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察觉到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的瑟雷安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接着表情严肃。
“没事，情况是一样。”
“一样个鬼！”哈鲁尔在心中骂道。
瑟雷安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对于哈鲁尔同学而言，或许正好，至少他现在看起来要冷静了不少。
也有可能是被瑟雷安拿出来的那瓶药剂给吓到了。
哈鲁尔坐在地上，伸手轻轻的揉着自己挨揍而肿胀起来的脸颊，看着瑟雷安轻轻咂舌。“所以，你还有什么事吗？”
瑟雷安注意到哈鲁尔说话时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嫌弃，虽然之前也是一样，但是现在更加的明显，而且就这样坐在地上也没有什么贵族的风度。
“啧，下手真狠。”哈鲁尔再次咂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瑟雷安总觉得哈鲁尔的性格有了一些变化……不，或许应该说是行事更加的直接，没有了刚才的那种伪装。
瑟雷安不认为自己的一顿组合拳能把人给打“觉醒”了，应该是哈鲁尔同学自己的问题。
“所以，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药剂的事吗？既然你想要的话，就赶紧拿走，别耽误我接下来的比赛。”
“……我……你能把药剂交给我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我总觉得你……”
瑟雷安的话语顿了一下，然后没了后续。
哈鲁尔放弃得太快了，似乎对这个药剂并没有太多的执着。
瑟雷安的沉默似乎也引起了哈鲁尔的注意，只见哈鲁尔轻声嗤笑了一声。“不是你想拿走我的药剂的吗？怎么了？这个时候开始瞻前顾后了？”
面对哈鲁尔的嘲讽，瑟雷安也没有生气，弯下腰将两瓶恩赐祝福捡了起来，并小心翼翼的收回到了口袋里面。
买药的钱指不定还能去找教会报销呢。
看到瑟雷安没有回应自己，哈鲁尔有些无聊的哼了一声，但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着瑟雷安问道。“雪拉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才对我动手的？不是吧？就算我用了这种危险的药物，她也没有必要对我产生这么大的敌意才对。”
“不是因为你买了药，是因为你和给你药的危险人物接触了。”瑟雷安解释道。“雪拉小姐的话，估计是想要代替爱丽丝公主和薇薇安娜缓和关系才坐到我们附近，但是恰好听到了我们在讨论和你有关的事，了解到了你和危险人物接触之后，主动提出了对你的观察和监视。”
“……就因为这？她就要杀我？”哈鲁尔不信。
就算雪拉再怎么讨厌自己，看到爱丽丝公主的份上她都不会这么轻易的动手，因为自己算是爱丽丝公主的跟班之一，这样闹出矛盾对公主的名声没什么好处。
瑟雷安也没有否认。“确实，雪拉小姐一开始只是在监视你的行动而已，出了问题的是在中间的环节……当初给你药的那个人注意到了雪拉小姐在监视你，于是对她下了精神方面的暗示，使得雪拉小姐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冲动，才会对你动手。这一点的话我已经去找过雪拉小姐证实过了，而且她的身上还残留着那个危险人物的气息……和当时的你一样。”
哈鲁尔听到后没有回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瑟雷安为了不让哈鲁尔继续乱想，于是选择将这件事说得再清楚一些。
“和你接触的那个人给你这个药剂，很显然是希望你在某个地方引起混乱，考虑到你的情况，你应该很难遇到让你感到棘手的对手，毕竟你好像是这个学院的天才之一来着？”
瑟雷安带着疑问的语气让哈鲁尔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能让这样的你感到棘手，并会饮下药剂去对付的人，肯定也只有同等，甚至更具有天赋的人才能做到。”
“所以我在你和那个剑圣的孙子对决之前找到你了，我差点以为我没赶上。”
“哼，无聊的话术。”哈鲁尔听得出来瑟雷安在夸奖自己和那个剑圣的孙子有着相差不大的天赋，但，赢不了的就是赢不了，这并不是别人一两句话就能超越的障碍。
但瑟雷安说的有一点没有错，那就是自己确实有天赋，而且也确实努力，不这样的话，光是一个天才的头衔，可站不到公主的身边。
凯斯确实是自己的劲敌，本身实力相差并不大，但就是赢不了……他就像是一座山，压着自己，一如自己的父亲那般，被剑圣传人的名头压得喘不过气来。
幻影骑士德凯家族，和剑圣家族比起来，差距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人愿意一直落在别人后面，越有能力越有志气的人越是如此。
打败凯斯，为幻影骑士家族德凯家正名，这从父辈，不，从更老一辈便传递下来的愿景，是自己为止努力的最重要的原因。
王国最强剑术师的名号，怎么能轻易放弃？
但在双方天赋差距不大，且各自都很勤奋努力的情况下，这微妙却又切实存在的差距究竟要如何填补，幸运的是，竞技表演赛是准许使用道具的。
如果是药效强大的魔法药剂，就算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碾压凯斯也不是不可能。
但……运用了外力来战胜对手，这又算什么？
面对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对手，只能依靠药剂才能取胜，这对凯斯算什么，对自己又算什么？
自己和自己相似的人多年来的努力与汗水不过是一瓶药水就能超越的东西？这究竟是祝福？还是自我欺骗的谎言？
尽管竞技表演赛不禁止，但这样的取胜，无疑是对对手，对自己，对所有人的侮辱。
但不使用药剂，自己又如何战胜得了那个人？那个始终压过自己一头的，剑术学院的另一位天才。
使用的话就会丧失尊严，不用却又赢不了，在这样的条件下，自己要如何达成重整幻影骑士家族的使命？
用还是不用？哈鲁尔始终在纠结这个问题，在被雪拉袭击之后也不曾停止过的思考，在面对瑟雷安近乎碾压的进攻时也在挣扎。
只不过，挣扎的结果就是被瑟雷安“剥夺”了选择的权利而已，脸还被打肿了。
“蹩足的安慰就不用了，我也没兴趣听你说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马上就是下一场比赛了，我还得去做下准备。”
哈鲁尔说完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只不过还有些肿胀的脸颊让他看上去比刚才的样子更加的有问题。
瑟雷安伸手想要拦下他，但是想了想自己也没有治愈他伤势的手段，自己的树苗也不知道他拿在手里有没有效果……
多半是没有的，虽然不是神具，但世界树的树苗显然也是同规格的东西，况且他应该也不想那些树苗上场。
只不过，虽然脸有些肿了，但哈鲁尔的表情看起来也比刚才要轻松许多，就像是丢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身体一下子就变得自由起来。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