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鸣目光逐渐呆滞，试图忘记眼前的困难。
沈秋笑着，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脑袋，摇晃了几下。
沈鹿鸣回过神来，看向两个妹妹：“你们还记得吗？”
沈令仪点头：“不难呀。”
沈婉如也点头：“昨天我想了想，还记得。”
沈鹿鸣欲哭无泪。
自己不会固然让人难受，但两个妹妹还记得学过的东西，让沈鹿鸣更是难以接受。
沈秋和沈建业都在笑。
沈鹿鸣眼睛转了转，看了看沈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低头搓着小手。
“爸爸，你做的饭太好吃了，跟你在一起待着也很开心，我……我都忘了。”
沈秋笑着问道：“那怎么办？”
沈鹿鸣说道：“戴老师骂我没关系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因为我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提到挨骂的时候，沈鹿鸣完全不怕，她从小就胆子比较大。
不过说到沈秋不喜欢她的时候，她忽然鼻子一酸，眼看着就要掉眼泪下来。
沈秋哭笑不得：“不会的。”
“真的？”
“当然。”
“可是园里的老师，都会把小红花给聪明的小朋友。”
“我不是老师，我是你爸爸，爸爸喜欢你，是没有前提条件的。”
沈秋对大女儿的学习水平，其实已经有预感了。
沈鹿鸣松了口气，挤了挤眼睛，把眼泪挤掉，看向了两个妹妹。
“不许笑话我。”
沈令仪摸了摸姐姐的头：“不会的。”
沈婉如说道：“我可以教你。”
她们三个从睁眼开始，就躺在一起，虽然偶尔吵架拌嘴，但其实感情很好。
而且沈秋陪她们的时间很长，她们看着沈秋，跟人相处时，能看出很多沈秋的痕迹。
沈鹿鸣很感动，还没说话，沈令仪忽然说道：“该换我了。”
她被沈秋抱了一会了，该换人了。
沈鹿鸣小脸一变，试图接着装哭，但眼泪是挤不出来的。
在两个妹妹的注视下，她只能不情不愿地爬到了沙发上。
沈秋先抱了沈令仪。
她喜欢仰着头，从不同的角度看沈秋。
等时间到了，沈婉如过来，沈令仪爬到了沈鹿鸣的旁边，挨着坐下。
沈婉如要安静很多，她喜欢把整個背，都靠在沈秋的肚子上，脑袋枕在沈秋的胳膊上，跟沈秋一起看手机。
“好啦，爸爸该去洗澡了，你来教我。”
等时间到了，沈鹿鸣叫了一声，沈婉如有点不舍地从沈秋的怀里，爬了出去。
沈令仪看向姐姐：“你去拿谱子，在桌子上放着。”
“我不想动了，婉如，你最好啦，你去拿好不好？”
沈鹿鸣朝小妹撒娇。
沈婉如进了屋里，拿了戴璃给的谱子出来。
陈敏拿着吹风机，到了沙发旁边：“一边吹一边学？”
“好！”
沈鹿鸣让奶奶吹着头发，听着两个妹妹给她讲课。
沈秋去卫生间洗澡，把一天下来的汗都给洗掉。
等擦身体的时候，沈秋发现，他胳膊上的肌肉，比之前结实了不少。
沈秋对自己的肌肉挺满意的，握了几下拳，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刚一开门。
门口三个穿着白毛睡衣小家伙，拦住了他。
“我学完啦！”
戴璃教的东西不复杂，而且讲的很细，当时沈鹿鸣其实学会了，只是时间长了，她给忘了。
两个妹妹重新教一遍，她忽然发现，她居然都懂！
等沈秋出来，她赶紧跑过来，叉着腰，仰着小脸，一脸期待地看着沈秋。
沈秋装出吃惊的样子：“这么快？难道你真是个天才？”
“那当然啦！抱抱我！”
沈鹿鸣十几分钟前还在哭，现在就一脸得意。
沈秋没急着抱她，而是看向旁边的两个小家伙：“伱们两个也很厉害啊，教的很快。”
三个女儿性格不同，沈鹿鸣这种大方的性格，经常让她更受关注。
在幼儿园里也是这样，一个班三个老师，其实都更关注沈鹿鸣。
不过沈秋不一样，他本来就擅长注意别人的情绪，更不用说自己的女儿们了。
沈令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是婉如教的好。”
沈婉如说道：“可是我学的没你快。”
沈鹿鸣很自信：“我感觉我是最快的，忘的快也是快啊。”
沈秋哭笑不得，对着沈鹿鸣竖了大拇指，然后把三个女儿一把搂起来，肩膀上扛两个，胳膊下夹着一个，把她们抱回了沙发上。
“把东西收好，准备睡觉了。”
“爸爸你的头发还没吹，我给你吹吧。”
“我自己吹就行，你们收拾。”
沙发上有谱子，有她们的皮筋。
东西不多，沈秋让她们自己收拾。
等她们收完东西，沈秋的头发还没干。
沈鹿鸣去找爷爷和奶奶聊天：“爸爸小时候学的快吗？”
陈敏笑着：“他学音乐，跟你差不多吧。”
“真的？”
沈鹿鸣眼睛一亮。
沈令仪和沈婉如也有些好奇。
沈建业说道：“二年级的时候，儿童节的时候他们班要合唱，当时学的是……对，童年，你们听过吗？”
沈令仪点点头：“我有印象。”
沈秋注意到了老两口在提他的黑历史，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
沈建业继续说道：“最后表演的时候，他站第三排中间，但老师让他只张嘴，不要出声。”
沈鹿鸣眼神单纯：“为什么？”
沈令仪和沈婉如同时说道：“因为跑调。”
她们两个说完，回头看了看沈秋，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沈秋和沈鹿鸣跑调的事情，她们都很清楚。
陈敏补充道：“你们爸爸虽然跑调，但个子高，长的也好看，所以站的位置很显眼。”
沈建业看向老伴：“我记得有照片吧？当时是我去拍的。”
“有的，在那个红皮的相册里。”
三个女儿吵着要看。
连一向比较安静的沈婉如，也对沈秋小时候的照片很好奇。
陈敏点头：“不是要放假了嘛，等放假的时候我带几个相册过来，给你们看看。”
“好！”
沈秋吹完了头发，放好吹风机：“差不多了啊，睡觉去了。”
沈鹿鸣回头，有点坏笑地看着沈秋：“爸爸，所以我跑调不能怪我，要怪你。”
“你说的对，那我给你道个歉？”
“跟你开玩笑的啦，爸爸，你的巴掌放下去嘛。”
沈鹿鸣被沈秋夹住，连同两个妹妹一起，被带回了房间。
“睡觉。”
三个女儿乖乖地同时闭眼。
沈秋把门关上，忽然又推门进去。
沈鹿鸣想掀沈婉如的毯子，刚好被沈秋看到。
沈秋上去，轻弹了她的脑门一下：“躺好。”
沈鹿鸣一脸乖巧，两只手抓着毯子边，注视着沈秋。
“闭眼。”
“哦。”
沈鹿鸣闭上眼睛。
沈秋给沈令仪调整了一下毯子，她总是会把毯子弄斜，容易漏脚丫。
沈婉如睡在中间，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沈秋出了门。
沈鹿鸣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门口，想着等一会再起来，跟妹妹们聊会天。
过了五秒。
沈鹿鸣呼吸匀称起来，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