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
朱慈踉得知满八旗偷袭关宁军,关宁军近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不由得感叹。
“可惜了这支当年的大明第一雄兵,曾威震关外,更曾杀得满人心惊胆寒,但如今尽毁于吴三桂之手!”朱慈踉叹息,很为关宁军这样一支劲旅感到可惜。
关宁军有过荣誉,令人敬畏,也有过唾骂,是他们打开了山海关放满人入关,虽然因此击溃了大明众臣心目中的头号反贼李自成的百万雄兵,可到底是驱狼进虎,终归有勾结异族之嫌疑。
再则,便是朱慈踉这个大明皇帝的态度,做为知道曾经历史的人,朱慈踉很清楚吴三桂打开山海关最终引发的后果,心理上朱慈踉比所有人更憎恨吴三桂的所作所为。
朱慈踉考虑着该怎么处置吴三桂。
开封城。
吴三桂被红娘子带到开封已经两天了,这天早上,吴三桂找到红娘子。
“吴三桂?”见吴三桂自己寻来,红娘子脸上异色一闪而过,随即笑着迎了上去。
“吴总兵不好好休息养伤,前来此处,所为何事啊?”红娘子问道。
吴三桂与清军铁骑大战一日一夜,虽然勉强带着二十几名残兵逃了出来,但他本身也受了不轻的伤,红娘子为他安排了军医,又安排他休息。
吴三桂有些尴尬,但为了达到目的,他脸皮不能薄,随即咬了咬牙问道:“不知道红娘子将军何时可帮我恢复关宁军的实力,皇上即将北伐,关宁军也得出一份力才可。”
这两天,吴三桂已经多次跟红娘子提起要恢复关宁军实力的事情了。
关宁军如今名存实亡,想要恢复建制,不仅需要钱粮兵器,也需要红娘子这个河南最高军事统帅的协助招募人马,手中没有兵,吴三桂怎么都不能安心,只要有一丝恢复关宁军实力的可能,他都不会放弃。
关宁军当前虽然只剩下二十几人了,但若是红娘子肯协助,吴三桂还是有一定的信心恢复关宁军的一部分实力的。
毕竟,吴三桂曾在河南占据三分之一的地盘数年之久,要说没有点积累,怎么可能,事实上,吴三桂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秘密埋藏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只要拿出来,足够他购买兵器军马,恢复一部分关宁军的实力了。
吴三桂的算盘打得很好,他也不是真的需要红娘子怎样的支持,只要红娘子的一个态度。
哪知,红娘子连一个吴三桂期许的态度都不给吴三桂。
红娘子笑道:“吴总兵说笑了,此事事关重大,红娘子可没有那样的权力来帮吴总兵招兵买马,不过吴总兵放心,两日前我已派人去南京禀报皇上关宁军发生的事情,相信皇上必有决断,最迟明日,皇上的圣旨便会到来,吴总兵切安心等候便可。”
吴三桂面色当即一变,红娘子竟然已经将关宁军事上报南京,可现在才告诉他,那这两天一直含糊不表态度,难不成是在耍他?
吴三桂眼中怒意一闪,随即又了然,红娘子必然会这样做,只是他自己总没往那方面去想,关宁军刚刚战败,算得上是全军覆灭,理智上吴三桂怎么都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见朱慈踉。
吴三桂沉默了,心中思绪万千,考虑着要不要在圣旨到来之前,离开开封,找一处偏僻之所发展实力。
想来想去,吴三桂还是放弃了那种不切实际的念想。
若是天下依旧纷乱,四处是反贼,他寻找地方暗中发展自己的实力,没有人会管,可当今天下,大明政局稳定,百姓安宁,北方又是满人的天下,他根本不可能再回去,而在大明境内,想寻地方发展势力,看来也是妄想。
无奈,吴三桂只得安心等待朝廷的圣旨,再怎么样,吴三桂自信自己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次日,圣旨果然来了,是召吴三桂去南京的圣旨。
圣旨无法抗拒,吴三桂接旨后,无奈带着仅存的二十余名关宁军士兵前往南京城。
踏进巍峨的皇宫大门,吴三桂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惶恐,里面可能是决定他生死的地方,他怎能不惶恐。
吴三桂虽有自信,自己进去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但到底不是一定的。
“末将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吴三桂一进殿,便大礼参拜,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虽曾是一方霸主,也曾做过满人的平西王,甚至在多尔衮面前也平等相视,可在朱慈踉面前,他却失去了任何胆量。
若是可能,他连进南京城都不敢,害怕被囚禁,甚至被杀。
眼前的大明皇帝实在是太厉害了,弱冠之年登基,仅仅五年,刚满二十岁之龄便将大明从大厦将倾的颓势,一举扭转到如今的光芒迸射,就连强压大明数十年的满人如今不敢轻易应其锋芒,东林党,魏国公府,盐政司,福王,潞王,还有无数人的在他的一句话下人头落地。
当年关宁军打开山海关放满人入关是他下的命令,虽然名义上是为崇祯君父报仇,诛杀李自成,但如今李自成死了,满人却占着比当年李自成所占更大的地方,这一切的罪责都可以归咎在他吴三桂头上,吴三桂如何能不惶恐。
“吴三桂啊,朕等你多时了!”朱慈踉虽然笑着,但吴三桂却从朱慈踉的话中听出了冷意。
“末将惶恐,一直忙于剿灭反贼,未能第一时间进京拜见皇上,还望皇上赎罪。”吴三桂为自己找借口道。
“忙于剿灭反贼?”朱慈踉淡淡一笑,笑出声来:“好一个忙于剿灭反贼啊!”
“朕听说你可是满清摄政王多尔衮亲封的平西王,甚是威风啊!还有,你自称山海关总兵,可如今你几年没在山海关呆过了,那里当前似乎是满人占着呢!”说到这,朱慈踉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收,语气极度冰寒道:“吴三桂,你可知罪!”
吴三桂心里猛地一颤,冷汗瞬间就渗湿了后背,伏在地上,更加不敢乱动了。
“皇上,末将,末将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