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四天过去。
145号阵地依然在坚守,距离总攻还有12个小时。
入夜,汤米点名,连队剩下122人,新来的死刑犯作战素养不高,几乎全部打完。
江禾坐在地堡中咕咕灌了一瓶朗姆酒补充水分,旁边的重机枪是第二挺,因为磨损和枪管多次过热,第一挺已经报废。
[玩家击杀士兵数量:1325/50]
江禾丢掉酒瓶,高强度作战和少到可怜的睡眠让他的双眼不免带上了血丝,算上今天的战果,数量成功突破一千,但这只是小场面,整个索姆河战役,交战双方将持续厮杀四个半月,损失一共126.5万人,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
晚餐过后,副连长叒叕又来了,这次他带了足足一千人,光是离开地道就花了很长时间,整个英吉利本土的死刑犯差不多都在这儿了,而且携带着大量枪支弹药。
中尉右臂绑着绷带,全身上下沾满灰尘和血污,一瞅见昔日的副官就忍不住怒意。
“我算是明白了,老爷们打算用145号阵地解决死刑犯对吧。”
汤米相对客观一点,找出地图分析道:“145号阵地周围聚集了一个普鲁士步兵师,这处防线现在有了很大疏漏,再进一步的话,可能出现真正的缺口,从全局角度看,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以堑壕战消耗敌军有生力量。”
副连长有些难以启齿,说道:“少将先生下令,伯明翰步兵第二营今晚必须对周遭敌军发起冲锋,不惜一切代价制造动静,为明早的总攻创造有利条件,违者就地枪决,相对的,长官的一切要求只要合理,都能得到应许。”
中尉愤怒地起身,掏出左轮顶住副连长脑门,吼道:“这是不折不扣的自杀行动,咱们连队的老兵都快要打光了!”
“为了日不落!”副连长喊道:“我会跟你们并肩作战!”
“该死的普鲁士人。”中尉骂骂咧咧,当即下令道:
“汤米,中尉机枪连长。”
“莱茵,中尉突击连长。”
“亚瑟和巴尼,中尉步兵连长。”
“而我,要给我儿子留一个爵士头衔,勋章直接寄回本土,少将先生要是答应,今夜我将带头冲锋。”
副连长知道绝大部分爵士不能世袭,但那是上级该头疼的事情了,他找到通讯兵传达中尉的要求。
地堡另一边,汤米点了根烟,甩灭火柴,问道:“你认为应该打哪边,说实话,我开始厌恶战争了,见鬼的建功立业。”
江禾自然是更倾向于完成自己的目标,“144号战地的两个步兵营打光,此刻在隔壁的是原本驻守143号阵地的上校卡恩·弗雷登堡,他是老牌贵族,手下的炮兵团有很多炮弹,咱们拿下他的火炮,就有机会活到天亮。”
[提示:你的声望+1000]
[提示:你已成为中尉(2000/2000)]
“军衔倒是升得快,快赶上死人的速度了。”江禾轻笑着说,他暂时没发现军衔提升有什么显著助力。
面对某人的提议,汤米并未反对,今夜无非是送死,朝哪边冲锋都一样,至于中尉,估计更不在乎这点小事了。
……
深夜,雨水瓢泼而落。
简单整编的伯明翰第二步兵营冲出右侧,朝着隔壁的144号阵地发动进攻。
中尉端着左轮和某人冲在最前面,后者提着一挺马克沁重机枪,查理十世负责装弹,现在所有己方士兵都认为“查理”是个象征勇敢和诅咒的代名词。
天空下着大雨,但火炮未曾有丝毫停歇,炮火轰鸣,左右有无数道炮弹爆炸的闪光,连续不断地照耀着雨夜。
普鲁士人都藏在各处地堡里,突击连推进的声音被炮弹和落雨掩盖,随着提前准备的手榴弹包裹丢进地堡,几声爆炸响起,负责戍守的步兵营损失大半,同时宣告战斗正式开始。
像是能刺穿耳膜的号角声回荡。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无数普鲁士士兵从简易工事里冲出来,在军官的率领反扑敌军。
江禾守住一处堑壕口,重机枪喷射金属风暴,凌厉而又密集的弹幕席卷面前整条通道,数十人被打成了筛子。
另一层袭来的子弹射杀查理十世,江禾连忙转身清空子弹,他将重机枪扔到旁边留给机枪连,自己解下装有刺刀的步枪领头冲过封锁,两百多名列兵跟在身后。
“莱茵长官,我要当查理十一世!”
“跟上!”
中尉连连射击,雨夜下准度可怜,他一边大吼大叫,一边侧身招手,144号阵地的普鲁士士兵最少有四五千人,突击连队没几个人能活下来。
……
同一时间。
144号阵地的高坡,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目光阴冷,任由雨水浸湿全身,他左手握住腰间细剑,右手拎着一杆式样古朴的狙击枪,上面布满雕纹,并缠着层层粗布。
当骑士死亡时,灵魂武装有1%的可能性延续下来,与骑士一生中最重要的物品融合,升华出超凡物品——秘宝,并将继承骑士的主要能力。
而秘宝同样遵循唯一原则,在损毁之前,所代表的骑士无法诞生,铸造灵魂武装的炼金矩阵仪式必定失败,从无例外。
高坡,十几名双眼血红的仆人环绕,卡恩·弗雷登堡单手抬起了狙击枪,它是弗雷登堡家族的传承之物,源自近代的地鼠骑士,具有增强子弹破碎能力的特殊效果。
视线之中,上千名不列颠士兵冲击着阵地,在堑壕通道中不停推进,高空接连不断落下的炮弹没有损伤这支部队丝毫士气,主要是因为雨夜的混乱里,士兵很难全面地观察己方伤亡。
卡恩瞄准了冲锋在最前方的军官,对方端着手枪连续呼喊的样子完全暴露在眼前,随着扳机扣动,子弹飞出从森冷的枪口飞出,一缕猩红的光穿透夜色,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
仿佛就在射击的同一时间,瞄准镜下的军官中弹,子弹将他整个上半身轰碎,只留下一具残破的尸体跪立在原地,威力惊人。
而伴随着军官的死亡,不列颠士兵的冲锋劲头猛然停顿,步枪的子弹打光,战斗转变成为更为原始的刺刀肉搏。
卡恩背起狙击枪,身后陡然展开一对血红色羽翼,每一根羽毛都如岩铁般冷硬,他振翅起飞,裹挟着阴影扑向战场,手中细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