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虽然休伯特不是很满意,卡尔克斯坦却对这个提议喜欢的不得了,他将休伯特的身体放到一辆无主的板车上,就欢天喜地的返回香草旅店了。
另一边,艾登第一个冲到了治疗师的面前,关切的问道: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啊,刚才我好像把手腕给扭到了。果然我还是不适合暴力运动。”
安揉着手腕回答道。
“刚刚是怎么回事,那只吸血鬼忽然趴在你的脖子上不动了。据我所知,吸血鬼对毒素的抗性很高,即使是卡尔克斯坦的剑油也只能延缓它伤口的愈合速度。”
兰伯特掏了块手绢,艾伦以为是用来给安包扎脖子上伤口的,但这位青年狼学派只是想用它来擦掉剑上的血污。
艾登瞪了好友一眼,再想从身上摸出点什么时,安已经用治疗术使伤口愈合了。他只好没话找话。
“我听到你们说公审的时候可能有吸血鬼出来捣乱,所以我事先喝了杯特调药剂。这样我的血液会对吸血鬼有致命的吸引力,就好像猫薄荷之于猫那样。”
安捂着自己的脖子,露出了虚弱的神态:
“看在我帮你们牵制住了这怪物的份上,你就不能来扶我一下么?刚才只长着獠牙的吸血鬼可是吸走了我差不多半加仑的血。”
“啊?哦!”
艾登连忙将剑收起,上前搀住了治疗师的胳膊。
捧着治疗师小姐温软香滑的胳膊,艾登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有两个小人在他的脑子里吵个不停:
‘不能对术士产生感情,你难道忘记他们是怎么把我们关在笼子里的了吗?’
一个小人蹲坐在艾登的头顶,将牙签一样的剑舞的闪闪发光。
‘她是治疗师,不是术士。再说,那些把我们关在笼子里的术士都已经被杀死了。’
另一个小人则箕坐在艾登肩膀上,他放松的用双手在后面撑着身体,色眯眯的看着安。
‘就算这样,你忘记人类社会是怎么看待我们的了么?他们将密探和刺客的工作委派给我们,然后又指责我们残忍好杀。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把你当做一块擦脚布,用完就丢!’
耍剑小人连翻几个跟头来到同一侧肩膀上,厉声高叫道。
但放松小人只是傻笑着,嘴里还喃喃自语:
‘嘿嘿嘿,真软啊,她的胳膊好软啊!’
‘你清醒一点!女人只会影响我们拔剑的速度啊!’
耍剑小人想要用自己的牙签剑去戳放松小人,但刺出之后却发现剑已经变成了一朵油桐花。
他气急败坏的抛下油桐花,揪着放松小人的衣领使劲摇晃,但下一秒,放松小人的身上、脸上也都开满了油桐花,并迅速顺着耍剑小人的胳膊蔓延了过来。
‘不,我发誓要断情绝爱的!’
再想松手时已经晚了,耍剑小人试图将身上的花朵扫落,却越扫越多,终于被完全覆盖了。
“艾登,艾登?你这是怎么了?”
现实世界中,艾登已经失去了理智,整个人像只树袋熊般抱着安的胳膊,任凭兰伯特怎么拽都不肯撒手。
“看来,我的药剂出了点问题。”
安苦笑着推了推艾登的头,但猎魔人现在就像只见了猫薄荷的猫一样,死死缠着她的手不放。
“那杯特调里有桑古力,这本来应该只会对吸血鬼产生吸引力的,不知道为什么艾登先生也被吸引了…”
“这东西的效果能持续多长时间?”
“我没测试过,可能要一整天…”
张厁此时已经变回了正常的体型,他来到两人身边,举着平底锅对准艾登的后脑勺跃跃欲试:
“要不,我把他打晕了试试?我拿女巫猎人们练过好多次了,绝对不会弄伤他。”
兰伯特扶额:“你就不能表现得像个猎魔人么?用亚克西法印制服一个醉鬼很难么?”
说着,他就站到另一侧,对着艾登释放了亚克西法印。
一般来说,即使目标因为意志强大而豁免了亚克西的控制效果,也会出现一瞬间的迷惘和对抗。
但艾登只是全神贯注的抱着治疗师小姐的胳膊嗅个不停,完全没有受到亚克西的影响。反倒是兰伯特因为反噬头疼不已。
“真是邪门了,这家伙的心狂暴的像座火山!”兰伯特揉着脑袋抱怨道,“他平时那么正常,我还以为他的变异成功了。”
当下尚存的猎魔人的教团有熊、狮鹫、猫、狼、蝎尾狮和蝮蛇学派,由于突变方式的不同,猎魔人们的性情都受到了不同的影响。
其中,熊和蝮蛇以冷漠著称;蝎尾狮缺乏详细描述,但他们一度以商队护卫为生,想必性格上面不会有太大缺陷。
狼派和狮鹫的突变最为标准,这使得他们的情感与常人无异。只不过为了避免刁民赖账,狼们往往会装出一副莫得感情的样子。
与其他学派相比,猫学派的突变几乎完全是从新研发的,可惜在魔法的世界里,‘新’并不能和‘好’划上等号。
不成功的突变大大削弱了猫学派猎魔人的理智,而诞生以来就连绵不绝的噩运也让他们的行事风格变得极端而残酷。
可以说,猫学派是‘世界以痛吻我,我还之以巴掌’的现身说法。
因此,行事沉稳,克己守礼的艾登在猫学派中完全是个异类,所有人都以为艾登天赋异禀,成功在突变中保护了自己的理智。
现在看来,艾登也没能避免突变的毒害,他只是意志力过人,能够自控罢了。
“怎么办,他现在失去了自由意志,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兰伯特快速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焦急的来回踱步。
听到兰伯特嘴巴里吐出来‘正常’二字,张厁不由得侧目看了他一眼。
好家伙,做为狼学派中最任性冲动的那个,你原来也喜欢正常人?
但现在不是纠结字眼的时候,张厁再次扬起了平底锅,看着兰伯特道:
“交给我吧,如果有躁动的迹象,我会第一时间打晕艾登。”
但这次却是安表示了反对:
“我想你们都多虑了,看呐,即便是失去了理智,艾登先生也没有伤害我。”
“你养过猫么?上一秒还互相舔毛,下一秒就挠得漫天猫毛。”兰伯特反驳道,“猫学派和它们的性格是一模一样的。”
“不用担心,不过是只没了爪子的小猫咪罢了,我应付得来。”
面对兰伯特的担忧,安淡定的抬起艾登抱着的胳膊,将猫派猎魔人像婴儿一样抱在了怀里。
兰伯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厁拉住,一句耳语传来:
“我怎么总觉着,这小妞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