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世界的壶底，在壶中世界的最底处。
这似乎是一句废话。
为什么要强调一句，是因为这里真的很深。
韩战身上穿着大金毛给的黑兜帽，体验了一把空间穿梭的感觉。
当他们出现在壶底的时候，韩战也终于看到了壶中世界的最强者，创世神级别的存在，一号破晓。
祂同样穿着黑兜帽，看不清楚具体模样。
只是从体型上判断，应该和正常人类无异，甚至，和韩战的体型相差无几。
只不过，当韩战看向祂时，一号破晓身上散发的气息骇人无比，几乎和直面世界之树本体一模一样。
“你还是来了。”
“看来，你都已经想清楚了？”
一号破晓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战的耳膜鼓胀，嗡嗡作响。
“条件。”韩战沉默半晌后，给出了他的回答。
“条件？”
“不。”
“是资格。”
一号破晓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你想要让我出手，对付世界之树，但是现在的你，还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韩战唇角微动，但没有说什么。
你是创世神，你说了算。
一号破晓又继续开口道，“想要与我谈条件，你必须先证明自己有这个资格。”
一号破晓说完，没有再开口。
场面似乎一下沉寂下来。
“韩战，一号并不是特意针对你。”这个时候，大金毛开口，替一号破晓解释道。
“祂对我们也是一样。”
“我们在加入破晓的时候，祂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大金毛的话，让韩战眉头微挑。
结合刚才一号破晓说话的语气，韩战脑中下意识想到了一句经典台词：
我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我只是想说，在座的都是垃圾。
“如何才能证明自己有这个资格？”韩战问道。
这一次，还是大金毛开口道：
“我们会获得一张船票。”
“船票？”
“是的，一张开往旧日的船票。”
大金毛说完从身边取出一张金光璀璨的船票，同时抬手，指了指头顶悬空的永暗之河。
所以他说的“船”难道是……
“没错，船票是上船的凭证，而船，就是行驶于永暗之河上的那一艘。”
“想要加入破晓，就必须经受住永暗之河的考验！”
大金毛，不，这个时候应该称呼他为二号破晓，说到这里时，竟然语气中有了几分骄傲。
的确，永暗之河能吞噬一个宇宙纪元，连创世神都不是对手。
能够在它之上航行，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这就是破晓的精神。”
“是被命运吞噬，还是驾驭命运，即使是赌上所有。”
“道理我都懂，你这张船票上的数字250，是什么意思？”
不是韩战眼睛尖，只是这串数字实在有太丰富的内涵，让人无法忽视。
大金毛被韩战一问，晃动的尾巴静止不动了，他轻咳了一声：
“这是我乘船在永暗之河上行驶出去的距离。”
“250千米？”
“250米。”
“……”
韩战听到这里，沉默下来。
大金毛给自己解释找补道：“你不要小看这250米，你要知道，三号破晓只坚持了148米，四号破晓108米，五号破晓74米，六号破晓49米……”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这么看来，250米似乎还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这是对他们的要求，不是对你的要求。”突然，一直没有说话的一号破晓，淡淡开口道。
“你想要拥有资格，就拿上这张船票，去壶中世界的壶口，坐船行驶至壶底。”
“如果你能做到，就有资格与我谈条件。”
此话一出，韩战还没有说话，大金毛先愣住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永暗之河，要乘坐航行穿过一整条永暗之河，那不就等于是穿梭一整个宇宙纪元！”
“一号，你这个要求——”
“对世界之树出手，救出已经成为终焉之地的蓝星，对抗整个曜黑和背后的青铜议会，和这些相比，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一号破晓打断了大金毛的话，反问道。
这……大金毛一时语扼。
世界之树是创世神级别的，终焉之地是曜黑钦定的，青铜议会的成员更全部都是创世神。
这么一看，一号破晓对韩战“谈条件资格”的要求，似乎的确并不过分。
一号破晓没有继续说话。
一张金色船票飘浮到了韩战的面前。
上，或是不上。
决定权在他自己手上。
“要不……还是算了吧……”一旁的大金毛，破天荒地开口劝说道。
“我原本以为一号只是例行公事走个过场，没想到他竟然提了这个要求。”
“算了吧，韩战，那可是永暗之河。”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在里面遇见什么，一整个遗失的宇宙纪元，所有都是未知的恐怖，还有无穷无尽的蛊惑充斥大脑……”
“我只能坚持250米，是250米！韩战，你现在比我强，也许你可以坚持500米，甚至是1000米。”
“可是，这条永暗之河究竟有多长？”
没有人知道。
因为根本没有人闲得发慌，去测量过这个东西。
风险极大不说，且毫无意义。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穿梭一整条永暗之河。
不可能！
就在大金毛还准备说些什么，劝说一下韩战的时候，
后者蓦地伸手，攥住了那张通往旧日的金色船票。
“你——”
“我们从来都是在逆天而行，不是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被命运吞噬，还是驾驭命运，甚至不惜赌上所有……”
“这就是我的答案。”
随着韩战话音刚落，被他攥在手中的金色船票，瞬间绽放出光芒，然后将他彻底包裹住，化作一道金光，落入壶底冲击口的空间传送阵，消失不见。
看着这一幕，大金毛张了张口，不禁喃喃道：“一定要这么拼命吗？”
前方不远处的一号破晓，平静的声音响起：
“想要逆天而行，不拼命，拼什么？拼爹，还是拼多多？”
“那他……会成功的吧，你会庇护他的吧？”
“不会。”
“那他如果被永暗之河吞噬的话……”
“我会代替他，走完在这之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