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枷这肯定的声音,并没有让纳母动手,她只是在沉默,想要找到应对的方法。
“你的手中已经没有筹码了,事实上,歌尔迦并没有背叛你,他只是想要拖延歌尔德来到这里的时间,他甚至想要为了你杀了他的亲弟弟,却是米诺斯知道,他假扮歌尔迦的事情早晚会曝光,于是,他不断的以歌尔迦的身份挑起你内心的恐惧,直到那一晚,歌尔迦真的来了,他想要告诉你,他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甚至愿意为了你与自己的哥哥对抗,却是你亲手杀了他,你以为米瑶的噩梦是因何而来,她是阿卡天神赐予这片土地的圣洁使者,她有着跟她的女儿一样的神通力,纳母,我觉得你很悲哀,你杀了最爱你的人,让你的两个女儿生活在痛苦之中,你为了掩盖你的罪行,让我给楠娜下了药,让她与商军生下了杜宇,你还以我和商军生下的阿苏来要挟我,假如我透露了你亲手杀了希尔的恶行,就要连我们都杀了,你是被你的恐惧蒙蔽了双眼,更是给了你身边这男人足够大的野心,你以为歌尔德为什么能越过柏灌氏部落血洗山中的流放地,你以为他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踏足这里,米诺斯,我不知道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但你不断的蛊惑你爱慕的女人,让她的恐惧加倍,企图控制光仑族乃至整个鱼凫氏联盟集团的野心,我都知道,但你没办法进入大宗神庙内,因为那里,有你可以最终斩杀歌尔德最为重要的东西。”
藤枷再次的讲述,终是让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然而,米诺斯乃至纳母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纳母甚至再次将手中的权杖戳在了地上,她口中的狂言,让藤枷大笑出声。
“既然你说的如此肯定,你就该知道,污蔑族长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够吗?你觉得大宗族长运,失去了双眼与舌头还不够吗?纳母,你是阿卡天神选中的神者,你觉得,你配吗?”
大宗族长失去了双眼与舌头的消息,彻底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纳母,似乎是在等着她解释,又或者是她可以把这位久未出现的大宗族长请出来。
这一次,纳母是真的慌了。
洛澜祎趁此机会走到了祭台的边缘处。
“你敢不敢把大宗族长请出来,我不知道,但你既然认定藤枷巫医所说的话是假的,身为族长,阿卡天神的神使,你应该没有忘记那一日你没能让阿吉杀了我的一幕吧,假如你可以再次展现你的神迹,让阿吉听命于你,我便任你处置。”
如此笃定的眼神,洛澜祎在说完这番话以后,她的内心对于神迹,阿卡天神,甚至她从小听到大,有关信仰的故事,在这一刻也开始动摇了。
苦阿茶那时所说的话,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是想要告诉自己,她与亚御没有能力利用她们的信仰,让人们凝聚在一起,而她必需要相信,是因为她无可替代的身份,以及她终有一日,身后有许多支持她的势力,让她以神权的信仰,打破一切规则与束缚,只为让每一个聆听神旨的人相信,只要他们可以团结起来,就可以将企图奴役他们的恶魔斩杀。
这一刻,洛澜祎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位深爱着蚕丛,光仑族族长的女儿,第一位群巫之长会被自己的母亲给杀了。
面对洛澜祎的挑衅,纳母不得已只能召唤阿吉,却是她无论使用什么方法,天空之中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了那两张镂空的面具,洛澜祎将它们放置在前后,带上这张面具的那一刻,近乎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这张黄金面具,自我十岁起就未曾摘下过,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物品,阿吉选中我也正是因为,这张面具属于光仑族族长所有,而我脑后的乌金面具,是属于我父亲的,同时,也是属于蚕丛的,这两张面具代表了光仑族与鱼凫氏联盟集团数百年的携手共进,只为对抗共同的敌人,纳母,既然你没有办法召唤阿吉,你就已经失去了成为族长的资格。”
御兽笛的声音,让空中再次传来了阿吉的鸣叫声,甚至不久之后,群雕再次展翅,就盘旋于祭台的正上方,而自林中所出现的六条地狱犬,它们则是乖乖的分立在洛澜祎的两旁。
面对这双重的神迹,纳母在第一时间就抓住了机会。
“你竟然能操控地狱犬,洛澜祎,你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无论阿吉是怎么被你蛊惑的,你也难逃背叛信仰之罪。”
“王者,太阳神之子,神者月光神之女,光明与黑暗,日月相交,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仅仅是阿吉选中的王位继承人,我更是蚕丛的后裔,只有真正的群巫之长,才可以平衡这天地之间的一切,既然你是族长,又企图让大宗族长在你的胁迫下,伪造阿卡天神降下神旨,让你成为群巫之长,那你就应该有能力斩杀这来自阿伦地狱的恶犬。”
神旨,只是为你手中所拥有的实力进行加持,让人们更加相信你的身份。
这句话是藤枷教给洛澜祎如何控制这些地狱犬时对她说的话,那时从藤枷的口中得知,歌尔迦死亡那天所带的地狱犬是两只,跑出光仑族去送信的那条是一只公犬,那时米诺斯想要寻找另外一条,却是被藤枷给抓获。
发现这只母犬已经怀了崽子,为了给自己日后一个希望,也为了不让纳母有机会踏入这里,藤枷不仅仅将这只母犬生下的五只幼崽亲自抚养,还驯化它们。
此刻就在洛澜祎右前方,那只体型最大的地狱犬,在见到纳母的那一刻,她的眼中泛起了血丝,仿佛是见到仇人一般,自它口中发出的呜呜声,让纳母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