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对自己演技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心情不太好的颜爱破天荒地没有拿土豆炖黑暗料理。
裴良和那口聪明的锅都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次日，裴良走进警局，思索着问众人：“苏尚晚在干嘛？”
赵立愣了愣：“不知道，好像没动静。”
颜爱在一旁举手，这次手上很有创意地缠着一个打了上吊结的麻绳：“我知道她在干嘛。”
裴良眉心一跳：“说。”
颜爱认真道：“在修门。”
裴良：“……”
好有道理的一句话。
裴良别过头，没有回应颜爱信誓旦旦的论断，问赵立和罗方：“昨天交代的任务办的怎么样了？”
赵立率先回答：“字迹已经比对好了，恐吓信的确是苏尚晚伪造出来的。”
裴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接着问：“苏氏集团查了没有？”
赵立道：“的确有一大笔钱款来路不明。”
裴良点点头，看向罗方：“你那边呢？”
罗方有点结巴：“裴，裴队，我这边查，查到……”
裴良对新人一向很有耐心，给他倒了杯茶：“慢慢说，别紧张。”
罗方吞吞吐吐地解释：“裴，裴队，我我我……我口吃。”
裴良扶额：“接着说吧。”
罗方接着焦急地慢慢吐字：“苏家父母的，遗……遗产，只分给，苏尚晚，百分之……百分之……”
罗方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裴良听的有点着急：“别百分之了，直接比个数字。”
罗方伸手比了个五。
裴良望天：“下次直接说姐妹俩一人一半就是了。”
罗方摇头，又不敢再开口惹裴良着急，只能继续倔强地比着那个五。
裴良皱眉：“只分到百分之五？”
罗方点点头。
裴良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往后一靠：“动机也找到了……这下证据齐全了。”
赵立马上会意：“现在就去逮捕？”
裴良点点头：“去吧。”
颜爱猛然抬头，摩拳擦掌：“这次可以拿她炖土豆了吗？”
裴良沉默许久，拍了拍颜爱的脑袋：“乖，放过那口聪明的锅吧。”
颜爱瘪瘪嘴：“我还想尝尝土豆炖罪犯呢。”
裴良心道，为了囚犯的生命安全，以后可千万不能让颜爱知道牢房的位置。
两人说话的功夫，警车已经载着苏尚晚回来了。
苏尚晚戴着手铐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那脸色简直烂的跟颜爱煮的土豆汤一样。
颜爱用手肘撞了撞裴良的侧腰：“脸色这么差，看来是门没修好就被逮捕了。”
裴良完全无法理解颜爱是什么的出的结论：“……哪有人被逮捕还兴高采烈的。”
颜爱理所当然：“我啊！”
裴良沉默了，转头注视着苏尚晚由远及近走来。
颜爱再次踮起脚尖凑到裴良耳边，疑惑道：“她为什么不挣脱？”
裴良：“……”
要是世上人人都跟颜爱一样凶残，他这碗饭早就没的吃了。
颜爱也不管裴良回不回答，偏过头，继续提问：“她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颜爱把这话问出口的那一瞬间，裴良竟然对苏尚晚生起了一丝怜悯。
都说世间万物因果轮回。
遇见颜爱纯粹是她运气够霉。
“带她到审讯室。”裴良揉了揉眉心，停止了对苏尚晚的怜悯。
赵立应了一声，把她领过去。
苏尚晚木木地跟着，动作僵硬，宛如木偶。
裴良只想得出八个字来形容她被逮捕之后的状态。
行尸走肉，一团死灰。
赵立领着苏尚晚在审讯室中坐下，裴良和颜爱也一前一后走进去。
罗方因为口吃，不好参与审讯，在一旁坐着观摩。
看见颜爱，苏尚晚的脸色总算还是有了些变化，似乎是对前天晚上的经历依然心有余悸的样子。
裴良在她面前坐定，把证据一一在她面前摆开——苏家父母的医嘱，和妹妹的信件往来，伪造的恐吓信……
苏尚晚的眼神早已灰暗的不能再灰暗了，所以看到这些东西后也没什么变化。
但看到那封情书的一瞬间，苏尚晚还是骤然绷紧了：“这是……什么？”
是的，对一个像苏尚晚这样绝望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值得畏惧的了。
只有一个例外——除了颜爱。
赵立：“你梦游写的。”
徐毅：“在你家门口捡到的。”
苏尚晚不太信服。
“你认罪吗？”裴良双眼如炬，注视着苏尚晚。
苏尚晚开始不住地点头，就像一台启动了开关的机器。
“别点头了。”裴良呵斥。
苏尚晚停下了动作。
裴良深呼吸了一下：“把认罪书签了吧。”
苏尚晚接过笔，在认罪书上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旁的赵立见她签的如此毫不犹豫，反复检查了好几次才敢收走她签下的认罪书，例行客套：“谢谢您的配合。”
苏尚晚点点头，起身欲走。
裴良叫住她：“坐下！”
苏尚晚转头望向他。
裴良使了个眼色，赵立马上走过去把苏尚晚按回椅子上。
裴良等她坐定了才不咸不淡地开口：“我们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苏尚晚冷笑出声。
裴良静静地看着她。
苏尚晚低下头，笑的癫狂：“无论如何——我什、么、都、不、会、说。”
裴良被气笑了：“我们可不是清朝人，只会八大酷刑。”
徐毅接收到暗示，抽出怀里揣着的吐真剂：“苏小姐，我们是现代人——这些基本的科技手段还是会用的。”
苏尚晚脸色一变。
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抗，吐真剂就已经被扎进了血管。
徐毅凑到裴良耳边低声道：“今天吐真剂库存不够，挑要紧的问。”
裴良点点头，开门见山：“你父母那笔黑钱哪来的，你清楚吗？”
“参与了一点器官贩卖。”
裴良眸光一动，来不及惊讶，抓紧时间接着提问：“凶手的来路，你清楚吗？”
“不清楚，应该是那起器官贩卖的受害者。”
裴良还想问点什么，徐毅却过来提醒他，药效快过了，接下来说的话不保真。
裴良叹了口气：“先把她受压起来，明天继续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