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军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只知道二十年来一直在他脑海里不断反应的一个声音渐渐的在变化。【】
刚开始的时候,这个声音是出于主导地位的,它超越了一切,超越了他父母的关爱,超越了白胭脂的感情,超越了这世界上所有能够吸引他注意力的一切。
当他以一种逆反心理讨厌父亲的责骂时,那个声音告诉他不许反抗,他便乖乖的听从父亲的安排,好好的上学。
当他以极为反感的态度看着那位对他苦口婆心,悉心教导的老师时,那个声音告诉他不许反对,他便只能认真听课,争取成为那个学校中最为出色的学生。
当他和白胭脂之间的感情出现挫折时,那个声音告诉他,不许背叛,他便只能默默的牵起白胭脂的手,走在落寞的街道上。
这一切在后来的赵破军看起来是如此的温馨,如此的舒适,从而对这个声音也带着一种敬仰,一种尊重。
可是随着他慢慢的长大,那个声音发出的指令突然变了,它让赵破军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悄悄起床,赋予了他一种古怪的力量,让他悄悄的爬下了七楼,偷偷的来到了一处别墅区外,匪夷所思的躲开了一切保安和监控器的监视,偷偷的闯入一栋豪宅,杀死了一名正在看书的老人。
虽然赵破军的内心深处不愿意这样做,但是那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他不这样做,那么他的父亲就要死。
赵破军突然发现他很害怕,他怕失去父亲,失去那个儿时对他责骂过的严厉父亲。
所以他咬牙切齿的杀了那名老人,然后按照那个声音的指示,悄悄的毁掉了一切证据和老者在研究的那份资料,然后悄悄的离开,重新做回了他的好孩子。
类似的事情继续发生,他杀死了一名带着高度眼镜,看起来很木讷的年轻学者,从那个声音的威胁中换回了母亲的生命。
他悄悄的杀死了一名夹着公文包,在夜色中匆匆赶路的行人,换回了白胭脂的生命。
他一次又一次的下手,一次又一次的救回了属于他的感情,可是却给这个世间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他渐渐的开始厌倦这种生活,每次早上洗漱的时候,他都使劲的洗着自己的双手,每次都搓得通红,似乎想要把那看不到的罪恶全部洗刷干净,
可是他已经罪大恶极,如果洗手可以洗干净一切的话,那么他宁愿把这双手泡进洗手液中,永远不拿出来。
渐渐的,他开始试图与那个声音沟通,他对自己的生活方式表达了厌倦,但是那个声音却不像之前那样对他有所指点,而是冰冷的下着一个又一个指令,指示着赵破军继续做这些让他痛不欲生的事情。
终于,赵破军忍受不住了,他渐渐尝试违逆那个声音的控制,他开始尝试着在任务的过程中破坏任务。
他在自己跟自己做着艰难的抗争。
奇怪的是,赵破军每次给自己制造的漏洞和障碍都不会对他自身造成太大的伤害,那个声音一次又一次的指挥着他应对着各种难缠的突发状态,一次又一次险之又险的脱身而走。
这是一个很难以理解的过程,或者说十分纠结,一个杀手不断的给自己制造困难,然后再一次次的从这些困难中走出来,这无疑给那些已经有了准备,等着抓捕赵破军的人出了很大的难题。
赵破军最后发现,他不但没把自己的任务破坏掉,反而再次给社会带来了更为重大的麻烦。
赵破军迷失了。
他不知道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不是没想过自杀,可是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不允许,而且他尝试过动手,可是每次在他即将把匕首扎入自己心口的时候,脑海里不断闪动出来的人影,诸如白胭脂,他的父亲,母亲等形象一次又一次的把他自杀的念头打消。
赵破军彻底的绝望了。
赵破军以为自己病了,是不是得了妄想症或者精神分裂之类的?
赵破军如是想,然后他开始研究信仰,教宗。
不得不说,教义这东西实在是个很玄妙的东西,赵破军在研究了很久的资料之后发现,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股力量,它好像一种古怪的力量,可以制衡赵破军的其它思想。
这个恐怖的力量把赵破军以往的观点全都给颠覆了,甚至于那个从儿时就在他脑海里成型的观点和声音也被教宗的这股力量给影响了。
赵破军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战胜那个古怪声音的法子了,他开始尝试用这种力量压制那个声音,而这种信仰的力量也不断的沁透着赵破军的身心。
赵破军终于成功的破坏了一次自己的任务,但是代价,却是除了他要杀的目标之外,死了十余个无辜的人。
而且自从这件事之后,赵破军发现自己的思维又变了,他发现自己的行为又被新的力量占据了,他几乎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跟着思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那个力量仿佛在指印他,想要破解他脑海深处那古怪的声音,就必须去那个能够解开他心中谜团的神秘之地。
犹豫了许久的赵破军最后还是去了,为了父母,为了白胭脂,为了他期盼希冀的平静生活。
赵破军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跟白胭脂说一声,他不能确定自己这一走还能不能回来,父母总是会等他的,他不能让白胭脂空耗时光。
所以他决定跟白胭脂分手!
然后他按照那股力量的提示,先去了北美,再转站欧洲,来到了这个小国之中。
一切都仿若很自然,水到渠成一般。
但是身为杀手的赵破军,他除了脑海里有这种力量之外,还有那个相伴他二十年的神秘声音。
那股力量虽然压制着这个神秘声音,却压制不住这个神秘声音二十年带给赵破军那种潜意识的习惯。
赵破军在即将到达那力量指定的地点时,他又犹豫了。
他不知道,他这一犹豫,整个教廷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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