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700金币要是用来雇佣那些贫苦的贫民和购买大量的原材料,那可就是一笔能让人心动不已、足以改变现状的巨款了。
这个时代的经济发展极不平衡。
在佛罗伦萨,底层那些辛苦劳作的梳毛工们,一年若挣不到30弗洛林金币,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饿肚子。
而在英格兰,只要能有5个金币的收入,就得义无反顾地成为骑马弓手,为英王在战场上拼杀效命。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农奴们就像被囚禁在黑暗中的蝼蚁,农奴们几乎身无分文,也很少用到钱,他们的生活主要依靠以物易物。
他们世世代代在封建地主的土地上耕种劳作,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或许经过家族几代人的艰辛积攒,他们那少得可怜的家当能勉强值个几十上百便士。
虽然这点家当在贵族老爷们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即便如此,只要有人拿出哪怕仅仅十个便士的粮食作为报酬,就足以让他们心动不已,甘愿为之付出劳力。
以前,农奴们被封建地主们用严苛的规矩死死地捆绑在土地上。
即使偶尔有人冒险出价招工,他们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不敢去。
因为一旦被抓住,等待他们的将是残酷的死刑。
而那些妄图破坏规矩的人,在每一个夜晚行走在路上时,都会胆战心惊,估计都能被自己的影子吓个半死。
如今,佛兰德斯的局势如同变幻莫测的风云。
许多贵族在战火中丧生,他们的荣耀和财富瞬间化为乌有,无人继承。
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
曾经辉煌的城堡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战火的硝烟中摇摇欲坠。
还有一些贵族则被佛兰德斯伯爵路易强行带到了讷韦尔,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土地和不知所措的农奴。
这些农奴们,突然失去了领主的管束。
望着被战火蹂躏得满目疮痍的乡村,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因为他们既没有领主或王国来帮助他们重建家园,也没有足够的积蓄购置农具和种子。
他们只能前往曾经向往的城市讨生活,但此刻却成了他们的噩梦。
在加莱城和布洛涅城,他们只能从事最底层、最辛苦、最肮脏的工作。
他们在城市的角落里,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在泥泞中艰难地搬运着沉重的货物,累得气喘吁吁,却依然难以填饱肚子。
他们望着城市里的繁华,心中满是怨恨与懊悔,不禁破口大骂:
“这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
就在这农奴们绝望的时候,热斯村和苏尔村就像有天使降临人间。
卡洛向着这两城的农奴们宣布招工的消息:
“乡亲们呐,来我们这儿干活吧!麦粥管够,一人干活,全家不饿,不管是大人小孩还是老人,都有饭吃!”
他的消息被有心之人推波助澜,传入了每一个农奴的耳中。
农奴们听闻这个消息,原本呆滞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心中那早已熄灭的希望之火瞬间重新燃烧起来。
一个农奴激动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想着:
“终于有机会改变这困苦的生活了。”
旁边的农奴们也纷纷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兴奋,他们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久违的笑容,仿佛看到了生活的曙光。
“真的吗?真的有这样的好事?”一个年老的农奴颤抖着声音问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还能失去更多吗?”一个年轻的农奴满怀期待地回答道。
他们毫不犹豫地逃掉了城里的活计,匆匆收拾起自己那少得可怜的东西。
向着苏尔村和热斯村赶去,生怕去晚了没了活干。
寒冬腊月,凛冽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肆意切割着热斯村和苏尔村的每一寸土地。
卡洛站在村头,望着那如潮水般涌来应聘的农奴们。
他那原本平静的眼眸深处,兴奋与担忧正激烈地交锋着。
兴奋的是,这众多的人手意味着香皂制作计划有了充足的劳动力。
拉姆感动:
“卡洛他,竟能成为这么多人的依靠。
虽说金币有限,可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总归能寻得解决的办法。”
雷姆在一旁轻轻点头:
“姐姐说的对,雷姆肯定会拼命干活的。不管是特别累人的体力活,还是那些要求精细的制作活,雷姆都不怕。
只要能看到卡洛实现心里想的事,雷姆做什么都值了。”
可卡洛担忧也如影随形,毕竟他手中的金币就像干涸溪流中的那点可怜积水,少得可怜。
他深知自己为了这次香皂制作,几乎把罗伯托、夏尔、路加格里菲斯等人的积蓄搜刮得一干二净。
一部分金币被他换成了堆积如山的粮食,守护着制作香皂期间众人不被饥饿侵袭。
而剩下的钱,则像流水一般,全部倾注到了石灰、猪脂肪、香料等原料以及各种工具上。
如今口袋里只剩下几枚孤零零的金币。
罗伯托站在一旁,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忙碌得如蜂巢般的场景,嘴巴微微张开,满脸的哑然。
他的内心深处,那对铁匠铺的渴望如同被囚禁在笼中的猛兽,不断地冲撞着他的理智。
他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到夏尔面前,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夏尔啊,你瞅瞅现在这状况,钱就跟长了翅膀似的,还没等咱捂热乎呢就飞没了。
我的铁匠铺啊,到底啥时候才能有个影?
我这心里,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难受得紧。”
说完,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中的失落如同傍晚的阴影,逐渐蔓延开来。
其实他心里也在暗自盘算,卡洛这计划要是能成,往后的日子肯定能好过不少,可这铁匠铺的事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尖上。
夏尔同样满脸愁苦,眉头紧锁,眼睛里透着一丝绝望。
他看着村子里那些衣衫褴褛、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农奴,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神伤:
“难道我要在这些穷鬼身上摸出黑麦啊?
我也曾怀揣梦想,憧憬着未来,可如今却被这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往昔的雄心壮志,如今都化作了泡影,只剩下这无尽的叹息。”
罗伯托本就思绪飘飞,心不在焉。
所以夏尔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并未察觉出有何异样,也没顾得上问夏尔:
“你是什么手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