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超过十万清军的攻打,小小泰安县如同大海当中小小的一叶扁舟,正在艰难的抵挡着波涛汹涌的大浪,随时都会有倾覆的可能。
“咻咻咻----”
无数清军在城下朝泰安城墙射出无数箭支,密密麻麻,如同倾盆大雨,守城的泰安守军不断减少,无数清军前仆后继的攻上了城墙,与泰安守军展开面对面的厮杀。
城墙一处,县令和县丞手脚被捆绑,根本躲不过任何朝他们落下来的箭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支支冰冷的箭支插进他们的身体。
县丞此刻身上早已插了超过二十支箭,鲜血染红城墙,死不瞑目,无比凄惨。县令此刻身上也插了将近二十支箭,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什么的缘故,县令身上插的近二十支箭没有一支插中县令要害,所以县令虽然流了不少血,意识模糊,但却并没有立刻死去,眼睁睁的看着不时还有冰冷的箭支落下来,毫不留情的插进他的身体,顺便带出一些血花,县令已经麻木了,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县令神情当中透着浓浓的悔意,果然出国家,出民族都没有好下场。
“杀啊---”清军前赴后继,越来越多的清军杀上城墙,为了避免伤到自己人,城下的清军终于开始停止了射箭。
这场惨烈的大战已经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泰安的守军人数越来越少,死伤大半,剩下的已经不足五百,阎应元三兄弟浑身浴血,各自手中的钢刀都出现了不少缺口,杀得极其惨烈!
“这伙明军的血性让人敬佩!实在难得!”阿济格在远处看着泰安守军不断减少,却依然没有崩溃,还在艰难的抵抗,终于难得的说出了一句敬佩的话。
“传令,泰安守军降者不杀!”阿济格传下命令,不止是为了瓦解泰安守军最后的士气,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同时他也倒是真的想看一看泰安守军的将领究竟是何方神圣。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阿济格一声令下,无数清军开始大喊,声音响彻天空。
同时,清军暂缓了攻击,留给剩下的泰安守军一段思考的时间,四百多泰安守军渐渐有意识的汇聚到阎应元三兄弟旁边,组成一个防御阵型。
“我们硕英亲王有令,尔等泰安守军降者不杀!”一名满人牛录带着阿济格的命令登上城墙,对着阎应元等人说道。
“狗屁,老子们不是孬种,更不可能投降你们清狗,你们要战就战,少说那么多废话!”冯厚敦呸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极为藐视的说道。
“你---”这名满人牛录大怒,满含杀机的瞪了冯厚敦一眼,但暂时没有理会冯厚敦,而是看向其他泰安守军士兵说道:“这是我们硕英亲王给你们的一条生路,你们若是不知道珍惜,可就要白白丢了性命,想想你们家中的父母。投降者立刻放下手中的兵器,我们硕英亲王说话算话,说不杀就一定不会杀。”
四百多泰安守军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有一些人开始意动了,握刀的手渐渐软了下来,这是马上就要弃兵器投降的兆头啊。
“坏了大哥,清虏这是在瓦解我们的士气,怎么办!”陈明遇当即看出了满人的打算,无比担忧的说道。
阎应元咬了咬牙,他如何不知道满人的打算。阎应元看向陈明遇和冯厚敦两位兄弟,神情当中传达着一丝坚定,三兄弟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阎应元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家里都有老小,你们有谁若是想投降的,我阎应元绝不怪你们,但我阎应元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身为汉人,我宁愿战死,也绝不做清虏异族的奴隶!杀鞑虏,保山河!有死无生!”
“杀鞑虏,保河山,有死无生!”陈明遇和冯厚敦同时跟着大喊,一时之间,兄弟三人热血沸腾,战意蓬发,神情中都有着无比的坚定,他们有血性,宁愿战死,也决不投降!
“杀鞑虏,保河山,有死无生!”并不是人人都有犹豫,许多人跟随大喊,战意沸腾!
这一个刀已经垂到地面,就要弃刀投投降的泰安守军士兵,他看着周围无数袍泽的呼喊,嘴中也跟着低声喃喃‘杀鞑虏,保河山’心中也隐隐燃起了热血,越烧越旺,片刻,他咬了咬牙,心中悲鸣。“爹娘,孩儿怕是只能对不起二老了,愿小弟快些长大,将来代孩儿孝敬二老。”
“杀鞑虏,保河山!有死无生!”这名泰安守军士兵猛地将刀提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大喊,脸上渐渐露出狰狞,疯狂无比,这是一个人的血性彻底被激发的模样。
有了一个人带头,许多原先还有犹豫,打算弃刀投降的人瞬间被影响,重新焕发了战意,血性再次被激发,有人大喊了出来道:“不过一死罢了,老子宁死也不做鞑子奴隶!杀鞑虏,保河山!”
“对,不过一死,有何惧之!”
“杀鞑虏,保河山,有死无生!”
所有泰安士兵在阎应元三兄弟的带领下,重新焕发出了勃勃战意,近五百人的大喊,犹如惊雷,甚至吓得许多清军士兵恐惧的后退了几步。
那名满人牛录看到这一幕,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差点吐血,他原本是来瓦解泰安守军的战意的,想不到却适得其反,让泰安守军爆发出了一股更加强烈的血性,士气爆棚!这算不算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咻!”
阎应元看准这个时机,猛地一提地上的一柄刀,顿时这把带血的刀在空中划过一条直线,噗的一下直插入这名牛录的身体里,这名牛录喷洒出一口鲜血,尸体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所有泰安守军士兵战意在这一刻瞬间达到最顶点,一个个的神情尽是嗜血与疯狂,变得悍不畏死,相信,在这一刻,就算是凶悍的满人八旗面对他们,都要失去几分勇气。
“杀啊------”阎应元趁机大吼,朝眼前的清军杀去,陈明遇和冯厚敦因为瞬间跟随,兄弟三人毫不畏惧的杀进大片清军之内,猛烈砍杀,在清军当中带起一道道赤红的血花。
“杀----”近五百泰安守军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士气,犹如猛虎下山,也朝眼前的清军杀了过去。
近五百泰安守军在阎应元三兄弟的带领下,气势如虹,一时之间势不可挡,已经登上城墙的超过三千清军被杀得节节败退。
“可恨!”阿济格差点把自己的牙齿咬碎,眼睛死死的盯着泰安城墙。
“杀!传令下去,本王要杀光泰安所有的人!一个也不放过!”阿济格愤怒的大吼,凶残之意再也掩盖不住。
泰安城爆发出更加惨烈的激战,不断有人战死,但剩下的泰安守军无一惧怕,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嗤!
冯厚敦的左臂中了一刀,血花瞬间飞溅而出,但冯厚敦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反手将那名砍中他左臂的清军斩杀,凶悍异常。
嗤!
陈明遇的小腿也中了一刀,他同样瞬间反手将那名砍中他左臂的清军斩杀。
三刻钟后,虽然斩杀了上千清军,但近五百泰安守军士兵也已经死伤近半,剩下的都仅仅只是靠着最后一口气在支撑着,随着体力的消耗,这些人逐渐面临绝境,阎应元三兄弟也都或多或少了受了伤,这是一个有死无生的绝境,充满了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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