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事，魏主任他们如果有意见，让他们来和我说。”
曲晋明开口了：“我才是分管大妇产科的副院长！”
“谢谢老师。”肖程见老师这么支持自己，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回，不管孙院长什么反应，他都是要保护好友的，或者说保护家人。
他现在应该算是克瑞斯惟一的家人了！
他们是伐木累！
在美利坚留学学到的价值观之一就是，保护家人最重要！
“你回去忙吧！”曲晋明看了妻子一眼，示意她先离开。
这让本来就聚了一肚子话的尤盛美脸色难看，但迎着肖程看过来的目光，为了避免被外人看到夫妻摩擦，只能忍下来，强笑的起身表示自己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等到尤盛美离开，曲晋明才打量了几眼肖程：“你和曲兰最近怎么样？”
肖程立刻偏头，不去和曲晋明对视，去摆弄功夫茶，以沉默和行动来表达不想说这个话题。
“听她母亲说，好像你们最近的关系不太正常？”曲晋明只能主动继续往下说，可是看着这个学生依旧还是不开口，还端起茶杯品起茶了，心中颇为不悦。
这个学生是挺有才的，很多时候也有沉默寡言的习惯。
这些他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么没规矩，他还是无法理解的。
他这个当老师的，连问两个问题，不回答就算了，还这么悠闲自在的自顾自品茶了，这算什么？
就算不是师生关系，他刚刚帮了这么大忙，肖程作为下属和来走后门的，也不该这么态度。
本想敲打两句，可是想到女儿和对方的关系，曲晋明顿了顿，也只能将这些不快压了下去，当做没发生过。
“当然了，你和曲兰的事是我和她母亲的主张，但是我觉得啊，感情还是可以培养的，不会说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有找到感觉吧？”
“曲兰不喜欢我。”肖程也不是傻子，见老师这么执意要问个清楚，语气也有些不快了，只能强忍委屈故作坚强的说出了真相。
“是她和你这么说的？”曲晋明对此并不意外。
肖程虽然专业技术方面有些天赋，但毕竟外貌实在普通，对于喜欢颜值高于一切的年轻女孩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
“是。”肖程憋屈的点头。
“那你呢？”曲晋明试探道。
“我尊重她的选择。”肖程继续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她什么选择？”曲晋明诧异：“不会她还有别的交往吧？”
“……老师，我这么说吧。”肖程想到和曲兰的约定，避开和老师对视，非常君子的岔开话题，不去说曲兰的是非黑黄。
“曲兰小我七岁，我认为她还需要时间去想清楚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这也是她的自由。”
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曲晋明见继续问不是头，也就没有继续了，交代肖程几句，就让肖程出去了。
肖程离开常务副院长办公室，一脸生人勿进的冷漠，但还透露出一股悲情，可是当回到产科，遇见晚上值班的何晶后，他立刻露出了笑容：“何医生，来我办公室一趟。”
“哦。”何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见肖程点头，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跟了过去。
毕竟肖程几次手术做的漂亮，现在是副主任医师了，还有常务副院长的老师，说话越来越有分量。
她一个进修医，肯定要听招呼的。
当然前提是别再闹出他师母搞出来的那些事了。
“我明天要去接一个HIV的产妇，她是我在美国的一个同学，也是我非常好的一个朋友，我想请你负责，可以吗？”肖程带着何晶去了副主任办公室后，眼含期待的望着何晶。
“我们医院可以接HIV产妇吗？”何晶本想第一时间答应，毕竟她的人设对于这样所谓的绝对正确有着绝对的赞成，可是现在的她，短短时间，亲身经历和见过那么多次劲爆的冲突，早已不是之前那么脑袋简单的何晶了，她咽下了直接答应的话，反而问起了关键问题。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肖程微笑中带着绝对的自信：“我们第一产科不就是接待疑难重症的产妇吗？这方面当然也要有突破！”
“魏主任同意了？”何晶又咽下答应的话，再次追问了一句。
“我会和她说的，我想她会答应的。”肖程笑容已经没那么自然了，看向何晶的目光也带着一点失望了。
“曲院长是同意的。”
“那好吧。”何晶听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拒绝，毕竟她只是一个进修医，而肖程是实权副主任，有收治病人的权利，只要合规，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需不需要我给她安排床位？”
“不用了，我已经和周护士长打过招呼了，已经请她帮我找了专职护士。”肖程见她终于答应下来，笑着摇头。
“明天我到机场接到她时，会给你打电话，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性，怎么说呢，她从小就没有了父母，然后她前阵子丈夫也去世了，但是她还是非常坚强，非常乐观，等你见到她就会知道了。”
“我明天也去机场接她吧。”何晶脱口而出之后，对上肖程惊喜赞许的目光，就有些后悔，但话已经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强笑道：“我明天刚好休息，听你这么说她，我想我们会变成好朋友的，所以……”
“太好了！”肖程笑道：“我正好想让你们早点认识。”
“认识……”何晶越发后悔了。
等到离开肖程的办公室后，她举手在自己嘴巴上轻拍了好几下，心中暗自自责：“当时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她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肖程对她貌似有些超出同事和下属的期待。
她本该和他保持距离。
现在说出这种话，不仅可能让肖程误会，更严重的是可能让其他人误会。
毕竟医生有多忙有多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好好歇着或者补觉或者忙自己的事情，却将时间用在去接副主任医生的朋友和病人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巴结副主任，或者和副主任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呢。
这肯定瞒不住室友朱爱萍，而对方也明显是一个大嘴巴。
万一传到孙院长耳中，让孙院长误会……
她真的不想这样！
可当她听到肖程描述这个很了不起的女性朋友，虽然说的几句话其实和了不起没多大关系，但她听了就是非常感动，然后就产生了强烈的冲动，觉得这个女性真的很了不起，她超想和对方当好朋友。
她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打算和魏主任报备一下。
原本这不是她该说的。
但没办法，谁让肖程师母之前的做派，实在是吓到她了，让她被孙院长骂了，谁知道这次有没有。
上次没有来得及汇报，这次却可以。
可是当去找魏主任时，才得知魏主任晚上吃饭时突发阑尾炎，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
她也就只能暂时压下汇报的打算了，拿出手机，翻到孙院长的号码，几番动作，到底没有敢按下去，收起手机，幽幽叹息一声，站在医院过道看着夜景呆呆出神。
越级和魏主任请示报备，其实就有些不合适了。
但好歹是科里的事情，也没有大问题。
可是越三级找孙院长说这事，就完全不合适了。
毕竟她现在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大问题，而且连分管的常务副院长都是同意的了，想来也不可能有大问题。
这种情况下，她冒然去和孙院长汇报，实在有打小报告以及借故接触的嫌疑。
“还有大半年……”
何晶心中念叨了一句。
她的进修是一年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还有大半年时间，她就进修期满。
到时候她一定第一时间离开三江医院。
和一直想着各种办法留院的室友朱爱萍不同，哪怕她很有机会留院，她都不会选择留院。
不为别的！
就是单纯的不想和孙院长当同事……
次日。
何晶在无限纠结中起床，好在室友朱爱萍也是同科的进修医，如今基本和她错开休息时间。
她今天休息，也就意味着朱爱萍今天上班，所以早早走了。
不然她真怕对门的肖程过来敲门，被朱爱萍看到，然后各种打趣。
不是羞涩！
而是真不想被牵扯到那方面，一点也不想！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她听着动静，确定室友朱爱萍不在，这才悄悄开了卧室门，直奔卫生间去，立刻反锁了门，然后好一顿收拾。
等到大半小时过去后，将衣服洗好，也洗漱结束，对着镜子，她脸色红的厉害，却是忍不住想到昨晚的梦。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本来就对于孙院长和新认的姐姐巧姐之间的关系和日常相处之道，颇多遐想。
昨晚又被肖程叫过去交代了这些事，深怕里面有什么问题会遭遇孙院长的责骂，又怕孙院长听说她去机场陪着肖程接人，误会了什么。
总之睡觉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些杂念。
理所当然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偏偏她梦的还不是她，而是义姐巧姐，和孙院长开飞机的故事……
好吧。
她也分不清和孙院长一起开飞机的到底是义姐巧姐，还是她了，反正很刺激。
刺激到大早上她就要洗衣服洗澡，刺激到一想到就那么清晰深刻到面红耳赤的地步。
随后她就开始愧疚后悔。
她怎么能做这种梦呢。
多对不起义姐巧姐啊！
可是……
不说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梦，她在自责到一定程度上，也开始忍不住去想一些事。
却是她前些天休息的时候，坐车回家去看望妈妈，当收拾衣柜时，发现珍藏的人生中第一件白大褂有些不对劲。
她询问了妈妈，是不是妈妈给她洗了。
妈妈说不是，也没那个时间。
当时她就感觉很奇怪。
她很确信她的白大褂被用力洗过，甚至还被特意熨过，不仅褶皱被抚平，洗衣液的香味也不一样。
可是妈妈说的也是，以妈妈平时忙碌的程度，早就不帮自己洗衣服了，更别说洗好安放在那里的衣服了。
那除了妈妈，还有谁呢？
原本她只是心有疑惑，想不通也很快就丢开了，毕竟她休息只有一天，来回还要赶路，连在家睡一晚的时间都没有，不可能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在陪妈妈的时候，还要绞尽脑汁说谎，以免妈妈得知她去了三江医院进修。
当时她没有多想。
可现在她忍不住去想，除了妈妈，也只有义姐巧姐能进她家，能接触她的衣服。
难道是……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何晶一想到某种可能，立刻遐思无限，然后猛地摇头，告诫自己，义姐巧姐不是那种银。
巧姐可是第一美女机长，还拥有孙院长那么完美的男朋友，怎么可能会去偷拿她的白大褂，干那些不对劲的事情呢？
而且就算巧姐愿意干，孙院长也不可能同意的！
应该是这样吧……
否则要是真的，那义姐巧姐这么干算怎么回事？
穿起她的白大褂，顶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和孙院长……她已经不敢继续想了，心跳的实在过于厉害。
这岂不是和她梦中将自己代入成义姐巧姐这个女机长和孙院长一起开飞机一样了……
她能做这样的梦，难道义姐巧姐却不能？
怎么可能！
义姐巧姐那么意气飞扬，只怕不仅感想，还敢干，那可是开飞机的主啊！
只是她最想知道的却是孙院长面对义姐巧姐的大胆，到底有没有接受……
如果接受了，又意味着什么……
就在何晶痴痴的想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肖程的声音惊醒了她。
她赶紧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收敛了情绪，扬声答应一声，收拾好了后，才去开门。
门外，肖程一身休闲装，满脸微笑的看着开门的何晶：“时间差不多了，你准备好了吗？”
“走吧。”何晶强笑了一下。
却是看着肖程过于普通却自信的笑脸，想到他是义姐巧姐说的那么巧就住对面，按理说是属于她的‘男主角’，她就实在很难笑出来。
凭什么差距辣么大啊！
还有想到她那些联想，她更不忿了。
义姐巧姐你已经那么完满了，还要偷拿我的白大褂去冒充我，太过分了！
孙院长如果真喜欢，完全可以找正版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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