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8月,童立辉从华清大学机械专业毕业后,分配到了红光重型机械厂工作,部门属于厂里的技术科,现在已经入职半个月了。这一届的大学生,是国内的第一届自己培养的大学生,在此之前,也就有一些中专毕业的学生入职工作。所以这一届的毕业生非常吃香,除了一些部属机构比较难进入,其他的像高等院校、中等院校、专业研究所以及一些重点企业都很青睐。不过童立辉有些担心未来的历史走向,最终还是选择了红光重型机械厂,这个在同学们看来不太理想的工作。
童立辉出身于黄土高坡,原本家里条件不错,在他5岁的时候,妈妈去世,父亲再娶了后妈。后妈为人善良对他也算可以,又为他家添了二个弟弟,一个妹妹。凭着他读过几年私塾,关键的是江大树的到来,在国内开始大学第一年招生的时候,就报考了华清大学,成功的入学了机械专业。其实这时候家里已经相当困难,很难供他上大学了。但他放言,上大学不需要家里供养,就独自外出求学。但正是由于家庭中落,让他成为了贫下中农。
在大学的时候,他当了一下文抄公,出版了《小兵张嘎》。江大树曾经当过网文作家,那水文字的水平在现如今那是属于顶尖水平,他在小说中加入了《地道战》和《地雷战》的元素。所以大学四年,他就一直在出版他的小说,一集跟着一集,一直到他大学毕业,才正真算是完本了。这为他带来了丰厚的报酬,使得他明面上的资金相当充足。
等童立辉接到入职红光机械厂的通知书后,他就在厂区附近购买了三间房子,这是一个四合院内的房子,二间正房,一间西耳房。并且按照他的要求,装修了一下。装修并不奢华,以简约为主,但是有了火炕和卫生间。在这个四合院内,算是别具一格。从家里到厂区,步行的话不到半个小时,如果骑车的话,也就不到十分钟。这个时候国产的自行车还没有上市,市面上在使用的自行车,都是以前遗留下来,产地和品牌非常杂。他就从自己的空间仓库中选了一辆28寸的载重自行,自己维修了一下,到机构上了牌,成为四合院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四合院的邻居也经常有来借车,童立辉只要自己不用,全部都会答应,所以他在院里名声不错。
但是童立辉的入职,也给厂里出了个难题。像中专生分配到厂里后,厂里一般会给安排一位师傅,帮助其从一个学生,转变成一位合格的工厂技术员,这次来了个大学生,厂里就很难安排了。没有哪个技术员敢给大学生当师傅,怕惹人笑话,即使是厂里的技术科领导,也只是从军中机修厂转过来的,出身更算是一位高级技工。于是童立辉就在厂里闲逛了十来天,不过这十来天的闲逛,也让他基本了解了厂里技术实力,以及加工机械的水平。
周一,技术科长张长盛找童立辉谈话,打算最后确定他的具体岗位,和从事的主要工作内容。张科长其实也想不好把童立辉安排到什么岗位,如果把他放到车间和中专学生一样当技术员,似乎不合适。如果安排不好厂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这要传出去,有损厂里的名声。
“立辉,到厂里这段时间,各方面还适应吧。”
“科长,到厂里以后,各方面都很适应,感觉很好。这段时间我到厂区的各个车间做了一些调查,基本上对厂里设备和技术力量有了比较深的了解。对厂里生产的产品也有了一定的理解。”童立辉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在闲逛。
“好!大学生做事就是有条理,你对具体的岗位有没有考虑,或者对厂里有没有建议。”张科长先夸了一句。
“我觉得厂里的设备在国内居于领先的地位,而且技术力量比较雄厚,我们技术科可以考虑,发挥我们厂的技术优势,设计一些更加有价值,更有技术难度的产品。”童立辉抛出了引子。
“立辉,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张科长也来了兴趣。
“科长,我觉得我们厂可以设计生产一种拖拉机,一种最适应国内绝大多数地区的拖拉机。这种拖拉机在配备相应的农业机械及配件,可进行犁耕、旋耕、开沟、播种、运输等作业。也可用作灌溉、灌溉、脱粒、碾磨、饲料加工等固定作业的动力。”童立辉说道。
“我把这种拖拉机定义为手扶拖拉机,是一种既牵引又驱动的拖拉机,结构紧密,可靠耐用,灵活操作,通过性良好,并配有骑乘设备。能适用于解决水田和旱地,以及发展果园、菜园、菜园和丘陵城市地带的耕作。可以用拖车牵引进行短途运输。配备照明设备,可夜间行驶。”童立辉继续解释。
张科长听了有点懵,更多的是有点怀疑,自己厂里的技术力量难道真的是如此深厚了吗?
“立辉,你觉得我们厂的技术力量能有这个实力?”
“科长,完全没有问题。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开始设计这个拖拉机,到目前为止,已经完成了发动机、变速器、行走、转向、液压通过悬挂、动力输出、驱动内部控制和牵引等系统。如果厂里同意,马上就可以组织力量,开始样品的生产。”童立辉说道。
“发动机也自己设计?”在现如今,所谓的设计大多数是拿到样品,然后进行具体的测量,再根据测量的数据进行加工制造。还没有一家企业敢于自己设计制造。
“是的,发动机也是完全自己设计。现在我们拿到的样品并不先进,或者说并不适合国内的具体情况。我们自己设计的发动机至少不会比他们差,而且更适合国内的情况。”童立辉的回答非常果断。
“立辉啊,这可不是小事,你有把握吗?”张科长没有上过大学,他也不知道大学生到底有多少本事。
“科长,我可以立下军令状,只要厂里支持,半年内拿出样品。”童立辉的话还是没有犹豫。
“好!我马上向厂领导汇报。你先去休息吧。”这时候的企业,领导们为了做出贡献,胆子是非常大的。只要有技术人员敢提,他们就敢拍板。当然,如果项目失败,提出项目的人也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赔偿倒不至于,升级那就没他事了。
没过三天,厂领导就召开了专项会议,会上除了几位厂领导,还有厂里最厉害的几位技术员和几位老师傅。目的是在会上让童立辉接受大家的质疑,以确定手扶拖拉机项目的可行性。接下去的时间让几位厂领导看呆了,感觉就像大学生给初中生讲授高中知识的感觉,完完全全不在一个层次。
刚开始还有人试图提出几个问题,来表现一下自己的技术水平,比如像中专生技术员佟志,他是这二年厂里的先进工作者。还有一位叫大庄的钳工,试图以加工工艺上的问题提出疑问。但是经过童立辉的解释,大家马上就明白了,如果他们提出的问题是在第一层,童立辉早就越过了第二层,已经在考虑第三层次的问题了,毕竟在座的都是技术方面人员,听一下就知道差距了。顿时再也没有人敢随便提问题了,即使提了,也是以请教的方式提出。在这样的会上,让人表现,谁都喜欢。如果让人出丑,那是谁也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