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惴惴不安地打开门,露出一条缝隙,战战兢兢地将手伸出去。
冰凉的肌肤相触,我从脚底板升出一股寒意,背脊上一瞬间鸡皮疙瘩起来。
“谢谢www.shukeba.com。”
我说。
他没有出声,大概是我太客套,他不想接话。
躲在浴室里,我迅速穿好衣服,却不敢出去。
叶峥就在外面,我感觉得到他站在门边,并没有离开。
怎么办?
他一定不高兴了。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我一头乱毛湿漉漉的,被一条干毛巾包裹着,脸上惴惴不安。
叶峥抬眸,微微皱眉。
我抿唇,略带请求的目光注视他。
“你可不可以帮我吹头发?”
他诧异,随即点头。
“好。”
他坐在床上,我仰躺着,脑袋枕在他腿上,举着手机自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我忽然抬起一条腿,用力往后仰,脚尖刚好够着他的脑袋,他微微避开。
我又用力去够,他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掰,我顿时嘶嘶地叫。
“疼。”
他松开手。
我赶紧将脚收回来并拢,得意地笑:“骗你的,其实不痛。”
我可是学舞蹈的。
他还是不说话,甚至看都不看我。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完了,这家伙真的生气了。
淡定,淡定!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他已经忍受我很久了,我也骗了他利用他那么久,这么点冷眼子算什么。
我在心里默念,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脑袋凑上去,轻轻在亲了他脸一下。
他却浑然没有反应。
只是继续手上的事情。
我皱眉,没好气地瞪他。
他还是不说话。
“叶峥。”
我软软地叫。
叶峥还是没反应。
我无奈地侧头去揪他腰上的肉,可是他练得太紧实了,揪不起来。
心烦得我直蹬腿。
这时,头发终于吹好了。
他关掉吹风机,我坐起身,按住他的肩膀,学着他经常按住我的样子,认真地凝视他:“叶峥,你不要生气了。”
叶峥还是不说话。
“你再不说话,我不保证我会干出什么禽兽的事情来哦。”
他挑眉,挑衅地睨了我一眼,还是沉默。
哼!
还不信。
我霍地坐上他身,伸手三下五除二把他上面扒了个精光。
他还是纹丝不动。
我撇嘴:“干什么?装柳下惠啊?”
他别过头去,傲娇地不理我。
我单手抬起他的下巴,将他脸庞掰过来,不悦地睨着他:“你再装比,我就弹你的——小丁丁!”
话音刚落,我一个海底捞月下去,他霍地翻身将我压下,眼中欲\/火缭绕,狠狠地侧手拍我pp.
“找死!”
我伸腿踢他,被他夹住。
整个人密不透风地压上来。
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家伙还是很壮实,夏雪逸是精瘦型的,分量不一样。
只好伸手去推他胸膛,可是手还没摸上他胸膛,他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两只小爪子。
放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目光热烈的看着我,低低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
“阿雪。”
他喊,声音低沉哀伤得我不敢应声。
“你有没有怪过我?”
我蹙眉,不敢回答。
怎么没有?
我可怪他了。
可是怪他什么呐?
我就是最大的心机girl。
我预知所有人的结局,从一开始,与人交往就不诚心。
对于叶峥,除了利用还是利用。
我唯一喜欢过他,是在山谷的那个夜晚。
可是淡淡的感情,被清晨的山风一吹,就散了。
从此不见,再相遇,不过是将他拖进一场更大的阴谋里。
他已经心力交瘁,想要远离京城。
却偏偏被我在新加坡故意做了一场戏,给骗了回来,费尽心思要跟夏雪逸拼死一战。
又在积蓄力量的过程里,变得更加冷血和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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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走向阳光的人,我却将他再度拖入地狱。
我才是最大的罪人。
想到这里,我扶着他的面庞,眉眼哀伤:“阿峥,我我不怪你。”
叶峥摇头,他不信。
我抱住他,用力地吻着他,竭力让他去相信我内心的忏悔。
可是最后,当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他还是像一只斗败的狗,再也恢复不了当初的骄傲。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背,缓缓起身,揽住他的腰身,他身子一僵,手伸到我衣扣那里,手指微微开始颤抖。
我咽了口唾沫,忽然想起什么来。
对,再不说,就晚了。
“慢。”
我忽然按住他的手。
他眸色微颤,抿唇:“对不起。”
说完,手要缩回去。
我又拉住他的手,低眉:“阿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他摇头:“不必,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
“不。”
我慌乱地否认:“你不知道的!”
他攥住我的手,眼中精光飞快地划过,:“我知道,你不用多说。”
我无奈地推拒,竭力想要解释清楚:“不是的,是你不知道的。”
“以后你跟他要有关的我都不想知道!包括你从新加坡回到京城后,跟他的香艳故事!”
他忽然猛地沉声低吼。
我被他吓了一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怎么抵触?也对,正常人没有不抵触。
可是——
我要说的,真的不是这个。
我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心翼翼地攥住他的衣角,低声喃喃:“阿峥,是关于我们的。”
这么一说,他才安静下来。
我抓住机会抬眸说:“是新加坡那一晚,其实——我们。”
他狐疑地转了转眼珠子,大概是对那晚的事情确认不晦。
我声音渐渐低下去:“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就是喝多了。”
“什么意思?”
他低沉着嗓音。
十二万分的疑惑浮出来:“什么叫什么都没发生那床单上为什么有红印子?”
“那是我割破手指弄得血。”
我蚊蚋般闷哼。
他吸了一口气,忽然呵地一声笑了。
冷笑出声:“那白色的污渍呐?牛奶?”
我摇头:“不,不是,是酸奶!”
“啪——”一声,床前的台灯被他挥手覆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我吓得哆嗦,身子蜷缩着又往后退。
不敢迎面而上他的目光。
只觉得那两道火辣辣的视线要把我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