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倒还好，但是墙体洞穿地面开裂，还有落地窗的碎片造成高空抛物，小凤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
何剑儒的单框眼镜反射着头顶的暖黄色灯光，像一个普通的老头一样絮絮叨叨着。
李曦凤端起饭碗将大半张俏脸遮住，眼神飘忽。
“我下次注意。”她声若蚊蚋地小声回道。
仿佛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李曦凤。
就事论事，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对。
因为昨晚头一次尝试这种可以改变形态的兵铠，她有些太兴奋了，直接在房间里测试起了兵铠的能力。
结果差点没把整个泥塑工作室给拆了，最主要的是从九楼落到底下的玻璃碎片。
高空抛物可不是什么小事，闹不好整栋大楼都要遭殃。
所以一大早物业就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在外面忙事情的何剑儒只能急匆匆地赶回来处理。
“噗。”
何杨博解气地看着这一幕，嘴里憋着的笑终于仍不住笑出了声。
他被李曦凤那含怒一击轰出门外后，恰巧有翎砂会的成员过来找他，又恰巧听到了李曦凤的话。
那名翎砂成员那看向何杨博的目光顿时古怪起来。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现在整个翎砂会都在流传关于他不好的流言，甚至连前台小姐看到他都横眉冷眼的。
现在看到坏了自己一世英名的始作俑者吃瘪，他怎能不解气。
“你笑什么？小凤都和我说了，你这不敲门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下？”何剑儒猛地瞪向他。
“呃......”
用过早饭，李曦凤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一个保险柜里取出三张禀天箓。
这是杰斯三人贡献的。
陈文浩被她一剑切断了一半的脖子，掌书使强大的生命力使其并没有第一时间死亡，也留了足够的时间让李曦凤剥离出他的禀天箓。
杰斯则是在李曦凤和颜森达成交易后，当场剥离出了他的禀天箓。
随后应颜森的请求，直接把杰斯扔给对方拿去交差。
最令李曦凤惊讶的是周高峰。
这家伙都成一滩烂泥了，但仍然还留有一口气，垂死挣扎的样子看上去格外揪心。
想到对方对何纳恩的所作所为，李曦凤心中也是善心大起，剥离完他的禀天箓后就从车里弄了点汽油浇他身上，当场给他火化了。
“不过，我现在也用不出这东西......”
看着手里的三张一阶禀天箓，李曦凤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她确实是很缺禀天箓，但是那是在大虞。
在现代，她已经踏入武道，用不上这东西了。
她也曾试过在现代写诗。
不出所料，全部都是灰色品质，根本不能兑换灵韵。
或者将大虞的东西抄过来？
但是李曦凤只是想了想便放弃了。
大虞不是信息爆炸的现代，想要弄到金色品质的作品，难度不亚于登天。
叹了口气，李曦凤将禀天箓放回去。
如今尘埃落定，她打算和何剑儒打個招呼，回大虞一趟。
这次她在现代一口气待了三天。
放往日即使有芸枝帮忙掩护，也还是会露馅。
但她现在身为入道者，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编织借口，只是说有事出去就行了。
推开房门，李曦凤朝何剑儒的办公室走去。
途中，她看到了一群穿着翎砂练功服的新面孔。
“这么快就招到人了。”李曦凤有些感叹。
何剑儒的工作效率还真是没得说。
要是自己当初当社畜时有何剑儒一半的能力，或许就不用累死累活地去当代肝了。
李曦凤驻足看了一会这群翎砂会新人的集训。
忽的，她美眸微睁，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
“你要把这三张天书交给我？”
何剑儒神色复杂地看着摊在自己桌上的三张禀天箓。
“嗯，就当装修费了。”
李曦凤点点头，半开玩笑道。
如果说先前她和翎砂会只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
那在经过这次衔环蛇事件后，她与翎砂会的最后一丝隔阂也已经消失殆尽了。
李曦凤已经完全将何剑儒他们当成了真正的自己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她也要为翎砂会的发展考虑。
翎砂会如今虽然风头无两，但是只有她自己一名掌书使。
李曦凤虽然自信能应付天环市的大部分掌书使，但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现代。
这次如果不是自己受芸枝刺激，刚好回来了，恐怕翎砂会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所以。
翎砂会需要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拥有坐镇的掌书使！
想到这，李曦凤看向何剑儒。
“有合适的人选吗？”
何剑儒思索片刻，犹豫道：“会里只有我一个武道家，剩下的包括纳恩和杨博在内，共有四名格斗家。”
“只是我们的翎砂秘法更偏向辅助，对身体的强化程度很有限，即使到了武道家层次，融合天书也大概率会失败。”似乎看出了李曦凤想问什么，何剑儒主动解释道。
辅助......
李曦凤想起那名打断她手臂的中年人，后面进行扫尾工作的时候何剑儒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是他的徒弟，严格意义上可以算是她女儿何红萍的师弟，已经将翎砂秘法练到了大成。
之后何红萍死亡，衔环蛇崛起，他便脱离翎砂会，加入了衔环蛇，迅速脱颖而出，地位不下于几名掌书使。
可见翎砂秘法确实有独到之处。
没想到这门密武遇到了和摄羽功同样的问题。
李曦凤微微皱眉，突然她想起什么，问道：“那翎砂的上一任掌书使难不成是......”
“嗯，红萍是用了强化针，才勉强成功融合的，那剂强化针也是偶然才流落到我们手中的。”何剑儒点点头。
和自己一样借助了外物么。
强化针...或许可以找颜森问问，那小子连实验性质的材料都能弄来，兴许有强化针的门路也说不定。
李曦凤眼眸闪烁，继续道。
“如果我能弄来强化针，你就可以融合天书了吧。”
但何剑儒闻言却是苦笑着摇头
“我太老了，身体肯定是无法承受住天书的。”
“那纳恩他们最快什么时候能达到武道家水平？”李曦凤还不死心。
“按照他们的进度，最快应该在六年内就能成为武道家了。”
李曦凤眨了眨眼睛，一时语塞。
她终于能够感同身受地体会到李恭霖的焦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