怎么划船?
想当初,在鬼界的幽冥鬼河中,胖子可是用那柄洛阳铲当桨,划的船。难不成,我现在,得用人皇剑试试?
犹豫间,河岸的青冥苦笑道:“大人,您还是下来吧,就算飞去冥王殿,也不会太久,不必冒险……”
我张了张嘴,还没回答,幽冥船,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冲了出去。
虽然速度很稳,但快得,连河岸的事物,都有些看不清。
“兄弟,冥王殿走起,速度要最快!”我松了口气,看来,这玩意还能听得懂话?
果然,幽冥船微微颤了颤,就加快了速度。
这一下,连我,不凝聚轮回眼,都看不太清四周的情况了,简直就是……神速!
不过,到现在,我也没弄懂,这船,到底是怎么辨认身份的,难道这玩意,还能闻味不成?至于我能催动它,却是毋庸置疑的。胖子那货,一直供奉着我的牌位,他的东西,我基本都能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