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疯话!大不了酬金咱们不要了,大家一起上,砍死这只妖鸟走人!”
兰伯特毫不领情,他激动的差点破口大骂出来。
“嘿,事情还没糟到那个份上呢!不就是个吸血妖鸟吗,看我怎么盘它!”
张厁是三人中最悠然的一个,他大摇大摆的走到最前面,开始脱上衣。
吸血妖鸟静静地看着张厁,目光中满是嘲弄。
但当张厁开始脱裤子时,妖鸟的目光就变得有些迟疑了,甚至还有些害怕。
“你是打算揍它,还是打算睡它?”
看着浑身光溜溜的张厁,艾登、兰伯特和妖鸟都有些傻眼。
“帮我个忙,待会儿千万别拔剑砍我。”
张厁也很无奈,他的变身能力只能将容纳普通的布料,无法吸收金属。
不脱掉铠甲的话,不光铠甲会被撑坏,自己恐怕也要受伤。
“艾登,你去躺妖鸟的棺材;兰伯特,你来帮我计时。”
张厁的话再次令两名同伴虎躯一震,还要专人负责计时,玩的这么猛的吗?
听见有人要抢自己的棺材,吸血妖鸟嘶吼一声就朝艾登扑去。
但这次一阵恶风呼啸后,被按在地上的却是妖鸟。
“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跟穿了身猪皮似的?”
开启了野猪姿态后,张厁在体型上有着碾压性的优势。他轻轻松松的伸手卡住了吸血妖鸟的喉咙,单手拎了起来。
吸血妖鸟的脖子虽然粗壮,但也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
它拼了命的挣扎着,但张厁的胳膊上满是又粗又硬的鬃毛,它连下面的硬皮都挠不着。
“被卡脖子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给你十秒钟做选择,要么老老实实的配合解咒,要么我就再把你拎起来,直到你配合为止。”
直到妖鸟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张厁才将它放回地面,凶恶的问道。
妖鸟瘫倒在地上,嘴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吼叫,但兰伯特分明看到,它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哭?!哭也算时间啊!”
张厁又是一声暴喝,妖鸟顿时不敢再出声,老老实实的盘腿坐在地上,一副配合猎魔人工作的姿态。
“诶,这就对了!”
张厁见妖鸟平静了下来,颇为满意的伸出大手在它的脑袋上胡噜了两下:
“虽然说你被人下了诅咒,变成了吸血妖鸟。但是你的父亲并没有放弃你,我们也没有放弃你,你怎么能自暴自弃呢?
“决定你是什么的不是外表,而是你的心。我知道不少怪物,他们虽然长着怪物的身体,却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而还有些人,他们虽然披着人的躯壳,心却比怪物还要肮脏野蛮…
“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安排,唯独你的心。这个世界失去谁都不可怕不要紧,唯独失去了你自己。以后还有很漫长很漫长的道路,都要一个人走…”
兰伯特瞪眼看着张厁念经,忽然有些羡慕钻进棺材里的艾登:
“看来,这个夜晚会很漫长啊。”
次日上午,豪华庄园里,猎魔人们如约而至,身后还带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披着一身很不合身的袍子,畏手畏脚的缩在艾登身后——离张厁最远的位置。
“梅里泰莉在上啊,你们真的成功了!莎迪,我的好女儿,快到爸爸这里来!”
公爵激动的快步迎上前去,对着莎迪张开了双臂。但他的心里其实并没有把握:
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他把莎迪丢在那片山丘,整整四年,不准任何人靠近。直到事情无法遮掩了,才想着找猎魔人解咒。
如果女儿不认得自己了,或者是记恨自己,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爸爸!”
莎迪清脆的嗓音打消了他的疑虑,她在第一时间就抽出了自己的小手,扑向了公爵的怀抱。
将莎迪抱起后,公爵开心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并下令立刻安排庆功宴,他要在宴会上郑重的感谢三位技艺高超的猎魔人。
公爵的庆功宴相当奢华,各种菜肴自然不必多说,单是甜品都有三十多种。
即便如此,公爵还是反复向猎魔人们致歉:
他本以为,即使诅咒解除,女儿也会因为那段痛苦的时光陷入自闭、抑郁或是狂躁中,因此庆功宴准备的太过仓促。
“我听人说,杰洛特大师也曾解除过雅妲公主的诅咒,但公主的性情和心智都遭到了极大影响。您是怎么避免莎迪遭此厄运的?”
公爵夫人好奇的问道。
张厁正忙着对付一道酥皮油封鸭,面对公爵夫人的提问,他只得用眼神疯狂向两位同伴求助。
但兰伯特完全靠不住,他幸灾乐祸的看着张厁努力和嘴里的鸭肉搏斗。还是艾登主动开口帮忙解释了:
“施展诅咒并不是件易事,往往需要强烈的感情或强大的魔法。雅妲公主的情况属于前者,而莎迪小姐的情况显然属于后者。”
“我不是很明白,诅咒就是诅咒,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您的话有其道理,但还不太全面。同一种诅咒的外在效果虽然相差仿佛,但施咒方式的差异,的确会给被诅咒对象带来完全不同的体验。”
艾登用手指将一把银制调羹转的飞起,仿佛这样才能让大脑也跟着转起来。
他继续解释:“雅妲公主的案例中,引发诅咒的是奥斯催特的极端愤怒。这种情绪甚至通过诅咒传导到了公主的心里,在漫长的时间里一再折磨着她;而莎迪小姐…”
“我明白了,达奇(被莎迪弄死的贵族)只是想通过诅咒莎迪来打击我的名望,所以他并没有足够强烈的情绪来折磨莎迪的心灵,是这样吗?”
公爵一拍巴掌,兴奋的做出了自己的总结。但这算不上完全准确,莎迪的心智能维持正常,主要还是因为另外两个原因:
首先,在达奇施展诅咒时,莎迪已经是个接受了一段时间教育的小女孩了,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另一方面,莎迪本身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她勇敢的承受住了诅咒和孤独的折磨——在重压下,有人选择变态,比如拉多维德;有人则选择变强,比如希里。
但艾登一本正经的点头,仿佛自己才是寻找答案的一方。他这么做是有其原因的:
公爵的语气虽然是询问,但明显是想给这件事情定性。这种情况下再去纠正对方的错误,无疑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是尽情享受美食吧。
毕竟,他艾登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都没被搞死,靠的就是这份察言观色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