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为他亲自演示了一遍完整的调制过程。
然后将剩下的原料灵粹帮他分好，其中完美品相的单独放在一列，并嘱咐他最后再用，先用其他品相的练练手。
另外，他是初学者，所以今天全部失败也是很正常的，不需要多想什么。
季守拙点头，然后在周阳的指点下开始了第一次调制。
在周阳看不到的虚空中，来自【天人图谱】的技艺加持已经无声展开——
【当前技艺加持：初级调制手法（0/登堂）】
【效果：所得收获，必可活用于下一次】
【状态：进行中】
很快，季守拙沉浸入筑元液的调制。
在旁观察的周阳很快发现了一点。
每一次的调制，季守拙都会有新的体悟，且必可活用于下一次！
这种学习能力，再加上他那惊人的记忆力……
周阳心中低叹。
当日在老师面前，他心中感叹源液一道的后天门槛，让平民和士族子弟的差距实在太大，几近难以弥补。
可眼前的这位师弟，却好像在告诉他——
这就是足以弥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累计差距的天赋！
此子，果然和老师当年很像。
或许只有他，才能接过老师的衣钵。
……
……
下午五点。
到了下课，归家的时间，各个独立调制室，学员们陆陆续续走出。
有人揉着发酸的肩膀，抱怨道：“这甘元液也未免太难了，单单是十六种原料的萃取就花了我许多时间，更别说之后的相融与调和。”
“确实，难度比前几周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们有人开始调和了吗？”
“我相融都还没做到！”
“附议！”
“不知道张哥和林哥怎么样了。”
“应该没那么快，也还卡在相融的步骤吧？按照之前几周的进度，差不多要到第三天，才能完成调和。”
“唉，我这周恐怕又没法完成了。”
“一样，能够到唤灵这步，就算我运气好。”
“那姓季的小子呢？还没出来？”
“轻声点，不知道周阳前辈还在不在。”
“杨天洛那几个家伙呢？出来吱个声，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解决了吗？”
话题七转八绕，很快烧到了季守拙，以及为季守拙担保的杨天洛等人身上。
众人四处寻找，却都没找到杨天洛的身影，只找到了与杨天洛相熟的那几人，其中仰慕左禅的少女，林沉夕也在内。
“沉夕，到底什么情况，这可不是玩笑，你们要连这个都敢作假，你们背后的家族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们！”
站在张谷祯身侧的男生踏前一步，神色严肃道。
林沉夕找不到杨天洛与任凯，心中也是一沉。
她迎向众人带着质疑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道：“杨天洛已经和任凯去打听情况了，你们再等等。”
“等等？万一被他破坏了张哥拜入杨师的计划，这個责任你们担得起吗！”男生加重了语气，丝毫没有退让。
林沉夕被他怼的恼怒，一想到早上张谷祯无视他们几人，独独邀请杨天洛的场景，心里又有一团无名火。
她啐了一口：“姓刘的，你跟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还破坏计划，谁的计划，你刘家的还是张家的？关我林家屁事！”
男生恼羞成怒道：“你林家难道要背弃约定？！”
林沉夕哼道：“我代表不了林家，同理你也代表不了刘家，别插两根葱搁那装蒜！帮季守拙担保的，是左禅大哥，你要不服有意见，找他去！”
“你以为我不敢……”
男生气道，正要再放些狠话，身旁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撞在他的脸上，把他的后话全塞了回去。
“谁！谁他妈开门不长眼！我……林哥？”
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林轩文从门后走出，看了眼围聚在这的众人，皱了皱眉，径直离去了。
“噗嗤——”
林沉夕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借机跟在了林轩文后面，直接离开了这场是非之地。
张谷祯冷冷看了眼林轩文的背影，不冷不淡道：
“走吧，别在这闹笑话了，这种事情自由家中长辈去考虑。”
“就让他们，去和家族长辈解释吧。”
先前出声的男生捂着被撞到的鼻子，低声道：“张哥，要不要我们几个人等一等，等那个姓季的小子出来？”
张谷祯似乎有些心动，犹豫了会，摇头道：“不要在学院闹事，走。”
……
……
深夜时分。
房间内的黑石灯灯光下，季守拙举起了一瓶介乎于赤色与橘色间的源液。
在灯光的照射下，一丝一缕宛如游鱼般的光华流转着，闪耀着耀眼的光泽，简直就像艺术品，让人根本生不出将其服下的欲望，只想珍藏。
“真是太完美了啊……”
季守拙喃喃着，深深沉醉在自己调制出的第一份筑元液。
只有亲手经历调制过的人才会懂——那种游离在不同的灵粹间，推动着它们相融，调和它们间的互斥性，在最后唤醒沉睡其中的“灵”……
源液一道，无愧“道”之名。
不久前，他在周阳口中又一次听到了“东煌大宗师”之名。
可以说直到此刻，季守拙才真正了解，这位开创了源液一道的东煌大宗师，究竟有多伟大。
此路，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只是一条围绕在源力武道旁的辅路，虽然重要，但也只是旁门之道。
而在此刻的他眼中，却是另一条堂皇大道！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那种对灵性的掌握与支配，仿佛指向了另一种可能。
只可惜，以他当前的眼界和能力，还远无法找出答案。
桌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原料了。
他耗尽了所有原料，成功调制出了第一份源液。
这个成功率其实很高了，毕竟所有原料加起来，其实也就够他调制十次，还要剔除周阳示范的那次。
九出一，以新手的角度来看，很优秀了。
他能成功，很大程度上还得益于那些完美品相的灵粹。
成功后的满足感浸润在季守拙的胸膛前，他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发现居然已经是深夜了。
这时，他才感受到饥肠辘辘。
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季守拙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这间调制室，将调制好的筑元液储存好，准备去食堂看看。
这个点，楼道里已经没没人了。
季守拙怀揣着筑元液，向着外面走去，顺便抽空看了下【天人图谱】的显示。
【当前技艺加持：初级调制手法（0/登堂）】
【效果：所得收获，必可活用于下一次】
【状态：结束】
人物模版的技艺加持，某种程度上相当逆天，让他能够稳步前进。
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得到收获。
“守拙？”
走在婆娑树影下，季守拙边沉思，边前进，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唤他。
他抬头望去，前方树下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笑容依旧温润如玉，衣袂在夜风中猎猎飞舞，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世兴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