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谢妍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从楚怜的眼睛里看见这个情绪。
无论是哪一次，只要她跟楚怜对视，看见的都必然是深情、喜悦，甚至是自卑。
楚怜是那样爱着她，把她当成依靠与未来的曙光，以至于她给予他一丝微弱的情绪，他就会以十二分的程度回应她。
这一点，是林珑希望她这么做的，也是谢妍一直都清楚的。
或许正因如此，谢妍才没有重视过楚怜的感情。
直到此时此刻。
白，这是谢妍看着楚怜的第一个念头，他的皮肤本就很白，而在失去了血色之后，就近乎变成了一种惨白，好似透明到能看见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让人看着都会紧张与担忧，害怕他下一秒就会倒下去。还有紧紧咬着的嘴脣，力度之大，甚至从泛白的脣角边溢出了一丝鲜血。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显露着楚怜的不安。
而这也让谢妍看得更仔细了一些，楚怜眼睛里的神色并非是害怕，而是陌生。
陌生她不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由此衍生出来的害怕。
谢妍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彻底摧毁了楚怜对她的信任。
谢妍了解过，楚怜对她是一见钟情，这份喜欢来的那么突然，以至于有些廉价。
而现在，他对她的信任也是崩塌的这么突然。
想到可能从此以后，楚怜都不会再露出以前的眼神，谢妍心脏微微一揪，竟是抽痛了一下。
但很快，谢妍就冷静了下来，她不觉得楚怜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了，这份日积月累的感情没有可能这么快就消失。
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她认真道歉，那么楚怜就会原谅她。
而且，他身上有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如果被除她以外的人知晓了，可能会很危险。
这么想着，谢妍有了充足的理由继续面对楚怜。
她总算把目光转移到了宋晴姝身上，眼里不再克制，流露出一丝冰冷：“这位小朋友，这是我和怜儿之间的事，好像轮不到你插手吧？”
宋晴姝笑了，没有因为这声“小朋友”而动怒：“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女男朋友？你叫他一声，你看他会应吗？”
她才是占据着现在主导的人，所以应该着急的人是谢妍才对。
谢妍果断喊了一声：“怜儿？”
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谢妍心头再度一沉，但自然不可能显露出来，拿出了总裁的架势，冷道：“我没时间跟你玩英雌救美的游戏，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说着，就要伸手去牵楚怜。
宋晴姝突然扬了一下拳头，让谢妍的举动停止了，却是虚晃一枪。
“呵呵。”宋晴姝扬了扬粉拳，丝毫不惧谢妍，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在英雌救美？那你就动他一下试试，看我真的打你一拳，会不会算我见义勇为？”
“而且，退后一万步来说，他也是我点的陪酒，至少在今晚之前，他都是属于我的。”
“我的人，你没资格动。”
一番话，说得宋晴姝的朋友们都有些激动了起来，这就是宋姐吗？太帅了！
钱？
谢妍微眯了一下美目，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谈这个东西。
谢妍道：“既然这样，我出双倍，让怜儿陪我一晚。”
连“小朋友”都没有让宋晴姝产生什么情绪，眼下却是让她眼里腾出一丝火气，涉及到财富方面，似乎也是她不容他人挑衅的领域。
“我会缺这点儿钱？你出多少，我也双倍……”
正在两人争执之时，楚怜的身体似乎颤动了一下，引得两人赶忙转头看去，发现他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这让两女顿时都清醒过来，她们在楚怜面前谈论这个话题，这是把他当成了什么？
一件可以随便买卖的商品吗？
宋晴姝赶忙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这个女人动你。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她带不走你。”
谢妍也语含歉意道：“怜儿，我没有把你当成货物的意思。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有外人插手，确实让我有些气愤，是我不对。不过，最开始提钱的人不是我。”
谢妍暗示了一下这个话题的罪魁祸首。
宋晴姝怒视回去。
楚怜不打算作壁上观了，真让她们两个人继续对峙下去，估计到明天早上都结束不了。
他便身躯一软，瘫坐在了沙发上，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攥住了宋晴姝的衣袖。
见此，宋晴姝面露一喜，这是楚怜选择了她吗？
谢妍则是呼吸一滞，哪怕知道了楚怜害怕她，她也不愿意相信他不再喜欢她了。
但眼下楚怜的举动，却好似在让她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可奇怪的是，分明在不久前，她还压根不在乎这个少年，觉得他的死活都与她无关。
该说是天道好轮回吗？
谢妍深吸了一口气，却识趣的没有再纠缠下去，继续的话，可能还会起到反效果，让楚怜觉得她更陌生。
现在的楚怜一定很迷茫，只要她能找到他的容貌为什么会恢复，那么他一定会好好听她说话的。
谢妍长出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脆弱到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楚怜，道：“好，我明白了，我这就离开。但记得戴好面具，不要让其他人看见了你的脸，我会尽可能的找到答案，然后回来告诉你的。”
闻言，宋晴姝颦眉，还要回来？
谢妍转身离去，只是在握上门把手时，回头凝视了其他少年们一眼，警告道：“不要把你们今晚看见的事说出来，如果让我发现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她的目光还特别在许清清身上停留了几秒，让他瑟瑟发抖。
嘭。
谢妍离开了，楚怜这才抬起头来，却是看向她离开的方向，眼里带着几分不舍与痛苦。
属性点能吃一点儿是一点儿。
果不其然，宋晴姝注意到他的眼神，皱了皱眉头。
但她也能理解楚怜，毕竟一段感情没有这么容易割舍。
【“舔狗”人设让人信服，获得属性点：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