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心魔的坦白让安柏修有了出乎意料的收获。这场谈判在夺心魔的卑微和安柏修的“客气”中变得非常顺利。
或许这就是之前努力的结果,当你身份地位提升了,许多本来应该麻烦的操作自然就省略了。很多人会担心得罪你,主动为你解决那些小麻烦。
奴役寇涛鱼人的相关情报到手,兽人这边的态度安柏修也差不多摸清楚了。
安柏修就提出了两国议和的建议。
“现在都快入冬了,仗不好打了,你们兽人能不能跟莱恩议和呢?”
“议和?”
这位夺心魔将军先是露出惊讶和惊喜的表情,但最后摇头叹息。
“恐怕,没那么容易。”
安柏修却说:“这有什么不容易的,世界和平这事我熟啊,我调停过矮人和精灵的战争,我阻止了吉斯洋基人的入侵,我还成功帮助海底的人鱼击退了狄摩高根的爪牙。”
安柏修双手一摊,自信地说:“没有人,比我更懂世界和平!”
乌巴诺帕切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年头夺心魔被人抓出来当将军就算了,巫妖都开始维护世界和平了,这世界的转变实在太快,夺心魔这种短生种实在是看不懂。
“我也很希望停战,可惜办不到啊。”
乌巴诺帕切科只能给安柏修解释,兽人之前被莱恩欺负太惨了,莱恩国内现在最多的奴隶不是矮人就是兽人,属于当畜生来用。之前破城之后,莱恩人也没跟兽人讲人权,能奴役的就送去当奴隶,不能奴役的就全杀了,所以才有艾伦在城墙后的龙场悟道。
那些兽人全家都死绝了,你让他们怎么放下仇恨?
多亏了现在的指挥官是个夺心魔,对莱恩没有那种不管不顾的刻骨仇恨,所以还能以理智的姿态对待这场战争。换了别的兽人指挥官,哪管你绿宝石河有多宽,就算是游泳也要游过去将莱恩人撕了。
乌巴诺帕切科无奈地说:“奥特曼大师,我能理解你的做法,打打停停,维持现状,对你这位武器商来说是最好的。但很可惜,这场和谈应该是很难成功,无法理解兽人现在的状态。我的心灵感应其实很多时候不是在下达命令,而是在压制兽人们的愤怒。他们与莱恩没有和谈的可能,就算我答应,兽人王当天就会提着斧头将我的脑袋砍下来。”
“但现在战争已经变成泥潭,兽人真想将海船搬到绿宝石河上?兽人是准备饿死一半人来支撑这场战争吗?”
安柏修是不懂军事,强行造船时间会很长。
跟莱恩玩持久战,没三五年时间打不完,而且这么长时间继续打烂仗,兽人会首先撑不住的,他们国内没有这种能力支撑超高烈度的对外战争。
“决战很快会到来,冬天快到了,绿宝石河会结冰,只要加上一点魔法就能变成彻底凝固的冰块。”
“你能将这事说出来,看来莱恩人也知道了。”
乌巴诺帕切科的触手交叉,犹如人的胡子打结,无奈地说:“我倒是想保密,但兽人对魔法的掌握实在太差了,这种大规模的战略魔法想成功施展已经很难,更别说保密了。莱恩人早就知道,根本瞒不住别人。”
乌巴诺帕切科也很无奈,按照夺心魔现在的习性,他应该会悄悄改造自己的宿主,等到成年之后选择逃跑,然后找个人迹罕见的偏僻小村生活,再用心灵控制催眠几个兽人,给他们种上小蝌蚪,繁育几个夺心魔。
等到自己老了,让小年轻们再分散躲藏,就这么简单而安全地活下去。
或许等到其他位面的夺心魔打回来的时候,他们这些夺心魔可以登上螺壳战舰,回到那个无上荣光的帝国。
而现在,乌巴诺帕切科暴露了,彻底被兽人们抓住,变成了一个打仗的机器。这是绑死在兽人的战车上,一荣俱荣未必,但一损俱损是一定的。
要不是被迫,人类跟兽人打仗关他屁事。
更无奈的是兽人的整体实力不如莱恩,别看现在打得不错,真等莱恩忍不住抽调其他边境的军队回来支援,兽人就会彻底失败。
乌巴诺帕切科也是知道这场战争最好的结果就是兽人失败,然后重创莱恩,让莱恩顾此失彼走向衰落。
但乌巴诺帕切科估计兽人应该看不到莱恩毁灭的时刻了,要是莱恩半路出来个英明神武的领袖力挽狂澜,那兽人就真的只能在哀嚎和不甘中灭亡了。
数百年积累下来的人口和国力优势不可能在短短时间里面消失的。
这夺心魔跟安柏修想法一样,莱恩这样的庞然大物,不可能靠外力将其砸碎,只能等待内部分裂。
只可惜兽人不能接受等待,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莱恩锤爆,但结果就是将莱恩锤成铁板一块。
乌巴诺帕切科也想抽身,但实在身不由己。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乌巴诺帕切科对安柏修非常坦白,这位夺心魔可能都希望安柏修可以为这场必败的战争带来一点变数。
只是,和谈是不可能的,兽人不可能接受跟莱恩人和谈。
不等莱恩人的血填满绿宝石河,兽人都不会停下来。
这就是极端种族和极端宗教主义的下场,当你将这个招牌打出来,别人就只能用更加极端的方式来对抗。
你都种族歧视了,我不歧视岂不是我吃亏?
你都宗教狂热奴役我们了,我们不狂热岂不是等死?!
安柏修开始理解为什么亚瑟莱恩会连龙族都平等对待,或许他当时已经看到了极端种族主义的危害,所以竭力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只是没想到惯性的力量这么大,只靠一位圣王远远不够。
也就是说,现在兽人是真对莱恩不死不休了。
确认这一点之后,安柏修就打消了两国议和大会的想法。
很多人觉得所谓的不死不休是一种热血上头的情况,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战争是持续不断的,天天打,天天都有死人。并不是说冲锋号响起,嗷嗷叫着冲的时候才上头。
实际上在战争持续时间里面,人都会不停地接受战争带来的各种信息,你会一直听说谁输了谁赢了,你会不断看到有战友倒下。
这种情况下,再热的血等几天也该冷下来了。
而能够持续保持这种旺盛的战斗力,那就不是热血上头可以解释的,这是真正的国仇家恨。
莱恩和兽人都是一样,抛开对错不谈,这次战争真的不是冲动,而是挤压多年的仇恨爆发。
但问题不大,安柏修本来也不过是找个借口搞事而已,议和不行那就换一个名头。
安柏修琢磨了一下,然后对这位夺心魔将军说:“兽人那么恨莱恩,莱恩又那么恨兽人,你们要不要在开战之前打一场,兽人王挑战莱恩皇帝,你说兽人会同意吗?”
乌巴诺帕切科愣了一下,惊讶地说:“奥特曼大师,你刚刚还说为了和平……”
之前这巫妖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他都将之前调停矮人和精灵战争的事情搬出来,还说没人比他更懂世界和平。
“决斗也是为了世界和平啊,皇帝都战死了,估计战争也该结束了,不管输赢,大家都出了口气,大家都能少死很多人,这不是对大家都是好事吗?”
听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这种话术对夺心魔来说没啥意义。
夺心魔的种族传承很特殊,从转化完成开始,夺心魔就正式成年,所有该学的东西都会出现在脑海之中。所以每一个夺心魔都是精神力强大,而且都是“老油条”。
上一代经历过的一切都会被精炼灌输给下一代,所以夺心魔几乎没有蠢货。安柏修这种话骗骗傻子可以,骗夺心魔就不够用了。
这巫妖一定是想搞事,只是乌巴诺帕切科猜不透这巫妖究竟想做什么。
传闻中这巫妖极度贪财,他怂恿两国皇帝决斗……难道为了卖门票?
虽然这个想法非常离谱,但好像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了,总不能真的是为了世界和平。
“奥特曼大师你这个建议不错,兽人王应该很有兴趣当众斩杀莱恩皇帝,但你怎么保证莱恩人愿意?他们的皇帝似乎并不是什么英勇的战士。”
站在乌巴诺帕切科的立场,他当然希望战场上变数越多越好,兽人看着占据优势但绝不可打败莱恩,变数越多他活下来的机会越大。
“放心,莱恩皇帝并没有别人想象中这么不堪。”
在别人看来,变身为龙压死自己人这事是莱恩皇帝最大的耻辱,没人会觉得这样一个皇帝能上战场。
即使莱恩皇帝后面有了些许进步,但也局限在“智谋”上,而并非勇气。
只有安柏修知道,真上了角斗场,这位兽人王会被“莱恩皇帝”打到妈妈都不认得。
但这样更好,当所有人都看到魔龙暴君复苏,接下来就是所有种族联合起来群殴魔龙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所有的麻烦都可以在同一天内解决。
乌巴诺帕切科沉吟着说:“我可以尽量为你说服兽人王,但并不能保证他一定会答应。”
“兽人是必输无疑的一战,只有决斗才有可能反败为胜,兽人王又是特别注重荣耀的性格,再加上你的心灵感应能力,如果这都无法说服兽人王同意决斗。那我只能说,你们的兽人王怕不是地精伪装的。”
乌巴诺帕切科呵呵一笑,这话确实有道理。
兽人王大概率不会拒绝,但一切的前提是,安柏修真的能够安排莱恩皇帝参与决斗。
但凭什么呢?
正如这位巫妖所说,兽人在战争上没有未来,所以兽人才需要拼一把,但莱恩不需要啊。
谁会放着优势不要,选择这种有可能自杀的操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