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莱的临时宫殿内,让克莱布脚步匆匆地快步走进宫殿。
他的身影在光影中穿梭。
他刚被爱德华三世封为男爵。
身上穿着华丽的贵族服饰,那精美的丝绸面料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金色的丝线绣出的图案彰显着他的新身份。
他的步伐轻快而自信,心中充满喜悦。
他觉得是因为自己睿智的提议让爱德华赏识自己,所以封他做了男爵。
这次又把这么重要的使节任务给了自己。
他不禁畅想起来,再立几功。
说不定还能当上子爵,不,是伯爵!
他回想起自己的睿智提议,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叹自己真是个天才。
爱德华在围困图尔奈之前。
在根特主持召开的那场会议,至今仍在他的脑海中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那是一个庄重而宏大的场面,众多的目光聚焦在爱德华身上。
爱德华身着绘有法兰西纹章的罩袍,那四分格的盾形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左上和右下的天蓝底金色百合花纹章与右上和左下的红底金色狮子纹章交相辉映,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新的时代。
爱德华将自己装扮为法兰西国王。
那一刻,他的威严与霸气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而这一切,都源于让克莱布的那个绝妙主意。
如此一来,爱德华不再仅仅是佛兰德斯枪兵团的同盟,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他们的法兰西国王。
英格兰人的文件中大胆的宣称爱德华的头衔应该是“上帝圣眷的英格兰和法兰西之王爱德华”。
除此之外,爱德华还发表了一份精心措辞的声明。
这份声明不仅是对法国贵族们说的,也针对平民。
他承诺“恢复我们的祖先圣路易时期的法律与习俗”。
减免赋税,停止铸造劣币,“在贵族、高级教士、大商人和忠诚的封臣们的建议下治理国家”。
这个言辞什么意思?
这是爱德华把自己打造为安茹王朝对抗瓦卢瓦王朝中央集权的代表。
为法兰西提出了瓦卢瓦家族统治之外的第二选项。
不过爱德华自称为法兰西国王这一消息一经传出,就震惊了欧洲其他国家。
连教皇本笃十二世也声称这条新闻让他震惊万分、呆若木鸡。
让克莱布回过神,向腓力六世:
“如太阳一般耀眼的腓力国王,我是让克莱布,我给您带来了我的封君,爱德华国王的问候和信件。”
王座上的腓力六世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傲然。
微微扬起下巴,冷哼一声道:
“好了,让克莱布,问候的话不用多提了。
我的大军即将把你们包围,说说吧,我那个可怜的侄子,爱德华有什么求饶的话。”
让克莱布双手展开信件,看到信件内容。
喉咙艰难地动了动,脸上露出极度惊恐之色,声音颤抖着:
“仁慈的法兰西国王,我不敢读!”
腓力六世不耐烦地摆摆手,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
“哈哈哈,爱德华到底要许诺什么样的停战条件让你这么害怕。
你大声的读出来,有点贵族的样子,不要怕!”
让克莱布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爱德华,居然让他来送这该死的信。
他更不知道,爱德华的小腿的伤一直没好。
爱德华很记仇,爱德华抓不住那个射他的“塞戈维亚号”,但爱德华可以让他送死来解气。
他咬紧牙根,心一横,单膝重重跪地,急切地:
“仁慈的法兰西国王,是您要臣下读的,这封信,我事先也不知道内容。
您一定不要怪罪我!”
周围的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让克莱布慌张地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口气把这封言辞挑衅的战书读完。
“卑鄙无耻的瓦卢瓦的腓力,你莫非是没有作战的勇气吗?
你是没有来勇气来挑战我这个真正的法兰西国王吗?”
“你这所谓的法兰西国王。
除了敢龟缩在你那无趣的宫殿之中夸夸其谈,究竟又真的敢做出些什么实事呢?”
“你呀,不过是靠着你那些可怜的、即将奔赴黄泉的大军,来佯装出你那所谓的威严罢了。
可实际上,你又真的有什么胆量和作为呢?”
“哼,不要白白浪费你手下那些无辜士兵的性命了。
倘若你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骑士国王。
那就勇敢地与我在图尔奈一决高下吧!”
“这场战斗,要么就由你我二人以骑士比武的方式来进行——要知道,这可是无比符合骑士精神的神圣对决方式。
要么,你我各自派出一百名最为精锐的骑士参与战斗。
你,敢吗?”
“法国的表亲啊,你竟然胆敢妄图命令我向你效忠吗?
你可真是痴心妄想!
你要清楚,你所篡夺的那顶王冠,原本就应当是属于我的。”
“我所觊觎和追求的,又岂止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公国呢?
我真正想要的,是我那完整的、广袤无垠的法兰西王土。
是那原本就该归属于我的一切荣耀与权力!”
“你听好了,瓦卢瓦的腓力!
你应该向你所站立的土地下跪。
向我宣誓效忠,这样我还可以考虑留给你几个领地。
若是你胆敢拒绝交出,我就要拔掉你那身借来的羽毛,把你光着身子赶到荒野里去!”
腓力六世瞬间大怒,猛地站起身来,用力一挥手,怒吼道:
“把那个为爱德华服务的佛兰德斯人抓起来,抓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爱德华自封为法兰西国王是你的主意吗?”
“寡义廉耻的卑鄙小人,身为佛兰德斯人居然联合敌国仇宼来反对自己的领主!”
“你以为你穿上一身华丽服装就是贵族了吗?
胆敢在我这里大放厥词!”
“把他拖下去,好好教训他身为人臣的道义!”
立时冲上来俩个侍卫,将让克莱布按倒在地。
让克莱布满脸害怕,惊慌失措地喊道:
“仁慈的法兰西国王,我只是一个使节,饶过我,饶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