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340年11月30日那个寒冷的冬夜,英格兰王室的队伍悄然抵达了泰晤士河。
浓重的夜色如墨般浸染着一切,河水在黯淡的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爱德华三世笔挺地站在船头,身姿虽依旧挺拔,可那冷峻的面容下却难掩一丝疲惫。
他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伦敦塔。
此次前来,他未作丝毫预先通报,仿若一场迅猛而又悄无声息的风暴,即将无情地席卷伦敦塔。
伦敦塔总管本应坚守在这重要的据点,可此刻他却沉浸在欢悦之中忘乎所以,甚至都不在伦敦城内。
伦敦塔内一片死寂,国王一行不得不抹黑先行。
爱德华三世的船缓缓靠近那水门,水门紧闭着,旁边竟无人值守。
他微微皱眉,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恼怒与疑惑:
“这伦敦塔的防务竟如此松懈,若有敌人来袭,岂不是不堪一击?简直是胡闹!”
与此同时,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10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1330年10月的一个漆黑夜晚,年仅18岁的他,还是个热血沸腾且果敢无畏的年轻人。
他与一群志同道合、同样年轻气盛的贵族们,小心翼翼地从密道潜入了诺丁汉城堡。
他们的脚步很轻,呼吸都压抑着。
当遭遇侍卫时,他们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刹那间,喊杀声如雷鸣般打破了夜的宁静。
爱德华三世怒吼着冲向侍卫,他的双眼圆睁,满是愤怒与决绝。
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无尽的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剑刃之上。
砍倒侍卫之后,他径直冲向母亲伊莎贝拉王太后的卧室。
他双手紧握着战斧,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劈碎了卧室的房门,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木屑四处飞溅。
卧室内,怀有身孕的伊莎贝拉王太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
看到爱德华三世,她急忙扑上前去,双手死死地拉住莫蒂默,声泪俱下地向爱德华哀求:
“亲爱的儿子,亲爱的儿子,可怜可怜莫蒂默吧!”
爱德华三世看着母亲,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嘴唇微微颤抖,但很快那犹豫就被坚定所取代。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事如其然。”
最终,爱德华三世还是在伦敦泰伯恩刑场将莫蒂默当众绞死并残忍地分尸。
不过,他饶恕了伊莎贝拉,允许她退居诺福克的赖辛城堡,过上舒适的晚年生活。
从此,他逐步取得了对王国的控制权。
其实,爱德华三世内心深处极其憎恨母亲伊莎贝拉和她的情夫莫蒂默。
在他看来,莫蒂默简直就是英国历史上最卑劣的统治者。
他回忆起莫蒂默的种种恶行,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莫蒂默不仅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爱德华二世。
还阴险地引诱王叔肯特伯爵叛乱,然后以所谓合法的名义将其杀害。
而最让爱德华三世无法忍受的,是莫蒂默让伊莎贝拉王太后怀上了孩子。
这极大的损害了他的统治权和威望。
世人嘲笑的画面将他淹没。
他想起父亲爱德华二世,那个在班诺克本之战惨败的、被人诟病无能的统治者,还是个有名的同性恋。
他理解母亲对父亲的厌恶。
可他怎么也无法接受母亲用一根烧红的铁棍捅进爱德华二世肛门这种残忍至极的杀害方式。
更无法释怀母亲将原本只是威格莫尔男爵的莫蒂默提升为马奇伯爵,还让其成为英格兰实际的统治者。
想当初自己刚继位时,不过是一小撮贵族的首领,这实在是太不顾及自己了。
如今,他站在这伦敦塔前,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暗发誓:
“好,无非是再一次取得英格兰的控制权罢了。
这一次,我绝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伦敦塔候补总管正在自己的住所小憩。
突然听闻外面一阵嘈杂的动静,心中一惊,匆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匆匆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赶去。
当他看到爱德华三世那威严的身影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声音颤抖得厉害,结结巴巴地问候:
“陛下,陛下恕罪啊,小人实在不知陛下您大驾光临,还请陛下恕罪。”
他低着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有丝毫的抬头。
爱德华三世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却并未开口说话。
随着他一步步踏入房间,身后的侍从们赶忙忙碌起来。
一盏盏蜡烛相继被点亮,昏黄的光亮缓缓地填满了原本黑暗而寂静的空间。
不久后,伦敦市长正在家中的软榻上酣睡,做着美梦,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战争金融家则在书房里,对着一堆账目打着盹儿,旁边的酒杯里还有未喝完的美酒。
御前会议成员与政府的高级官员们也都沉浸在温暖的梦乡之中。
突然,家门被侍卫们粗暴地撞开,他们被从睡梦中强行拽起。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御前会议成员之一的托马斯爵士愤怒地吼道,他试图挣脱侍卫的拉扯。
“托马斯爵士,您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这是陛下的旨意。”
侍卫嘉文面无表情地回应。
“陛下?为何突然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都是忠心耿耿为王国效力之人!”
另一位成员亨利大人满脸疑惑与惊恐。
他们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神中满是不安。
到达伦敦塔后,他们又被侍卫们分别扣留,像驱赶羊群一般被带到不同的房间,彼此隔离起来。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爱德华国王严厉的单独质询。
黎明的曙光渐渐洒下,照亮了伦敦塔的轮廓。
中书大臣(约翰斯特拉特福德的兄弟罗伯特)和国库总管这才匆匆忙忙地赶来。
他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头发也有些凌乱。
爱德华三世看到他们这副模样:
“你们二人身居要职,本应时刻警醒,如今却如此懈怠,即日起,你们被解职了。”
那两人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
中书大臣罗伯特想要开口辩解。
却又被爱德华三世那冰冷得如同寒潭般的眼神吓得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爱德华皱着眉头,转头问侍从:
“大法官人呢?为何还不见他的踪影?”
侍从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恐惧:
“陛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他的消息。”
爱德华三世心中怒火中烧。
在他看来,自己多年来在战场上的努力全都因为政府无法提供充足的资金而付诸东流。
而他心中认定,最大的罪魁祸首莫过于大法官、坎特伯雷大主教约翰斯特拉特福德。
一定是他对税收的处理极为不当,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拖欠资金,甚至怀着险恶的用心,希望自己战败被杀。
一想到这里,爱德华三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最近他又有一个离奇的发现,斯特拉特福德与王后菲丽帕竟然有长时间的通信往来。
爱德华三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各种猜忌的画面:
“这个斯特拉特福德,一定是心怀不轨,妄图离间我与王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