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家有神秘相公破谜案 > 第九十九章再起风波事端(三)

  花大婶一脸枯黄面容上皱纹满布,云槿姝并不想疑心这样一个瞧着确实乃农家里可怜的老妪,可这老妪说女儿女婿一家惨死,三年后儿子又因着此事被王家酒楼中的打手敲断腿,只是姻缘县里一村中泥腿子,如何能斗得起西巷府大户王家。

  既斗不起,现在又哪里来的胆量来西巷府状告王家了,何况既然女儿女婿一家皆无,三年后儿子去查也没查出什么苗头,她又是如何肯定就是女婿家中的酿酒秘方被盗女儿被辱惨死,难道是身旁小娃告知?

  含情目扫过跪着地上蜡黄小手局促拉着自己阿婆不敢松开的那孙儿身上,花大婶说可怜的小外孙活着,想必也就是这个小娃了,摔傻的一个傻子,可现在看着似乎乃正常人。

  可即便已是正常,瞧这娃瘦弱的几乎皮包骨的身板,他能有十来岁?

  一个孩童,若六年间的事他还能有记忆在,说明当时他怎么着也得有四五岁,现在如何也乃十来岁的娃。

  且让云槿姝疑虑还有一点,这对婆孙出现的时机是否过于凑巧着些。

  王家可是刚和她官府衙门完全撕破脸……

  眸光内含打量,云槿姝过问花大婶,花大婶脏袖擦一把老脸,又泣。

  她儿被打断腿无药医治,早已垮了,托到一月前还是没了,只留下她孤孙寡婆,埋儿子那日外孙儿不慎摔山头下去,昏着一月后醒过来,没成想傻病好了,把一切都告诉她。

  她才知,她女儿女婿一家如何惨死,当时也只五岁的外孙儿被那些杀千刀的扔了井里头想活活摔死的,外孙儿命大,那口枯井里杂草厚实,才活来命着,被邻居家发现救着上来后送到她这仅有的亲外婆身边。

  “官家娘子啊,老婆子是听着村里头赶集回来的人说您那日衙门堂上厉害,知府大老爷也是真能主持公道的大老爷,是真能收拾那些杀千刀的青天大老爷,老婆子才想着豁出命来。

  而今老婆子家里头就只我孤孙寡婆,便是不要了老婆子老命,老婆子也要为我那可怜的女儿女婿和我那惨死的儿讨个公道,状告那杀千刀的王家,求官家娘子给做个主吧!”

  哐哐哐再磕头,皱纹满布的额头都要整个磕红。

  “阿婆,您有冤,我官府衙门自不会做事不理,我父亲为一州知府,若阿婆所告据实,衙门自为您申冤。”

  云槿姝让豆蔻和茴香将花大婶搀扶起,瞧着婆孙,神情间这一时刻有一份肖似极真正的云冠玉思索之际眸内暗含的那种深邃感,所谓近朱者赤,与自家美相公相处一月余,今自己遇着事来,她多研精覃思。

  ——

  是夜。

  姻缘县

  县城里。

  缘来客栈中。

  一间客房内,燃燃油灯亮,映着一息皂色衣袍的男儿郎,周身再无有半点伪装起的端雅温和,人坐着床榻前,听着冷泠说事,冷峻眉眼之间毫无半点往常做那一副端雅温和姿态时多余神情,可叫人轻易观之他心中所想,晓知他乃何种之人。

  走一遭瑚州边县长源县的云冠玉,为防景琛还是多有疑心,他亲自赶赴长源县一遭,了解了一番袁家一夜灭门惨案,才折返回云州姻缘县。

  “爷,赌堂那边已查知奸细何许人,堂子哥安排了人挖那人八代祖宗。”

  冷泠禀报之事:

  那夜云冠玉故意设局,让堂子哥晓知冷泠行踪,从而向堂子哥透露他赌堂内有内鬼奸细,那夜至这几日间堂子哥一举一动便在他们监视中。

  一来,可借堂子哥之手帮他们查找那奸细来历,奸细在盐帮何地位,此事即便被盐帮发觉也不会牵扯到他们,只会晓乃堂子哥为给王怡柔报仇。

  二来,若堂子哥真查出些什么来,他们可以借堂子哥整个赌堂甚至王家来对付盐帮,让王家和盐帮狗咬狗,他们暗中把控,坐收渔翁之利。

  “若那杀了飞天遁的奸细乃盐帮所安排,此人身上既能有这样一枚新钱,那他必定乃是能接触到新钱者,即便非此人能够接触到,他身边必有人能接触到新钱,查到此人,冷语在盐帮内行动就会更加便宜。”

  三指间捻动着最初的那一枚新钱,云冠玉说及此番言,神情方些许动之,方能观之他此刻内心一二波动。

  朝廷发行新钱乃是五年前,此五年间再无有新一批新钱发行,可今出现一二新钱且被做旧流通,私自铸钱且是朝廷所制造正钱,比之私造恶钱流通,此更为乱朝纲、祸社稷。

  心底有这一番思忖,云冠玉神情之间更显一抹深邃,浓浓深邃之感。

  再拿出当日林间从那奸细身上得到的那枚铜钱,拇指与食指仔细摩挲过去两枚铜钱边缘,虽以浸盐之法做旧新钱,可长时间使用过的旧钱和做旧的新钱还是能辨别出区别。

  真正的旧钱,因长时间触摸流通,会造成铜钱表面显莹润感且有层次,而新钱因没有摩挲,表面虽做旧平滑触感,可触感却显着极其生硬。

  本一身寒霜的冷泠,此刻更加笔直她身躯,心中知她家爷想到着什么。

  新钱的制造皆乃由朝廷铸钱司统一制造,钱范更是由户工两部各执一半,能够接触到的官员寥寥无几。

  能拿到两半钱范且在远离京师几千里外云州私设铸钱之所,背后之人绝不简单,会有多少京官参与其中才神不知鬼不觉拓下钱范,地方官员中又有多少参与其中,牟取私利。

  流出市面上一二做旧新钱究竟是有人制造新钱以乱之朝纲?还是有官员私设铸钱所以扩充私库私敛钱财?

  这两种猜测,早在他们赶赴云州前来之际,云冠玉已然分析于他们这些属下,无论有人私造铜钱是想要祸乱朝纲社稷,还是为自己私利私敛钱财,都乃灭九族大罪,私铸新钱且做旧流通于市,一旦造成物价持续且遍地飞涨现象,百姓躁动纷纷乱之,朝纲不稳,社稷必动之。

  至今时今日,唯一令云冠玉此刻还能这么沉稳坐着慢慢忖测,乃此祸端他们发现尚早,新钱尚未流通至京师市面之上,并没有大范围的出现,就只在南下之地流出为数不多,这说明新钱铸造尚未有大批量。

  铜钱制作工序看似简单,实则乃繁杂的细工活,绝非一两日就可停工,今他们寻得线索彻底指向云州,私铸新钱且以浸盐法做旧非盐帮不可。

  今冷语得命打入盐帮内部,且有云冠玉和冷泠其余属下在外面策应相助,加之堂子哥那边布局,想必很快便可找到矿洞或铸钱矿区查明找出确凿证据,抓出此案背后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