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处理完手头的案件后,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指到了晚上六点。想到家中还有待她照料的幼儿,她决定提前结束今天的工作。于是,她从椅子上起身,戴上礼帽,走出了办公室。
当她打开办公室的门时,莉薇娅正站在门口,对芙宁娜这么早离开感到有些惊讶。但她并不会过问太多,因为芙宁娜的工作时间本来就是由她自己决定的,并非固定的上班时间。
“莉薇娅,那些案件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你可以把它们拿到审判庭去给那些老家伙了。”芙宁娜说道。
“是,大人。”莉薇娅微微低头,答道。
等芙宁娜离开后,莉薇娅走进办公室,看见桌子上放着三叠公文。第一叠是案件公文,第二叠是日常锁事,第三叠则是各种要件公文,如水利工程等。
莉薇娅拿起第一叠公文,看了一眼,发现其中一旦涉及到人命,且死者并非恶徒的案件,一般都是判处死刑。芙宁娜判的死刑是立即执行的,也就是说,只要这张文件送到审判庭,基本当天就会执行死刑。
曾经,莉薇娅问过芙宁娜,这样做是否过于严格。但芙宁娜只是回答了一句:“那些死者可是连被审判的机会都没有。”
除了这一类案件外,其他被判处死刑的,一般都是罪犯对被害者造成了严重的伤害。这种伤害不一定是指身体上的,也可以是心理上的。就像其中的强暴案一样,根据莉薇娅的了解,那位女孩的花店自那天起便没有再开张,而且似乎患上了严重的恐男症,对男性非常排斥。
莉薇娅心中沉思着,她将文件叠整齐,然后踏出办公室,乘坐船只,准备前往欧庇克莱歌剧院,也就是审判庭的所在。这个时期的审判庭由十二位大贵族各自派遣的代表主持,这些代表共同组成了所谓的十二统事。通常,每个家族的代表都是年长且经验丰富的成员,而他们对芙宁娜的决定总是喜欢指指点点,因此芙宁娜戏称他们为“老家伙们”。
虽然十二统事并非都对芙宁娜唯命是从,但无人敢公然违抗她的意旨。芙宁娜继任时,那些反对的贵族的下场,便是最好的警示。
在歌剧院内的一间统事办公室里,一位年长女性正品味着手中的热茶,她是托姆巴巴耶家族的族长,舒拉米·托姆巴巴耶。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皱了皱眉,严肃地应道:“进来。”
门开了,一位警备员引领莉薇娅进入办公室,随后静静地关上门退出。
“莉薇娅,水神大人的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吗?”舒拉米见到莉薇娅,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开口询问。
“是的,这些就是今日的判决结果。”莉薇娅将文件放在舒拉米的桌上。
舒拉米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文件检视,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又是全数处决?”她问道,声音中带着惊讶。
莉薇娅保持沉默,文件已经说明了所有。舒拉米也不是真的在寻求答案,她只是对结果感到震惊。
“水神大人是否……有些过于严格了?”舒拉米轻声叹息。
“神明的思维,非我等凡人所能理解。”莉薇娅回答。
“好吧……”舒拉米无奈地说。事实上,他们这些统事只是执行命令的工具,对于判决结果无能为力。
一小时后,十一名罪犯被带出,准备被押送至芒索斯山上的刑场执行死刑。
“喂喂……我只是失手杀人啊!并非故意!”一位青年尖叫着,他的罪行是在与女性欢愉过后,因为不愿支付费用而与女性发生争执,最终失手杀害了对方。
“省省吧,谁不知道水神大人性好杀戮,动不动就判死刑。”一位长相凶猛的大汉说道,他的罪行属于重罪,涉及多条人命。
“你这杀人魔怎能跟我相比,我可是善良的平民!”青年对大汉咒骂。
“啧。”大汉不屑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一行人穿过蜿蜒的山路,不久后便来到了芒索斯山的刑场。这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十一名罪犯被带到刑场中央,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命运,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来。
当最后一名罪犯跪下后,十一名警备员迅速来到他们背后,每个人都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准备执行任务。他们的动作熟练,彷佛这一切对他们而言只是日常的差事。
“行刑。”一名警备员,他的肩章显示出他的高级职位,他的声音严肃冰冷,毫无情感波动,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哭喊着的青年、正在冷笑的壮汉,以及其他九名罪犯,在那一声冷酷的命令下,他们的头颅被利刃斩落,鲜血四溅,他们的最后一声呼喊在刑场上回荡。
时间已至晚上八点,在枫丹的灰河区的一户普通人家里,一位小女孩蜷缩在母亲的怀抱中,听着母亲讲述水神在兽潮时期带领国家对抗来敌的故事。
“哇,水神大人真厉害。”小女孩兴奋地说,她的眼睛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是啊。”母亲轻声回答,她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怀念。她彷佛也回到了那段艰难的日子,看着水神带领着国家度过一个又一个危机。
在沫芒宫中,芙宁娜结束了当天的接见后,返回了顶层。当她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时,意外地发现高哲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休息:他双手翘起,头微微垂下,彷佛坐在无形的椅子上。这种姿势实在不利于休息,但芙宁娜却从中得到了一丝启发。
她心想,假如自己失忆后需要保护,守护者应该住在她附近,甚至就守在门口。看到高哲守在门前的样子,她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然而现在时间尚早,还不是需要考虑这个的时候,芙宁娜还是走上前去,微笑着对高哲说:“高哲,你怎么站在外面呀?”
“派茵正在睡觉,我做运动会吵到她,我便来到外面做。”高哲回答。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芙宁娜温柔地说。
“可是……”高哲想说什么,但芙宁娜打断了他:“别可是了,快去休息。”
“明白了,大人晚安。”高哲见她这么说,便做了个军礼说。
“晚安。”芙宁娜点点头。
高哲离开后,芙宁娜打了一个呵欠,正打算进房间,却发现房门扭不动。
“咦……”芙宁娜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这大概才是高哲为什么会站在门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