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算是正式确定了龚连山和沈金凤的对象关系。

  最高兴的反而是韩忠珍。

  因为沈家和龚家都不约而同的让他做媒,他很是自豪。

  龚家也认可了沈金凤是未来的儿媳妇。

  两人处对象的消息像一股飓风,在三队刮过。

  无数的生牤子当晚失眠了。

  都在睡梦中痛骂龚连山不是玩意儿!

  汤军哭了。

  是在被窝里偷偷抹的眼泪。

  他再也不能臆想和沈金凤如何如何了,因为,她成了师娘了!

  呜哇~

  再加上媒人是韩主任,这件事可以说做的相当扎实。

  龚连山上班的第一天,他就跑了趟汽车队。

  找到武大胡子套近乎。

  老武因为做媒的事,好顿被领导熊!

  他最后只能说好话。

  替龚连山背锅。

  说这小子已经有对象了,都要结婚了,是我不了解情况云云。

  一见到龚连山,老武就来气。

  “你来干哈?”

  “武叔,我来跟你道歉!”

  “你有啥错?你没错!是我吃饱了撑的,非要给你介绍对象!”

  “不是,武叔,我是真有对象!”

  “真有?真的假的?!”

  “真的!是我们三队老沈家的姑娘,在我爸食堂工作!”

  “真的?”

  “我不撒谎!”

  “嗯……”

  武大胡子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行吧,算我多事!”

  老武怨气稍消,看着龚连山问道:“你今天找我有事啊?”

  “武叔,是有点事。”

  老武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说吧。”

  “木材厂你有认识人不?”

  “干哈?”

  “我有点原木,想破点木头。”

  “做家具啊?”

  “嗯!”

  他接过龚连山递过来的香烟,想了想,“这事找他们车间主任就行了。”

  抽了两口烟,抓起话筒,摇了两下摇柄。

  “总机,给我接木材厂。”

  一会儿就接通了电话。

  “老袁啊?我就找你!我有点木头,给我锯一下,啥时候啊?”

  他大声的吼着电话,转头看着龚连山。

  “明天,明天!”

  龚连山轻声的说道。

  “啊,明天,车间有空吗?好,好,明天我过来啊!”

  老武放下电话,说道:“行了,明天你拉过来,我跟你跑一趟吧。有多少啊?”

  “也不多,就几根。”

  “行。”

  估计武大胡子要是知道是五根红松,不知道是啥心情。

  为了表示感谢,龚连山塞给他两条大前门。

  “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

  “武叔,一码归一码,这是我孝敬你的!”

  “唉,连山啊!伱啊,可错过了这场好事了!”

  老武抹了把下颌上的胡子,惋惜的说道:“姜书记原来还放话,说调你进车队呢!现在,没这事了!”

  龚连山嘿嘿一笑。

  “武叔,来不来车队都一样,你不是能借调么!”

  “草,还能总借调啊?”

  “你们汽车队能放着东风车不要,总开破解放?”

  “你小子什么话!”

  武大胡子直瞪眼珠子。

  “你们运输任务这么重,用的都是旧车,连队运输任务少,用的是新车,这本来就不合理嘛!”

  “呃……”

  老武一时间卡住了。

  他其实早就有意见了,只是一直不敢提罢了。

  现在被龚连山这么一说,他心里的想法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连山,你继续说。”

  这回他也不说龚连山胡说了。

  “如果开春汽车队再借调,恐怕连队就会不干了。”

  “嗯?为啥?”

  “你想啊,名义上东风车是他们连队的,可这一连三年都借调,他们就没用多长时间,可是各种费用还得连队承担,他们能愿意?”

  “嗯,有道理!然后呢?”

  “然后?肯定有人会去场领导那儿说牢骚话,到时候你顺水推舟接收就行了。”

  “连队能干?”

  “把车队的旧解放下放给他们不就行了?!”

  “嘿,你小子够贼的!”

  武大胡子乐了。

  他看着龚连山,满意的说道:“行,你这个主意不错,要是能成,我想办法把你调来,咋样?”

  “我来不来车队意义不大,在哪儿不是开车啊!”

  “嘿,你小子将我是吧?!以后有机会我提拔提拔你也不是不行啊!”

  第二天一大早,龚连山跑去农具场找人帮忙。

  一车拉来了二十多个小伙子。

  先把五棵红松都抬出来,然后再装车。

  这边一忙活,龚家沈家都出来帮忙了。

  这些小牤子们一下见到四个美女,当即肾上腺素飙升。

  那活儿干的叫一个利索。

  龚连山还以为要弄個一上午呢,结果两个钟头装完。

  他招呼老弟和刘海洋跟车走。

  汤军看见沈金凤看师傅的眼神,他的心稀碎。

  可还得假装啥事没有,那叫一个难受啊!

  沈金凤非要跟着去。

  她知道这些木头是给她结婚用的,能不上心么。

  汤军也只能跟龚连河和刘海洋一起挤在后箱里吹风。

  其他几个姑娘也要跟着去,被龚连山严词拒绝。

  “咱们是去办正事,不是逛街!”

  到了汽车队门口,龚连山下去找老武。

  然后一起往木材厂去。

  汽车队和木材厂相距不到一百米,都在同一条路上。

  有老武出面,这事办的就很顺利。

  只是木材厂的工人见是五根红松都很眼红。

  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木材。

  他们以为是武大胡子的,当然不会说什么。

  制材车间里响起了带锯的尖啸,在嗯嗯嗯的咆哮声中,红松原木被去皮制材。

  考虑到是做家具用的,制成20毫米薄板,30毫米中板,中方,小方。

  中午,龚连山带着大伙去了汽车队食堂吃饭,下午三点半,他们回来装车。

  不仅装了大半车的板材、方材,还有不少板皮。

  “还有不少锯末子,要吗?”

  车间工人问。

  “这可是好东西啊!”

  龚连山想到自己后面要分房子,锯末子就是必须的玩意,填天棚用的。

  “装上带走!”

  人多力量大,沈金凤也没闲着,跟着装麻袋,很快就装了十麻袋锯末子。

  把这些东西都装好,已经满满一车了。

  几个人都累出了一身汗。

  加工费挂在武大胡子的头上,龚连山也没问。

  不是他不想给,而是怕好心办坏事。

  等后面再跟老武算账就好。

  等龚连山他们回到家,天色已经黑了。

  龚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