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48章 指骡为马,重返洪州

  “道长,你是咱的恩人,是咱全家的大恩人,村里所有的牲口都在这里了,你尽管挑……”

  村口的空地上,喜气洋洋的老村长拍了拍胸口,十分豪迈。

  “至于钱,咱来替你出!”

  陈阳拱了拱手。“既如此,却之不恭,多谢老人家好意。”

  考虑到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他在休息了一天后,便拒绝了老村长的挽留,欲赶回洪州府。

  他盘算道,已出来这么些天,老独眼又是一副快要入土的模样,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等不到自己回来,这趟应天之行未免不圆满。

  摸金校尉的经典中,《葬法倒杖》专论点穴,辨认龙脉之术记载于《撼龙经》、《辩龙经》,此番自己将两块摸金符带回,定要让他交出这二经作为酬谢。

  大家毕竟同行,正应该互相交流学习、互相进步。

  “我明明还有几张银票,为何师父要同意让那老人家代为出资?”

  徐弘远见陈阳答应得痛快,在后头觉得有些奇怪。

  后来一想,顿时明白这是《淮南子卷十二·道应训》讲过的典故,取其金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助人。

  若是助人得不到一点回报,难免热血渐凉,毕竟世上并非人人都有雄厚本钱。

  “师父果然还是师父,想得通透,我还是太年轻了。”

  顿时,他对陈阳更感钦佩,浑然不知陈阳想得其实很简单——收钱办事,本就天经地义。

  ————

  玄门五术,山医命相卜,其中相之一字,便是“人相”、“地相”。

  陈阳对于地相算是略通一二,人相方面便有些生疏,至于相马,则完全不懂。

  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若没有相马的伯乐,纵使千里马也难免明珠蒙尘,不得发挥。

  陈阳虽然不懂相马,却有重瞳珠在手,在他看来,只要找出这些牲口里灵性最强、血气最厚的那头,保准不会有错。

  此即,透过现象看本质。

  老村长显然是下了番力气,将村里几头身躯健壮的耕牛也赶了过来,须知道在农家,耕田的牛比人命金贵。

  “就它了。”

  陈阳将重瞳珠拿在面前,左瞧瞧右看看,一路寻摸过去,最后却站到了谁都意想不到的一头牲口旁边。

  “这……”徐弘远上前看去,眼睛一亮,“好好好,这匹马的叫声虽然怪却有力,浑身上下无一根杂毛,蹄冠,蹄缘,蹄壁,蹄底都很健康,最重要长耳饱满如兔,虽然个头矮了些,却有千里马之相啊!”

  魏国公府内有骏马近百,能得到徐弘远这般评价的并不多,殊为不易。

  “这个……”老村长有些尴尬:“小哥懂得相马?”

  “略懂略懂。”徐弘远谦虚地笑了笑,“我喜欢读些杂书,看过《相马经》。”

  “那什么经咱是没有听过,不过小哥想来是有学问的。”老村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小哥这回可算是走了眼,因为这头牲口,它不是马,是头骡子,耳朵长是因为它爹是头驴。”

  “啊?”

  骡子,什么是骡子?

  徐弘远有些迷惘,他自小在公府里长大,自然不知道、也没见过骡子这种由驴与马杂交而来的动物。

  骡分为两种,公驴配母马所生后代叫马骡,公马配母驴所生后代叫驴骡,这匹马恰好便是所谓“马骡”。

  骡子乃粗饲,耐劳,适应性强,骑乘使用和驯服性比马稍差,是较为理想的驼用畜,具备杂交物种的天然优势。

  自知闹了个笑话,徐弘远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狼狈跑开,引起围观者一通轰笑,周围顿时充满快活的空气。

  “你们几个都别笑了!我说道长,骡子这玩意儿贱,要不你再挑挑?”

  老村长拿着旱烟锅走到陈阳面前,讨好道:“不用为咱省钱。”

  “不,就要它了。”

  陈阳用重瞳珠看得清楚,这头骡子体内灵光强而纯净,血气通达周身运转不停,与前些天见过的狮头鹅一样,算是牲畜之中的异种。

  莫名被聚集起来,其他牲口都有些不安,唯有这头骡子一直在安安静静地吃草,见到陈阳过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很是淡定。

  这时,旁边这头骡子的主人也走了过来,“道长,这骡子没啥稀奇的,我家还养了头老驴,平常拉磨的时候,老驴拉多少圈,这骡子也就拉多少圈,一圈不多一圈不少,干不了多大的活计。”

  哦?

  还会藏拙偷懒?

  陈阳顿时更对这骡子感兴趣,他不再理会旁人劝说,坚持要将其带走。

  老村长等人见拗他不过,便帮着收拾了行李,令这骡子驮着,又送陈阳出村,一连走了七八里,这才回返。

  陈阳最后嘱托道:“黄皮子最会记仇,你们村上须当心它的子孙来报复家禽,还有,等章秀才好了,让他拜那狮头鹅做個干爹,记得好生养护。”

  ————

  见村民们已经离开,一直沉默着的徐弘远好奇询问:“师父,这骡子跑得也不快,个头也太小了些,你为何要选它?”

  人常说高头大马,将体型作为区分优马劣马的标识,又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则是以速度来区分。

  可见在世人眼里,体型与速度,是极为重要的两个标准。

  徐弘远见这骡子身体矮小而行动缓慢,这才有此一问。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陈阳淡淡地道:“如今我们离开章家村也有十多里,绿萝已经走不动,坐上了骡子,你的脚可酸么?”

  “酸。”徐弘远老实地道,“不过最近锻炼了身体,有些行李又放到了骡子的身上,所以还能忍耐。”

  说着,他羡慕地看向背着大桃木匣、手拿熟铜棍,犹自能健步如飞的陈阳,心想自己不知道哪天才能有这本事。

  “这就是了。”陈阳点点头,“那骡子跟我们走了一样长的路,如今身上还多背了个人,你看它累么?”

  徐弘远闻言望去,只见那头骡子依旧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步伐不急不慢、稳稳当当,像是出来踏春。

  伸手一摸,发现不过是出了些细汗,似乎负担对其根本不值一提。

  他这才知晓,原来眼前这头骡子的耐力极强,虽貌不惊人,却不比任何高头大马要差。

  若是与骏马赛跑千里,或许前面数百里都是马在前领先,但最后必定是这后劲十足的骡子反超。

  “原来如此。”徐弘远叹道:“驽马十驾,功在不舍……我明白了。”

  有了代步牲畜后,众人前进的速度就快了起来,接下来的路上虽然又经历了些许杂事,大多不值一提,只令初出茅庐的徐弘远得到了些磨砺。

  在距离冬至还有几天的时候,陈阳一行,终于回到了洪州府。

  此刻天气已凉,洪州府城外有北风昼夜呼啸,如凄厉哀嚎,闻之令人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