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这一等，就是十分钟。
前面两分钟的时候，前台小妹把一杯绿茶和红茶送了进来，剩余的八分钟，就只是余泽一个人在这里喝茶品尝了。
老实说，都是些超市买的茶，口感很糟糕，没想到连这样的大公司在茶水上也如此的吝啬。
还好，没让余泽等多久，否则他真要起身离开了。
推门而入的是一名都市丽人，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身白色职业西服，五官端正秀丽，眉毛修长优雅，身材匀称苗条，但一脸严冷的板着脸，又破坏了本该属于她的成熟魅力。
常人可能因为她的妆容和秀丽，忽略了她的年龄。
可眼尖的余泽却明显见到了这位丽人眼角的皱纹，再漂亮和会化妆的女人，也挡不住岁月的摧残，因此他估摸着这女人四十来岁。
“嘎吱。”
她拉开主位的座椅，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面，很不客气地以严苛的眼神，考量着余泽。
“余先生，自我介绍下，我是杨蜜儿的经纪人郑瑶，也是佳星传媒的第二持股人。”
这位经纪人说话的声音，也很沉闷，一开口，脸色都愀然起来，更是敛唇逼视余泽。
这种咄咄逼人的感觉，让余泽不禁想到了小学时候的班主任，她挺着胸口，也是如此咄咄逼人地责罚学生。
“不是杨小姐约我见面的吗？”
余泽诧异道：“杨小姐人呢？”
“杨蜜儿很忙，暂时没空来见你，但她已经把许多事告诉我了。”
经纪人郑瑶低头翻了下文件：“我当时也在达人秀的节目录制现场，没错，你的魔术表演很精彩，噱头也十足……”
“那不是魔术表演，是特异功能……”
余泽抗议道。
“总之，我承认魔术表演很精彩，但终归只是魔术表演，和我们业务并不融洽。我们是传媒公司，而不是魔术表演公司。余先生看过我们公司制作的多少部电视剧？”
不等余泽回答，郑瑶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公司每年都要上映七八部电视剧，捧红了不少的明星，都是当红花旦，演技可以不重要，但颜值一定要在线，而你……说实话，颜值在普通人中是不错，可还达不到我们的要求，你会唱歌吗？演技又如何？”
她说着，继续不给余泽说话的机会，递过文件：“当然，看在杨蜜儿的面上，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现在签约我们公司……”
余泽慢吞吞接过文件，翻看了起来。
郑瑶上下打量了一番余泽，不客气地指出：“你签约我们公司以后，必须把形象改一下，明知今天来签约，怎么还这副打扮？别和我说没钱，没钱可以租一套西装，差一点一天也就两三百元，不会连两三百元也没有吧？”
“我可没说要签约。”
余泽放下文件，大致浏览了一下的他，耸耸肩：“按照你这份合同，简直堪称奴隶条约了，前面五年没有分红，只有固定工资，固定工资多少还没提，而且一签约就是15年期限，一旦提前解约，都能赔偿一套东海的房子了，比一般明星10年合同还要惨。”
“噗嗤。”
郑瑶耻笑一声，“你没听懂我前面说的话吗？这只是给杨蜜儿一份面子，才和你签约的，正常情况下，你变魔术再厉害，我们也不会签约你，我们要签约的是演员，懂了没有？”
余泽点点头，“懂了，就是毫无诚意对吧。”
余泽有点看不懂，这经纪人看气势，怎么比杨蜜儿还要跋扈嚣张？嘴里对杨蜜儿，好像也没多么尊敬，倒像她才是老板一样。
“诚意？”
郑瑶眼光忒忒：“年轻人，你知道什么才是诚意吗？杨蜜儿看重你，才是诚意，才是机会，她既然看重你，那么公司怎么也要给你几次机会出场的，抓住这个机会，苦一下前面五年算什么？横店不知多少人求之不得这份你口中的奴隶合同。”
她敲了敲桌子，唇角微扬，不在意地说：“魔术师？再厉害又如何，刘谦够厉害了吧？现在还有多少关于他的新闻？国内魔术师，圈子也就那样了，终究小众中的小众，登不了大堂。而明星不一样，一旦成为流量明星，一天赚的钱，足以抵你一辈子赚的钱，一个月赚的钱，99.99%的魔术师一辈子也赚不了，所以为什么现在孩子长大了都想当明星？那能一样吗？你应该庆幸有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不然，你以为登上达人秀总冠军就能得到一切？”
“达人秀举办了这么多期，那些曾经的总冠军有几个还能被大众记住？”
郑瑶面色严肃，说出来的话却不屑：“区区魔术……”
“不是魔术。”
被这么一番说教，余泽脸色仍旧笑眯眯的，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魔术，我那是特异功能！”
“哎。”
郑瑶叹息：“你真是油盐不进，你觉得我的时间不值钱对吗？合同拿回去吧，今天下班之前，你还有机会。”
“我那真不是魔术，哎，创业初期，看来就是得多路演几下，要不，你再来辨别一下真假？看看我这到底是魔术还是特异功能？”
余泽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一脸无辜地看着要走的郑瑶。
说实话，郑瑶很讨厌眼前这位青年，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起了厌恶之心。
这很正常，任何熟悉她的人都明白，她郑瑶最讨厌嬉皮笑脸、不正经的人，公司内，没谁，纵然是杨蜜儿，也不敢在她面前开玩笑。
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这个青年居然穿着一件卡通T恤来公司，还穿得是她最最讨厌的猫和老鼠……她不会忘记小时候看猫和老鼠被吓坏了的场景，那是她一生的阴影。
除了这之外，她一番恐吓似的说教，哪怕是公司的明星艺人们，也要惶恐不安了，可眼前这青年，从始到终，就一直笑嘻嘻的模样，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错失良机。
为什么？
能改变他一生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还能这么无所谓的模样？
是什么给了他底气？
就靠魔术吗？
那就太可笑了，正如她说的那样，历届达人秀冠军，大多数也就泯然众人矣，就凭魔术赢得了达人秀冠军，也就多了一份名气，能在夜场表演中多一分脸面罢了。
能像明星一样，被数千万少女疯狂追逐吗？
能在片场一日赚几十万乃至百万吗？